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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是躺在坚硬的石板上。他感到很难过,不能动弹,肚子非常饿,冷,而且不舒服。 虽然逍遥宾馆的床铺并不怎么特别软,但是,这绝对不会是…… 可不是么,海达克!无线电发报机!那个德国仆人!当他在逍遥宾馆门口转弯的时候…… 有人由他背后不声不响地走过来,把他击倒。这就是他如今头痛欲裂的原因。 他本来还以为平安无事逃回来呢。原来,海达克到底不是傻瓜…… 海达克吗?海达克已经走回“走私者歇脚处”并且已经把门关上了。那么,他怎么会来得及下山,来到逍遥宾馆来等唐密呢? 这是不可能的,要是这样,唐密是不会看不见的。 那么,是那个男仆吗?他是不是奉主人之命先到那里去埋伏的?但是,唐密由“走私者歇脚处”的厅里穿过的时候,厨房的门没有完全关好,唐密明明看见阿波多在厨房里,难道他只是在想像中看见他吗?这也许是一种可能的解释。 不管是怎么样,这已经是无关宏旨了。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弄清楚自己如今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他的眼睛在暗中辨别事物,已变得习惯了。现在,他发现到有个小小的、长方形的、模糊亮光。大概是一个窗户,或者是一个小的格子窗。屋子里的空气潮湿,有发霉的气味。
他想,自己大概是躺在一个地下室里。他的手是捆绑着的,他的嘴里塞着布,上面有绷带蒙得牢牢的。 “看情形仿佛是糟了。”唐密这样想。 他非常小心地试着要活动四肢或身体,可是,一动也动不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一声吱吱的响声,背后不知什么地方的一个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端着蜡烛台的人走了进来。那人把烛台放到地上,唐密认出是阿波多。阿波多又出去,然后端进一盘东西,盘子上是一罐水和面包干酪。 他弯下身来,也试试看唐密手脚上的绳子是否够牢,然后再摸摸塞嘴的布。 他用镇定的声音说: “我就要把这个拿掉了,这样你才能吃喝。不过,你要叫一声,我就马上把布再塞进去。” 唐密想要点头,可是办不到。他只好将眼睛开闭数次,作为代替。 阿波多把这个当作认可的表示,便小心地将绷带解开。 现在,唐密的嘴里没有东西塞着了。他让他的嘴巴休息几分钟。阿波多把一杯水放到他的唇边,他起初难咽得很,后来才比较容易些。水一喝下去,他感到舒服多了。 他费力地低声说: “这样才好些。我如今已不比年轻的时候了。现在,给我点儿吃的罢。哦,你贵姓?佛立兹——还是佛兰兹?” 那仆人镇定地说: “我在这里的名字是阿波多。” 他把一片涂着干酪的面包拿到唐密嘴边,唐密便像饿狼似地咬了一口。 又喝了些开水,把食物冲下肚里,他这才问: “你们的次一节目是什么?” 阿波多再捡起塞口的布来,作为回答。 唐密镇静地说: “我要见海达克中校。” 阿波多摇摇头。他熟练地将唐密的嘴再塞好,便走了出去。 唐密独自在那里想着想着,不觉糊里糊涂睡着了。后来门又有人推开,这声音才把他惊醒。这一次进来的是海达克和阿波多两个人。他嘴里的布让他们取掉了,捆胳膊的绳子也松开了,他这才能坐起来,伸伸胳膊。 海达克手里拿着一枝自动手枪。 唐密心里并没有多大的自信,只有开始扮演起来。 他愤愤地说: “海达克,听着!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们袭击我——你们绑架我——” 中校轻轻地摇摇头。 他说:“不要白费口舌了。这是不值得的。” “不要以为你是我们情报机关的人,你就可以——” 海达克又摇摇头。 “不,不,麦多斯。你并没有让那套话骗住,现在不需要再假装了。” 但是,唐密并未露出狼狈的样子。他认为海达克对自己的身份并不能真的确定。他要是继续扮演下去—— “你到底以为你是什么人?”他问,“你的权不论多大,究竟没权用这样态度对付我。关于我们的机密,我是能够三缄其口的呀!” 海达克冷冷地说: “你的戏倒演得怪精彩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是英国情报部的人员也好,或者是个生手在胡搞——” “你这种行为最无耻——” “住口!麦多斯!” “我告诉你——” 海达克伸过头来,一脸凶相。 “你这该死的东西,不要讲话!早几天,要查出你的身份以及是谁派你来的,非常重要。现在,已经不关重要了。
