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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混蛋,他想干什么?!”,许栩低低地咒骂了声。其实从昨晚他狼狈地离开卧室,直到今天早上她出门都没见过他,她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赌气所以避而不见,却没想到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跟在自己身后飞行。
许栩一时间弄不清阿诺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便故意减慢速度,等他飞上来再做打算。没一会,阿诺的虎蛾已经飞到了她那架L…10的左侧,还晃动着机翼向他们打招呼。许栩转过脸,阳光正打在虎蛾鲜黄色的机翼上,清晰地映出一行黑漆刷成的大字:“原谅我,亲爱的!”,在清朗的天空里分外刺目显眼。
“原谅我,亲爱的……哈哈,许栩,你昨晚是不是将他赶出了房门?搞得他这么可怜兮兮的?”,约翰早就看到这行醒目的大字,正捧着肚子在一旁几乎笑倒在地。不用猜也能知道,这对小夫妻肯定是新婚之夜闹了别扭,阿诺为了求得爱妻的原谅,巴巴地开着飞机在后面追,还用心良苦地把致歉词写在了机身上。大笑中,约翰不期然地想起自己年轻时曾经为了追求一个姑娘,大冷天跳进池塘里为她捞起被风吹掉的帽子,却忘了自己不会游泳的情形。那种欠缺理性的冒险浪漫精神与阿诺此时所做的不逞多让。
唉,年少总轻狂。
被约翰调侃着,许栩的脸色早已由红变青,青又转白,自然而然地就想起昨晚阿诺对自己的“恶劣行径”,心里更加火大。“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原谅你?想得美!”,许栩冷哼一声,沉了沉嘴角,觉定要好好地给阿诺点教训,让他以后学乖些,别动不动就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她一轰油门,L…10立刻加足马力朝前飞去,把阿诺的虎蛾抛在了身后。
第三十章 草原上的追逐 。。。
正午,阳光炙烤着大地。
旱季中的察沃草原就像只被烧干了的大锅,除了一股股向上蒸腾的热气,就再也榨不出半点水分。那些鲜红的土壤,黄褐色的枯草以及黑白相间的动物在烈日下奄奄一息,水源早已干涸,河床绝望地□着身躯,每分每秒都有生命在流逝。可从空中俯瞰下去,此时的草原有种艳到极致的美丽,属于死亡的美丽。
几头斑马正低头嚼着草根,虽然枯死的干草怎么嚼都嚼不出水分,但这是它们唯一能吃的东西。忽然,一阵可怕的嗡鸣声在斑马的脑袋上方响起,声音之大比狮子的咆哮还要恐怖,它们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看到两只庞然怪物正从在天空里俯冲下来,仿佛要将它们撞个粉碎。
“许栩!要撞到地面啦,飞机会达到临界状态的!(即飞机在极限速度时的危险阶段,如果越过这个阶段便会失速坠落)”,约翰看着下方不断朝自己扑来的草地和斑马,惊恐地大嚷道。从刚才遇到阿诺的飞机到现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他觉得自己就像颗被扔在铁皮罐里的弹珠,这个“铁皮罐”正在许栩的操控下不停地斜飞,盘旋,俯冲或者爬升,而阿诺的虎蛾紧跟其后,死死咬住她不放。两架飞机,一前一后,或高或低,如同草原上相互追逐的非洲鹃隼。
“不会的,他的虎蛾会比我们先达到临界状态。”,许栩朝约翰喊道。她非常清楚两架飞机的性能,L…10的外壳是全金属制成的,而阿诺的虎蛾是木质结构的,L…10的强度和忍受临界状态的能力远超于虎蛾。所以两架飞机一起俯冲的时候,阿诺肯定比自己先感到临界状态的危险,也势必会放弃追逐再次爬升,这样他就会被她远远地摆脱在身后。只要一想到阿诺瞪着她的机尾气急败坏的情形,许栩就感到无比愉悦,心头的怒火也消了一大半。
就在约翰感到自己似乎能看清楚斑马脑袋上有多少根毛的时候,L…10的机头忽然抬起,然后低低地掠过那群正四处逃散以躲避飞机轰鸣的斑马,欢快地朝着前方的山脉疾飞而去。
果然,许栩的判断没错。约翰没再见到阿诺的飞机跟上来,他摘下了飞行帽,掏出手绢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深深地缓了口气才问:“我说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弄得像空战那样?”
