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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笑,“倒挺便宜。”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给我,“这可是你自己开的价。”
我接过钱数了两遍,心里想着美食,口水都快留出来了,只怪晚上吃得太可怜。
“小姑娘下次小心点。”他朝我挥挥手转身上车,开车前探出半个脑袋对我说:“其实刚才是我绿灯你红灯,和男朋友说电话也要注意交通规则哦。”他对我一笑,“生命没TAKE TWO。”
就算是绿灯,你那肯定也是快闪的最后那几秒,要不不可能我一看就已经转成红灯了。他还反过来教育我,恶心,长得帅的地痞流氓最恶心了,炫耀个什么劲!我拿了钱,不和他计较,赶紧过了马路叫宣紫出来吃夜宵。
我第一时间把情报跟宣紫说了。
宣紫嚼着豆腐干劝我放弃,说就算钟思源真的对我也有意,异地恋还是严重地不看好。
我拍掉她手上的烧豆角,“人家都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你倒是好啊,直接给我泼冷水!”
宣紫瞄我一眼,重新拿了串新的豆角继续啃,“那明天你发动总攻吧,我在后面支持你。”
“怎么支持?”
“默默支持!”
“……”
第二日我依旧准点到达图书馆,在离门口最远的角落坐下,拿书占了两个位置,然后才开始看杂志。翻完地理杂志,他没到。再翻完少数民族风俗人情,他还是没来。当我到书架上拿了尼采的代表作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发现自己饿了,而我还没等到他。今天无功而返,明日继续奋战!我收拾东西去食堂。
一回去宣紫就问我成绩。我告诉她吃白果了。她拍拍我肩膀,象征性地叫我继续努力。我知道是基于昨天晚上的夜宵的缘故,所以她开始在默默支持了。
第二日的第二日,我没看见钟思源。
第二日的第三日,我依旧没看见钟思源。
说实话,没有丧气是假的。他不会是来这么个委婉的拒绝路线吧?虽然我选了迂回的追求路线,没有给他直接表白,但他既然这么不待见我追他,那顿饭就该给我说明白啊!我越想就越气闷,是谁说的女追男,隔层纱的!
一时没注意,脚下就踏空了一步,我直直地摔跪下去。一级台阶才二三十厘米高,却疼得我站也站不起来。旁边有热心的同学扶着我去了医务室,校医说我摔得比较严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真不是一般的倒霉!我打了电话让宣紫过来带我去。
到医院拍片,才知道膝盖骨骨裂,细细的一条裂缝,医生给我用石膏固定了叫我回家养着,到时间来换药复诊。
“你今天从图书馆的楼梯一直滚下来的?”宣紫扶我上出租车的时候问。
“就最后那级台阶踏空了。”我郁闷,“谁知道这么严重。”
“不是吧?”宣紫张大了嘴。过了会,她突然问我:“不会是前几天你撞车撞的吧?”
“不、不是吧!当时疼都不疼啊,所以我才私了。”我沮丧,看了看自己的石膏腿,“不过好象还真是那样。”我看着宣紫,皱着脸对她说:“你说我这腿,一千二够不够看?”
“我看——悬!”
我更要哭了!这真是亏大了,感情谈不成,骨盖也裂了,现在连钱也要贴进去!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我和你换床,你今晚开始就躺下面好好修养吧。”
关心我的只有宣紫了,我靠在她肩膀想,这下动都动不了,还追呢,没望了。
宣紫拍我肩膀,问:“你还记不记得撞你那车的车牌?”
“最后两位好象是……11?”我对她扯扯嘴角笑,“见到车我会认出来的。”
宣紫叹气,“就记得自己的幸运数字有什么用!你这回是注定伤心伤身伤钱了!”
回到宿舍,整层楼一半的寝室都过来慰问我了。我的人缘还是不错的,不过是同性缘。同寝室的早就分好工,谁帮我记重点抄笔记,谁帮我打饭提水,最后宣紫举手说她帮我联络钟思源,被我们集体鄙视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想着不是滋味,就发了条信息过去给钟思源,说是下午在图书馆楼梯那摔了下,之后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过去了。我没说伤情,那样太造作,毕竟他不是我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还在被我追求的阶段。但我又确实忍不住要透露那么一点,想看看他要怎么回我。
隔了一会钟思源就回信息了,说他这几天刚回了趟家也没去图书馆,还说让我好好休息,他明天回学校看我。
我想回过去说我摔得打石膏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躺床上,你上不来女生宿舍。结果回头一想,他不知道我这么严重啊,或许人家只是说在图书馆或者自修室见呢。我叹气,把字消了,把手机扔到一边,开始看昨天借回来荣格的《回忆、梦、反思》,这种高深的,不是看一遍就能懂的书最合我口味了。
宣紫帮我请了假。她们都去上课了,就留我一个守宿舍,上厕所也一瘸一拐地要花个十分钟,觉得有点凄凉。倒了杯水放在椅子上,我躺回宣紫的下铺继续看书。想着从今天起,我的活动范围就是宿舍这十几二十平方的地方了,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决定要发个信息叫宣紫给我去图书馆驮一叠书回来。
此时的手机却响起来,竟然是钟思源的信息,我兴奋得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他的信息说:没想到你摔得挺严重的,不要喝太多骨头汤,骨头里面含大量磷和钙,磷和钙摄入超常会影响骨头的正常代谢,从而造成骨头延缓愈合。多吃些豆类制品、新鲜蔬菜和水果,瘦肉、蛋、鱼等就好。
信息真全,果然是学生物化学的。我拿着手机乐滋滋地自个儿偷笑。许久了,我才回过去,说谢谢。隔了会我又追发了一条,告诉他我下周二去复诊。有些消息,该透露的绝对不能死捂着。
钟思源打电话过来。
我笑着接起来,“喂?”
