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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同太妃华氏的住所遥遥相对,气势装潢上也互不相让。
曾柔站在院落门口等候拓跋太夫人召见。
院落里没有种植花草,反倒摆放了练功用的梅花桩,曾柔打量起只在传说中出现的梅花桩,想着拓跋太夫人一身红裳在梅花桩上辗转腾挪的飒爽英姿,可惜,她再得赵王生父喜爱,她再豪气,也是个妾!
记得赵王生父,也就是曾柔病逝的公公异常宠爱着拓跋太妃,几次为她同自己妻子起冲突,拓跋太夫人在赵王生父活着的时候从没在太妃面前侍奉过,甚至请安都免了。
她在自己的院落中,她就是赵王生父老公爷唯一的妻子。
当年的赵国公如果不是为了家族,他也不会娶大夏贵女华氏为妻,如果不是太喜欢拓跋氏,他也不会抢纳她入府。
可惜得是,齐人之福不好享,拓跋氏五个儿子只留下赵王一个,剩下的四个都死于太妃华氏手中。
而太妃华氏所出的儿子也折在拓跋氏手上,甚至长孙,次孙的命都没保住,只留下最小的孙子顾庭珏。
顾家为了能自立,每一代顾家人确实牺牲了爱情。
可其中有多少的女子血泪被忽视了?
男人强忍着不让最爱的女子为发妻就是委屈,远嫁过来的贵女就天生该死?活该嫡子都死绝?
曾柔勾了勾嘴角,世上若是没有公理的话,她会用自己的双手讨回公道。
从屋里闪出一个圆脸的妈妈,周身很利落,眼里凝着肃穆般的杀气,听她走路的动静,曾柔猜测这也是个武功高手,起码对付曾柔绰绰有余。
“太夫人睡下了。”
圆脸的妈妈姓纳兰,曾柔瞄了一眼屋里亮如白昼的灯光,淡淡的一笑:”哦,是么?那可真真是可惜了。”
纳兰妈妈说谎面不改色,“你有事可同我说,等太夫人醒了,我会转达的。”
“我一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赵王本命星辰被煞气侵扰,实在是担心王爷的安危,才会来求见太夫人。”曾柔声音清脆,穿透力很强, “王爷若是按照卦象说得阴沟翻船,太夫人不得心疼死?”
刷得一声,门帘挑开,拓跋氏身穿枣红衣裙,上下打量曾柔,“我怎么没听说你会算命儿?”
曾柔淡淡的道:“心血来潮算了补了一卦,说不上会,古人云,关心则乱,许是我多心了。”
“你还算出了什么?”
“王爷富贵以及,眼下命犯桃花,亦有小人侵犯天命星。”
曾柔神棍装得异常出色,总不能对拓跋氏说,赵王眼下的危险是她设计的,也是她提前猜到的,“天眼神挂的书,我看过几本。“
拓跋氏嘲讽的一笑:“你就没想过你给你算上一卦?趋吉避凶嘛。”
“回太夫人,我命格儿上偶有小难,可往往会遇难成祥,遂我轻易很少给自己算卦。”
“这么说你的命儿还不错?”拓跋氏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曾柔毫不示弱的微笑:“是呢,爵为超品封疆王妃,王爷‘疼爱’,又有嫡子,上得太妃欢喜,得太夫人照顾,下有人伺候,儿媳若是不知足,老天都看不过眼儿去。”
表面上是这样的没错,曾柔有深情的夫君,有嫡子,赵王的姬妾很少,亦没有人有孕,起码比做妾,只能穿红裳显示存在感的太夫人拓跋氏强!
嘲讽的笑容僵在拓跋氏的脸上,“几日不见,你比以前要伶牙俐齿许多,这是你私奔一趟的收获?”
曾柔道:“太夫人怎会知道淫奔波这事儿?还请太夫人慎言,李雨欣可是王爷心心念念的美妾,做妾即便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得为王爷考虑。“
拓跋氏最听不得做妾做妾,可曾柔偏偏用做妾来刺激她。
哐当,拓跋太夫人将门框抓了个窟窿,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格绷格绷的响声让人听着心寒,“你别以为我儿子还会护着你!“
”您留下我,从来就不是看在王爷的面上。”曾柔轻松的抚了抚衣袖,镇定如常,“我晓得您的委屈,可是您也应该明白你最该恨得人是谁?别弄错了仇恨对象!”
“王爷将我送回赵王府,只要我还是赵王妃就不能不为王爷考虑,瑞哥儿病弱承担不起赵地的重担,一旦王爷有个三长两短,顾家的基会毁便宜谁?容我提醒太夫人一句,赵地顾家一惯庶子继位!能继承顾家王爵的人不是只有王爷和瑞哥儿。”
“我打扰太夫人歇息,请太夫人见谅。”
曾柔抚了抚身体,告辞道:“您也应该明白,最容易疏忽的刀剑是从身后射来的,顾家继承人之争,一向血腥弥漫,骨血相残。“
转身,曾柔提着灯笼离去。
拓跋氏目色颇为复杂,怔怔的看着曾柔的背影没入黑暗中,喃喃的问道:“她是曾柔?”
纳兰妈妈问道:”主子,您看?王爷的意思是不是···”
“命人去阴山山脚接应王爷,命顾炎陵带着铁骑去平州山城等候王爷。”拓跋太夫人两道英眉皱紧,拳头直接没入门框里,”庶子继位!我儿一旦有个好歹,老三不就是可以继承王位了?”
