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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结婚多年,但许栩今晚的装扮还是让阿诺惊艳不已,在车上的时候,他忍不住吻住她的发鬓说:“你今天漂亮极了,就像……”
“就像什么?躲在草丛里的珍珠吗?”许栩躲开了他的嘴唇,好笑地看着他问。他眼中的赞赏和戏谑让她想起了当年在恩贡庄园平安夜晚宴时候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一身浪荡气息,看她的眼神就像要将她吞到肚子里似地,和现在既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不,就像躲在我怀中的红宝石,还真想把你永远地收藏起来,不让别的男人看见你。”阿诺低笑着吻住了她的红唇。
“你怎么可以那么霸道?”许栩轻咬着他的嘴唇,故意问。
“你那么倔强任性,不霸道又怎么能管得住你?”他堵住了她的唇舌,不再让她有机会反问。
车窗外,一轮夕阳斜挂西天,周围的云朵就像喝醉了似地,绯红如火,恣意娇艳。白天的暑气仍未散去,车厢里的空气既热又干燥,一如两人炽烈交缠的呼吸。
当车子就快抵达米娜宫的时候,阿诺握住了许栩的手,摩挲着她指间的绿宝石戒指,那是他向她求婚时送的订婚戒,在镶嵌宝石的金子背后刻有一个相当精致的百合花图案。他仔细地看着戒指上的花纹,然后问:“许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枚戒指背后刻的是卡洛斯家族的徽章?”
“你说它是玛丽亚皇后(西班牙皇后)送给你母亲的戒指,上面刻着卡洛斯家族的徽章,是历代卡洛斯夫人的身份象征。”许栩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这朵百合花图案不仅仅代表着卡洛斯家族,也代表着西班牙的波旁王朝,我的祖父是前国王阿方索十三世的叔叔。”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等等,你的祖父是阿方索十三世的叔叔,那么你父亲和阿方索国王就是堂兄弟咯?”许栩惊讶地看着阿诺,虽然她知道他是西班牙的贵族,也知道卡洛斯是西班牙王室的姓氏,但她没想到他和阿方索国王之间的血缘关系竟然那么亲近。
阿诺放开了她的手,看向窗外,眼中映出沉沉的暮色,越发深不见底。他叹了口气说: “是的,大革命爆发前(指1931年西班牙推翻君主制的革命战争),我父亲和国王的感情非常好,小时候我还被恩准在皇宫里住过一段时间,国王陛下每天都会亲自指导我的马术课程。后来我父亲去世了,阿方索国王也因为政权被推翻而流亡海外。几个月前,他在罗马逝世,他的王子巴塞罗那伯爵胡安。卡洛斯写信给我,想要我和他一起返回西班牙,因为佛朗哥(大革命后西班牙的独裁者)通过中间人告诉巴塞罗那伯爵自己有意恢复君主立宪制,并欢迎那些流亡海外的皇室成员回到西班牙。”
听到这个消息,许栩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浮现,她端详着阿诺的侧脸,试探地问:“那么,你打算回去吗?”
“不,我不会回去的,我对政治和权位一点兴趣都没有,王室中的争斗很复杂也很肮脏,当年离开西班牙时,我就发誓不会再回去了。而且佛朗哥和希特勒与墨索尼里的关系很密切,就连王室中的许多人都和这个两个纳粹法西斯头子亲近,我讨厌这样。许栩,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事,就是想让你知道:万一,我只是说万一德国人真的占领了非洲,卡洛斯这个姓氏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保护我们,因为希特勒和他的党羽多少都会顾及西班牙王室的情面……”
许栩松了口气,原来阿诺并没打算回去西班牙,她安慰到:“别担心,德国不会占领非洲的,他们很快就会被同盟国的军队打败。相信我,阿诺。”
“我只是说万一,战争年代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万一将来有天你被德国人威胁,千万记住我今天对你所说的话以及这枚戒指的作用。”阿诺别过脸,再次握住了许栩的手,他握得很紧,神情中带了点担忧。
“阿诺,不会的,我们会好好地一直白头到老。”许栩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放心。
阿诺牵了牵嘴角,回答:“是的,我们一定能安然无恙,白头到老。”
正说着,车速忽然减慢了下来,听到司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伯爵,米娜宫已经到了。”
第六十三章 最后一次任务
走入米娜宫酒店,许栩和阿诺这外形出众的一对当即赢得无数赞赏的目光,那些和他们相熟的达官贵人纷纷前来打招呼和寒暄。对于这样的场面,阿诺自然应付自如,不过许栩却未免觉得无趣生厌,她一向都不大习惯生意场上的虚假应酬,勉强应付了一会,便找了个借口说要上化妆间悄悄地溜开了。