“没什么,只是家务事。”,许栩低声应道。
家务事?约翰几乎想哀嚎起来,到底什么样的家务事能让两夫妻把民用飞机开得像战斗机似的?!而且这才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那以后还得发生多少次这样的“家务事”?只可怜自己平白无辜地就沦为他俩耍花枪的“牺牲品”,约翰捂着胸口,不由自主地替那身被抛得七晕八素的老骨头而感到悲哀。
说话间,许栩的飞机已经越过一片片贫瘠高耸的火山岩,灰白的山脉从机翼下看去,如同一架史前怪兽留下的巨大骨骼,狰狞地指着天空,发出无声的低吟。这里已经是西察沃的边界。
“前方180度转弯,沿原路朝东飞去。”,约翰指示道。
许栩调转机头,往东察沃的方向飞。当飞到亚塔高原的时候,一大群的黑斑羚,狷羚和剑羚在飞机的阴影下发足狂奔,卷起大团褐色的烟尘,而烟尘当中有一小块明黄色的物体在闪闪发亮,折出镜面般的锐光,如同陷在泥土里的彩色玻璃。
“那是什么?”,许栩错愕,直觉告诉她底下反光的绝对不是天然的东西,而此时,那道古怪的闪光再度打在了驾驶舱的玻璃上,并晃了几下。“是求救信号!”,许栩连忙降低高度,绕着那块明黄色的物体盘旋。很快她就看到了,是阿诺的虎蛾停在了下面,旁边还有一架折了半边机翼的小型禽鸟式飞机。
难道是刚才彼此追逐的时候,阿诺没控制好虎蛾而发生了坠机?但旁边那架撞毁了的禽鸟飞机又是怎么回事?一想到阿诺可能发生了意外,许栩心头猛地往下一沉,头脑间有了片刻的空白。虽然她恼火他昨晚的“暴行”,可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他受伤,更不愿意他有生命危险。
刹那间,恐惧和自责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身体早先于脑袋的反应,许栩调转机头,继续下降,并迅速地在旁边找到一块适合降落的空地。当许栩踏出机舱的时候,她拼命在祈祷:“天呐,阿诺,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如果不是她故意戏弄他,引他高速俯冲,他的飞机根本就不会失事,就算不是因为她的原因,但现在他坠机了……这个念头就像根尖锐的冰棱,从她的心底冒出,和着寒气贯穿了全身,尽管头顶的日头那么大,可她仍感到冷得发虚,惊恐顺着血液充满了全身,眼眶里一阵阵地酸涩发胀。
她朝虎蛾飞快地奔去,那速度似乎比刚才虎蛾追赶她的飞机时还要快上几分,跑得太急,也没留神脚下的土坑,一脚踩下去,她的身体马上失去了平衡。
“小心!”,一双坚实的臂膀牢牢地抱紧了她就要跌倒的身躯,抬头,阿诺正担忧地看着她。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许栩的目光从阿诺的脸一直打量到脚下,只见他的脸庞依旧光洁英俊,皮夹克齐整得像新的一样,甚至连发型也没怎么乱,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流血或者是伤痕。
“我没事,只是这位老兄可饿得慌。”,阿诺指了指前方的草地,一个满身污痕的男人坐在那里正吞下一块三文治,身边还放了一篮子的食物。瞧见许栩在看自己,那个男人鼓着腮帮子朝她挥了挥手,权当打招呼,然后就继续“埋头苦干”。
“他是谁?”,许栩奇怪地问。
“就是这架禽鸟的主人,他的飞机发生了故障,然后紧急迫降。飞机是毁了,幸运的是人没事,不过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两夜,没吃没喝的,都饿惨了。我在追你的时候发现了他的飞机,就降落了下来,还好我带了食物,只不过那原来是打算和你一起野餐用的。”,阿诺摇了摇头,仿佛有点可惜,但嘴角仍旧高兴地弯了起来,无论如何他都拯救了一条性命。微笑中,他不期然地想起自己当初在阿布戴尔被洪水围困的模样,估计比眼前这倒霉的飞行员好不到哪里去。
“我还以为是你发生了意外,吓得我几乎……”,许栩深深地缓了了口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后怕。她抓紧了阿诺的手臂,如同抓着一件差点失去又意外寻回的宝物。
“吓得你几乎怎么样?”,阿诺盯着她的脸问,一双桃花眼中闪过狡诈又得意的光芒,薄唇缓缓地扬起,露出张扬的笑容,一个足以让女人脸红心跳的坏笑。
“我……我没怎么样,我觉得你还是坠机的比较好。”,许栩感到脸颊上烧得火热,一颗心还在不争气地剧烈跳动着。她推开了阿诺的手臂,忽然有点懊恼起来,也不知道是懊恼他的笑容太过灿烂,还是懊恼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慌张失措。
但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的阿诺怎会轻易放弃,他拉回许栩的手,搂着她的腰细声道:“亲爱的,是我不好,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那就是说你不再生我气咯?”
他收紧了手臂,没人知道在那看似轻佻的笑容背后其实隐藏着深深的恐惧,也没人会知道昨晚他独自在书房里苦苦思量了半个夜晚,接近天亮时才想到了用飞机来道歉的招数,幸亏约翰之前曾告诉过自己今早许栩飞行的时间和路线。他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她,还好现在她仍旧在自己的怀抱里。失而复得的感觉弄得阿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茫然。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和好就天下太平了!下次你们俩再吵架,记得预先知会一声,我这老人家可受不了折腾。”,约翰旁若无事地越过正在拥抱的两人,一边挥着帽子扇汗,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哎呀,天气还真是太热,太干燥了,什么都容易着火,特别是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