时候迫切,你明白吗?你现在根本没机会把你的新发现报告给什么人。” “警察一得到我失踪的消息,就会找我的。” 海达克突然咧开嘴笑笑道: “今儿晚上警察已经来过了。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人蛮好嘛!他们问我关于麦多斯先生一切情形。对于他的失踪,他们很关心。他们问:那天晚上他的神气如何,说了些什么话,他们再也没有梦想到他们所谈到的人就在下面。这他们那能想到呢?你明明离开这房子的时候,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所以,他们决不会想到来这儿找你的。” “你总不能把我永远关在这儿。”唐密激愤地说。 “没这个必要,朋友。我们只把你留到明天晚上。有一条船预定在那个时候到达我的小港湾,我们打算送你到海上旅行一下,锻练锻练身体——不过,事实,我想,当船开到目的地的时候,你大概不会还活着,甚至于已经不在船上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当头一棒,立刻将我打死。” “朋友,现在天气很热。同时,我们的海上交通偶尔会受到阻碍。这房子里要是有一个死尸,岂不是露了马脚么?” “哦,我明白了。”唐密说。 他确实很明白了。这个问题很明白。他们将要把他的性命保留到船到的时候。然后,他们就会将他打死,或者用毒药毒死,将尸体运到海上。这样,当发现的时候,就决不会想到与“走私者歇脚处”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来问问。”海达克中校用最自然的态度,接着说: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们替你办——我是说,事后。” 唐密想了想,说: “谢谢你,我不会请你们把我的头发剪下一撮,送到我太太那里。我决不会有这类要求。到发薪的日子,她也许想念我。但是,我相信,她可以另外找一个朋友。” 他感觉到,无论如何,他得给他们一个印象:让他们以为他是单枪匹马在活动。只要他们不会猜疑到秋蓬身上,他们也许仍有打一场胜仗的希望,不过到时候,自己已不可能参与了。 “随你的便,”海达克说。“不过,你要是想给你的——你的朋友送个信的话,我们会负责替你送到。” 原来,他究竟还是急于要得到一点有关这个陌生的麦多斯先生的资料。那么,好罢,让他们猜罢。 他摇摇头。 “好罢。”海达克露出毫不在乎的神气,对阿波多点点头。阿波多便再把唐密绑住,并且也把嘴塞上。他们两个人走出去,把门锁上。 现在撇下唐密一个人,他就开始想起来,他现在感到非常暗淡。他不仅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同时也在担心:他现在虽然发现了一些情报,但是,他没办法留下任何的线索。 他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他的脑筋特别不灵活。海达克说他可以留一个信。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留下一点线索?他的头脑要是灵活些,也许可以这么办……但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当然,还有秋蓬呢。但是,她又能作些什么呢?刚才海达克已经指出:谁也不会将唐密的失踪同他连系起来。唐密离开“走私者歇脚处”的时候,还好好地活着。那两个证人可以证实这件事。不管秋蓬怀疑到谁,反正,她决不会怀疑到海达克身上。并且,她也许压根儿不会怀疑什么,她也许以为他正在依照一个线索,从事调查。 真该死!他要是小心点儿就好了! 这地窑里有一线亮光,是由一个角上高高的格子窗里照过来的。他要是嘴没有塞住,就可以呼救,这样就会有人听见。不过,可能性并不大。 在以后的半小时中,他忙着挣扎捆绑他的绳索,并且竭力想咬破嘴里的布。但是,都是白费功夫。他们捆得很牢。 他判断,这时候大概是快到傍晚的时候。他想,海达克可能出去了,因为他听不见上面有什么声响。 该死!他也许在打高尔夫球,心里也许在盘算,人家问起麦多斯怎么样了他该如何说法: “前天晚上还同我一起用晚餐的呀。那时候好像很正常的样子嘛。怎么就这样不见了?” 唐密怒气不息地,拼命挣扎。哼!那种假装的,热诚的英国人态度。难道大家都没有看出那个典型的普鲁士圆脑瓜吗?我自己就没有看破。他真是一个第一流的演员,居然能逃过那么多人的眼睛,真是了不起! 看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失败者!多么可耻!两手反绑,像翅膀扎在身上的鸡。谁也想不到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秋蓬要是有千里眼就好了!她也许会怀疑的。有的时候,她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洞察力……那是什么声音? 他竭力倾听一个远处传来的声音。 那不过是一个什么人在哼一个歌调。 但是他自己呢?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来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那哼哼的歌声听起来比较近了,非常不入调。 不过,那歌调虽然哼得不入调,虽然不容易听懂,他仍然能辨别是什么歌。这个歌远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就流行了。
这次世界大战中又死灰复燃了: “假若你是世上唯一的女郎,我是世上唯一的男子——” 在一九一七年的时候,这个歌他不知哼哼过多少次。 这家伙真该死!为什么不能唱得入调呢? 唐密身上的肌肉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这个人哼哼不入调的地方,怎么那么熟悉?奇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