“有同学陪你去医院吧?”
我磨蹭着,但还是说:“有。”其实此刻我多么想宣紫就此消失掉,原谅我的坏心眼,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他上钓,不对,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他关心我,我高兴得中枢神经错乱,难免有点口不择言。
“到时候如果你能走动,我请你吃饭吧。”
其实我现在也能走,就是慢点。果然是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必然会给你开启一扇窗。中国有句老话也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这膝盖摔得,值了!我压住兴奋,微微笑着回答:“好。”
“叫上你朋友一起去,我也有几个同学一起呢。”
要公开我们的关系?找一堆亲朋戚友吃个饭,见个证?这喜悦也来得太快了些。我终于是压不住笑,咧着嘴说:“好啊。”
这大好消息的,等宣紫她们一下课回来,我就大肆宣布了。她们几个争着请假也要下周二一起送我去复诊然后蹭饭看戏。我抿唇笑着巡视了她们一圈,说:“准了!”
一个星期我都在想下周二复诊、吃饭的事情,钟思源却是再没来过一条信息或者一个电话。我想他是热爱学习的好同学,肯定一回学校又是成天泡在自修室或图书馆了,所以我也不骚扰他。
为了我的笔记有着落,我还是只让宣紫陪我去医院,让她们好好上课好好抄笔记,说等我复诊回来再集合一起去吃饭得了。
到了医院,我竟然再看见那天撞我那台车。我拉过宣紫,指指树荫下一台黑色车子,“那天撞我那车!竟然停在这!”
“啊?撞你的人竟然是医生?”宣紫扶着我过去,“你都私了了,认得也没用,我给你出口气。”她抬脚朝那宽宽的车轮胎上死命地踹了几脚。
“就这样?”
“要不你想怎样?”
我撇撇嘴说:“我以为你会用钥匙给它来几朵花。”
宣紫眯眼看我,“好歹毒。”
“他不歹毒啊!”我气愤,“把我撞成这样!”
“你这其实也挺难说的,真有人摔一交就摔成膝盖骨骨裂的,你当时不去医院,现在也说不清了。”宣紫拉我走,“这有摄像头的,你还真想刮别人的车啊,这台好车可要赔死你!”
我愤愤地跟着进去挂号,排队,百无聊奈地等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轮到我了,听着医生的话,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去。
医生拆了我的石膏看看我的膝盖,说:“你没躺着吗?水肿得有点严重啊,得要住院吊着了。”
“医生我除了上厕所,其余时间都躺床上了。”我苦着脸说,住院可得多少钱啊,那一千二是光押金都不够!
那医生直接没管我申诉,“去办下手续,今晚就住进来吧。”
“我没带够钱……”我看向宣紫,小声地说。
“有人帮你交了。”那医生把押金的交款单递给我,“去办手续就可以了。”
我接过单子一看,真的是我名字,已经压了一万。好多啊,我心里小声地叫,然后赶紧问:“医生,那个,我这脚一万够花吗?”
“不出大问题,三千应该都不用。”那医生托托眼镜,已经按号叫了下一位,“你去办手续自然有护士领你去病房的,下面的会由住院部医生接手。”
病房是单人病房,很干净很温馨,门一关,在里面根本看不出来是病房。难怪要压一万呢,这病房应该不少钱。我可不管是谁做冤大头,明明是医生给我的单子,又是我的名字,到时候要是叫我还钱我才不管,大不了回宿舍继续养着。
“林晚啊,我觉得啊,我觉得呢。”宣紫四处打量着病房,“这钱是撞你那人付的,肯定是。”
“为什么?”
“你看那,这病房得多少钱一晚啊,他开那样的好车,肯定是有钱的。他又是医生,所以……知道严重性!最重要的是,谁会做这样的冤大头?”
“他连我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我摆手,“他要真知道严重性,他要有那么好心,那晚上就不会和我私了了。管他谁做冤大头。”我扁扁嘴,“钟思源请我吃饭我都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