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需要理由?”
“你为什么会叫我上来?因为我……”
“嘘……”出云在床头,象慈父在看着年幼的儿子:“不要问问题。”
“出云,我们做爱吧。”
出云的眉毛挑了一下:“什么?”
“我不懂男人之间怎么做爱,不过我会配合。你到酒吧,不是想找情人吗?你可以和我做。”经世很清醒地说:“我需要发泄,需要残害自己,我不会怪你。知道吗?我很冷,冷得只想找个人拥抱。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有义务拥抱我。”他说着,用极底的声音啜泣起来。
出云明白,他碰到一个男人最软弱的时刻。疯狂和快意,会在顷刻毁去某人小心翼翼保持的平静一生。
这时候的经世,可以接受任何颠覆伦理的事情发生。
出云爱男人,可是他娶了女人,一个可以代表权势财富的女人。
“出云,”经世伸手,象邀请:“开始吧。”他的神色如同以身奉献神的牺牲品,壮烈而决断。
“不。”
“什么?”
“我说不。”出云眼睛也没有眨,平静的脸没有波澜。他说:“经世,你累了,睡吧。”他伸手,在经世眼上抚过。
经世没有察觉自己在坠毁的边缘险险擦过,他听话地闭起眼睛:“好,我睡了。”
经世沉沉睡去。
窗外,是加勒比海永远不变的声音。
好一道可口的美食,只要伸手,就可以吃到肚子里。
假如不是在这房间里,应该可以毫不犹豫地引导另一个生命堕落。
出云环视周围的一切,这里有太多回忆,鲜明得令人不忍心毁去。
那次的加勒比海之旅。
记得锦辉第一次进来时,高兴地大叫:“看,出云,我们的房间对海,真是好运气。”
他们疯狂地在海边玩了一天,傍晚时偎依坐在窗台上。
“不是说有礼物?”
“是的,给你。”
“我对植物不熟悉。香港到加勒比海这么远,难为你带一盆草过来。”锦辉对手中小小的盆栽东看西看:“是什么草?”
“断肠草。”
回答的人内里肝肠寸断。
海另一边,佳期已定。
出云警告自己要狠心。
忍住那剐心的痛,曹出云,你曾经发誓,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再不让他人因为你无父无母可倚靠,而肆意把你踩在脚底。
但心,痛,痛,痛。
痛……无止无休。
“哦,”锦辉说:“名字真别致,有什么含义?”
出云望着锦辉,很认真,很严肃。
“锦辉,你知道的,何必要我亲口说?”
锦辉满载笑容的脸,在低头端详那盆断肠草时渐渐变了,绷紧的肌肉和抽搐的嘴角,让出云以为他会哭出来。锦辉知道陈家大小姐和出云关系日益亲密,只是一直当不知。
锦辉没有哭,他抬头说:“你不亲口说,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意?这个草,说不定象征我们坚贞如杨过和小龙女,十八年后终于相逢。若是那样,我等你。”
如此深情,怎忍负它?
立于事业的飞黄腾达和深爱的情人中,势必要选其一。
出云五官,忽然痛苦地扭曲。
他忍痛的能力已经算极佳,但此刻也禁受不住,心头一刀一刀划下。痛楚令他愤怒,也令他出口无情。
“锦辉,我不会给你承诺。你是男人,对不对?”
“曹出云,你总在适当的时候想起我的性别。”锦辉苦笑,抱着手中的断肠草不断苦笑。
“我已决定,和慧芬结婚。”
“结婚又如何?出云,你的爱在我这里,你无法收回。”
“锦辉,让我们好好说再见,好不好?”
“在加勒比海的拍浪声中?出云,你真浪漫。”
出云痛得无法忍受,他站起来,独自倒在床上,用被蒙着头。
紧紧,紧紧蒙着头,接近窒息。
停下!这无法压抑的心痛。
“出云……出云……”他听到锦辉轻轻在床边叫了几声。
他不应,下死力咬着唇。
锦辉,我已选择荣华富贵,我已出卖自己。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那让我痛不欲生。
终于,锦辉再也没有出声。
那个夜晚过得并不好,但却成为出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自从过了那么痛苦挣扎的一晚,在那个浪漫的夜里舍弃锦辉,出云再也没有做过恶梦。
他生命中最大的恶梦,已经在那一夜过去。
第二天,窗台上,只剩一盆孤零零的断肠草。
锦辉不知去向。
锦辉,你是我的幸福,可惜,也是我生命中的见不得光。
相会于加勒比海 第二章
夏天日长,六点多时分,阳光已经从窗边射了过来,柔和温暖。照在靠在窗台前回想整整一晚的出云身上,有一分令人感动的热度。
“在想什么?”
出云转身,看着在床上慢慢坐起来的经世:“醒了?”
“醒了不止五分钟。”经世说:“你背影落寞,我不得不考虑五分钟,是否要开口打搅。”
“你现在的犀利,实在与昨晚有天差地别。”
经世笑了起来:“有人说醉后才能显先天性情,看来我后天先天相差甚大。”他敛了笑容:“你觉得我这人如何?”