“主子,三爷是春华养大的,他不敢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拓跋氏冷笑,“这就是他对我的爱!前有华氏,后有春华,梦宁,呵呵,他没少女子伺候,就只是哄我,让我忍,忍!忍!”
”主子。“纳兰妈妈抱住拓跋太夫人捶着门框的手臂,”老公爷心在您身上。”
拓跋氏大笑:“曾氏有一句话说对了,我该恨谁?”
大笑过后,拓跋氏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既然我那个宝贝儿子终于开窍了,我也不能再留着曾氏,安排人进府,引她过去,明日我摆酒唱堂会,告诉春华夫人务必领着她的小孙子过来。”
“是。”
夜幕下,赵王怀里拥着李雨欣,两人耳鬓厮磨间情意绵绵,两个尚存的护卫守候在一旁,赵王低声说着赵地的风土人情,一遍一遍告诉李雨欣在赵地她拥有绝对的自由和高贵的地位。
李雨欣小猫般的蹭了蹭赵王的胸膛,曾柔不能死在她手里,这是她做人的底线!
嗖嗖嗖,侍卫高喊:“王爷,有刺客。”
十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冲向了赵王一行,赵王将李雨欣保护在身后,胸前和胳膊上的伤口同时裂开,鲜血一下子涌出,在平州城附近怎么会有大夏的刺客?
赵王一行再一次陷入危险中,寡不敌众,赵王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李雨欣镇定的,狼狈的紧跟着赵王。
面前是明晃晃的刀剑,李雨欣躲在赵王身后,不由得怀疑,来赵地是否是值的?
李雨欣到赵地第一天就感受到了生死的威胁,她不知曾柔在这种你死我活的环境下过了十年。
☆、第十四章 隐患
平洲山城名义上算是大夏管辖,实际上平洲山城已经被赵王渗透得差不多了。
赵王带着残留的侍卫和李雨欣狼狈跑到平洲山城,以为可以安心的时候,他却遭受了莫名奇妙的被行刺。
他之所以在平洲山城没有表露身份,原因在于他还是想给李雨欣安排一个合适的赵地贵女的身份。
他并不知曾柔回王府已经把他和李雨欣的纯洁的爱情公布于众,更不知曾柔连李雨欣的出身都没放过,大夏小吏的女儿。
仅存的两名侍卫力战而亡,赵王身上跟血葫芦似的,用宝剑支撑着地面,十八铁卫是赵王的亲随,忠诚可靠,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这趟行动,他们全部力战而亡,赵王极是痛心。
刺客的刀剑再次挥过来,赵王发狂的吼叫,宝剑挥舞迎敌,“若天不绝我,本王必要让大夏贵胄和你们幕后的主子为本王的兄弟陪葬!”
交战中,赵王胸口狠狠的挨了刺客一脚,他身体向后飞去,倒在了枯草地上,唇角渗出血丝,无力再战。
赵王武艺是不错,可他并没继承到拓跋太夫人的高深莫测的武功,并非拓跋太夫人不想教,而是赵王身体不适合练这么霸道的功夫,况且赵王从小从军,学习如何治理赵地,他被当作赵地的王者,振兴顾家的宗主培养。
他并非是一个武功高手。
从大夏金陵到平洲山城,赵王转战千里,东躲西藏的突破大夏官兵的围追堵截,可以说此时的赵王连平时三成的功力都没有,对面的刺客又是以逸待劳的虎狼之师,他们下手丝毫不留情。
领头蒙着黑头巾的男人阴冷的一笑:“赵王殿下,死到临头你才想起为你战死的侍卫?不是为你身后这位小娘子,他们应该在好好的活着,在赵地享受王爷铁卫的荣光。不是像现在尸骨无存,英灵无法返回赵地!”
“你怪大夏皇帝,怪我们的主子,怎么不怪你好色?他们是为你好色战死的,可惜啊,赵地人世代忠烈,赵地人不怕死,但赵地铁卫从未死得如此莫名其妙,如此的窝囊。”
刺客们统一挥了挥宝剑,将宝剑对准胸口,行了个赵地特有的军中常见的礼节,以敬战死的英灵。
无论敌友,在赵地人心中,战死不降的英魂都是值得敬佩的。
“赵王殿下放心,你身后的小娘子,我等不动,她会下去陪你!”
“你们大胆,难道你们不知赵王身死,赵地必乱?”
李雨欣扑到赵王身前,用她柔软身体挡住了赵王。
李雨欣压下心底慌乱害怕,白着一张俏丽的小脸,褶褶生辉的眸子透着冷静智慧的光芒,她虽然显得狼狈,但身上亦有一种高贵不可犯的骄傲,挺直了胸膛,怒骂道:
“你们到底是赵地的好汉,还是大夏的走狗?王爷身系赵地安危,除了王爷无人可以带领赵地反攻大夏,赵地的自由自立近在眼前,难道你们想毁去赵地人几代的梦想?”
“赵地人常言,赳赳赵地,共赴国难!”
“你们为了一己私利,让即将崛起的赵地分崩离析,你们是赵地罪人,你们对得起为赵地战死的祖宗英灵么?”
李雨欣完全将自己带入到赵地王妃,赵王爱人的角色中,从头上拔下簪子,抵着自己咽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