许栩独自在大厅边上晃悠,一边浏览着墙上挂着的名人照片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大厅里灯火通明,乐声悠扬,放眼看去,各式各样的军帽,羽毛,珠宝,礼服,男士被发蜡修饰得油光滑亮的后脑勺以及女士摇曳的裙摆在水晶灯下晃动着。人们或碰杯寒暄,或高谈阔论,又或交头接耳,各种国际大事,政治要闻,战局动态乃至名人明星的私隐八卦都在觥筹交错间交流传递着,今晚的宾客除了英国的高级军官还有埃及的政要名人和各国领使,就像个小型的国际社会。许栩靠着墙壁不禁想到:再过两年,著名的开罗会议便会在此处召开。丘吉尔、罗斯福和蒋介石在这里共同商讨远东战局,并发表了开罗宣言,宣布同盟国将制止并惩罚日本的侵略行为,坚持长期作战以迫使日本无条件投降,归还其战争期间侵占的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土地。对于中国来说,开罗会议意义重大,它为中国领土的完整奠定了基础。
许栩转身看向窗外,不远处雄伟瑰丽的吉萨金字塔在星空下静静矗立,神秘得如同高贵的神怟,她对着金字塔低声祈祷:“真希望开罗会议能早点召开,战争也早点结束。”
“战争会结束的,我们很快就能把德国人赶出北非,卡洛斯夫人。”
一把男声忽然在背后响起,打断了她的低语,回头,只见杜克少校和贾斯珀一起站在了她的身后。杜克少校今晚穿了一身军装礼服,越发显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笔挺的腰身,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除了颧骨底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和晒黑了的皮肤显示出他曾经负伤的经历,否则很难想象几周前他的座机被敌人击落,几乎命丧大漠的惊险场面。而贾斯珀则穿着黑色的三件套礼服,漂亮的小胡子修饰得很整齐,末梢微微翘起,脸上带着那种魔术师的招牌式狡黠笑容。
“杜克少校,贾斯珀先生?!”许栩惊喜地看着他俩,连忙走前几步和他们握手拥抱。
三个人开心地笑了起来,侍者送来香槟,三人热烈地碰杯并一饮而尽。尽管不过是几面之缘,但在托布鲁克那段出生入死,共同作战的经历让他们之间都有种战友式的情谊,普通的朋友交往远远不能与之相比。回想当初在飞机上的种种艰难险阻,今天大家能重聚一堂,举杯畅饮,心中更倍觉珍贵难忘。战争就是这么奇怪,它会带给人们创伤,哀痛和死亡,但也会让人与人之间在极短的时间内打破心灵上的藩篱而建立起牢固的信任与情感。
“您今晚看上去真是艳光四射,就连伊西斯女神也会嫉妒您的美貌。”贾斯珀指了指他们身后的一尊伊西斯女神石膏像,然后朝许栩郑重地弯了弯腰,用一种相当别致的方式朝她赞美道。
“那肯定是我在托布鲁克时打扮得太邋遢,让您看上去反差太大的缘故。”许栩笑着回答,同时也调皮地回了他一个屈膝礼,贾斯珀诙谐幽默的谈吐和表情让人很容易和他亲近,想必这也是他能成为英国最受欢迎的魔术师的原因之一。
“我倒不觉得你在托布鲁克时打扮得邋遢,恰恰相反,我认为当时的你很漂亮,特别是从机舱里走下来的时候,当然那是另外一种美。”杜克少校忽然插了一句,神情若有所思,然后他见许栩和贾斯珀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点诧异,便连忙补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卡洛斯夫人的飞行技术确实很棒,让人叹为观止,就连马尔塞由这样的王牌飞行员面对你也不得不铩羽而归。这次我们能成功地拯救亚历山大港,你和贾斯珀功不可没,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下次能再和你一起执行任务。”
许栩没料到向来在飞行上自视甚高的杜克竟然也会称赞自己的技术,她露出个惋惜的表情说:“谢谢你的赏识,杜克少校,我感到很荣幸,不过恐怕以后很难有这个机会了,我和我丈夫就要搬回蒙巴萨,我已经向艾琳少校递交了辞呈,将退出空军运输辅助大队。”
“什么?你要退出空军运输辅助大队?”杜克的声音里充满掩饰不住的惊讶与失望,他顿了几秒,语气变得焦急起来,说:“可是,卡洛斯夫人,托布鲁克现在的战况非常危急,支援守军的物资还得不断地运往前线,我们需要空军运输辅助大队的协助,更需要像你这么优秀和富有经验的飞行员。”
“但是……”许栩垂下了睫毛,杜克眼中的忧虑和迫切让她无言以对。其实她也清楚英军此时在北非战场上的困状,虽然在丘吉尔的不懈努力下,英国运送了二百多辆的坦克以及补充人员到埃及以支援解救托布鲁克的守军,韦维尔将军也在5月15日也发动了名为“简洁行动”的反攻战,可还是被德军赶出了哈法雅隘口,“简洁行动”一无所获。而在希腊,德军占领了希腊的克里特岛,重创英国的地中海部队,不仅为北非的隆美尔疏通了物资补给的渠道,更直接威胁着英国空军的另一个重要基地—马耳他岛,再加上伊拉克那边的“背叛”,英国不得不从非洲抽调兵力前往以保住自己的石油供应,其中包括相当一部分的空军力量。西部沙漠空军短兵缺将,举步维艰的窘况可想而知,但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