“很有家教,很有生活规律,即使大醉也一早起床。”
经世站起来,慢慢将放在床头的西装穿起来。穿着衬衣睡了一晚,他显然是很注重仪表的人,对衬衣上出现的压痕稍微皱一下眉。
“我昨晚醉了,说了很多不应该的话。”
出云微笑:“我忘记了。”
“但我全部记得。”经世说。
“那真糟糕,有什么方法可以补救?”
经世认真地看着出云:“杀人灭口如何?”他的表情很严肃,使出云无法大笑。
严肃的经世,完全没了昨晚那种脆弱的模样,很难把他和醉后的疯狂迷茫联系到一起。瞬间,出云发现这男人并不是街上捡到的酒鬼那么简单。
很快,经世微微笑了起来,如微风一样抚过认真的脸:“不过我暂时不打算行动。出云,你知道吗?让一个人知道自己心底的秘密,其实可以减少压力。你多幸运,可以成为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作为交换,我也要知道你心底的秘密。”
出云脸上有点不自然。经世比他年轻,言行比他更荒唐,但最荒唐之处,是他居然发现,经世有一种隐隐压迫他的气势。
真可笑。
“交换不合理。你是自愿把心事告诉我的,我从来没有打算窥探什么。”
“你必定有故事,何不说给我听?”
经世一句话,仿似戳到出云心底某一个经不起触碰的地方。潜伏的痛楚从神经末梢四面八方传至大脑。
出云忽然停止对话,转身对着窗台。
当日抬眼就可以见到的加勒比海,已经被新大楼遮挡。
锦辉,又在何方?
出云的世界里,无人知道锦辉的存在,他们不会在人前共同出现,仿佛是黑暗下隐约蠕动的阴影。
“故事?”
“是,你的故事。”
出云望着窗外高楼。
他说:“我没有故事。”
窗台上,当日曾放着一盆断肠草。不是象征杨过和小龙女的十八年相会,而是象征彻彻底底的舍弃。
经世在他身后沉默,好一会,开口道:“好,我也不应该强人所难。出云,你不必担心我会杀人灭口,我从不毁灭比我更悲伤的人。”
这话很深奥,出云疑惑地转身。经世脸上有古怪的笑容。
“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加勒比海大饭店二十七楼西餐厅,如何?”不待出云说话,他已经潇洒地开了门。
出云考虑很久,还是决定赴约。
到达餐厅的时候,经世已经等待在桌旁。殷勤的服务生领出云到座位上,递上餐牌。经世换了一套简单的白色休闲服,精神奕奕,与背景出奇地相衬。
“考虑得如何?”
“考虑什么?”出云低头看着餐牌。
“讲故事的建议。”
“经世,你这样的家世和为人,并不适合做这样突兀的建议。”
“出云,”经世忽然诚恳地伸手:“我们身上有一样的味道。事实上,我很感激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聆听了我的心事,我察觉你的痛苦,一定要帮你。”
出云不能不失笑:“若不是我观察过周围没有摄像机,恐怕要以为你在替电视台表演什么即兴节目。”
“我是认真的。”经世说:“你也应该认真,出云。”
这一切当真是荒谬到极点。偏偏在这一刻,出云的神智却出现瞬间飘忽。飞到某年某月,锦辉依稀还在面前…………
“出云,其实我并不存在你的世界,对不对?我不过是一个令你快乐的影子,当我消失,你身边不会有任何事物、任何人提起我。”
他没有说错。
出云的身边,从来没有保留任何可以唤起关于锦辉记忆的东西。没有任何人,会和出云谈论锦辉、聊起锦辉。
一切,被活生生抹煞。
经世的提议和执着,就在这个恰当的时候,使出云情绪敌过理智。
没有整理好头脑里的东西,出云话已经出口:“好,我答应。”
咖啡飘散四方的虚缈热气中,出云决定,至少让一个陌生人,知道锦辉的存在。
至少有一个人,可以证明这段不美丽的爱情。
它虽然不美丽,却真的曾经存在。
相会于加勒比海 第三章
出云与锦辉结识的经过,几乎与结识经世的经过一样。
两个不应该出现在某个地方的人,同时出现在某个地方。因为彼此身上都带着强烈的不融合感,而发现彼此的存在。
那一晚,锦辉喝得比经世更醉,出云隐藏在内心的罪恶,在看着他迷离的眼睛时,忽然令人惊讶地浮了出来。
锦辉已经失去应有的自我保护能力,出云每每回想起来,按他当时的醉态,如果不是碰到出云,也许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你家在哪里?”又几杯酒下肚,出云别有居心地问。
锦辉摇摇头,仿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没有效果。他勉强指指口袋,趴倒在酒吧台上。
出云叹气,他伸手进锦辉的口袋,掏了一大叠东西出来,打开锦辉的钱包,里面的身份证上写了地址。
于是,他搀起锦辉,结帐,招了出租车。
事情发生得理所当然,两人都醉了,锦辉更是醉得不省人事。一个晚上过去,印象最深的不是激情镜头,反而是彼此拥抱着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