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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见之眼之二 曙光乍现 by:拾舞-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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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平稳。但是叶冬海可以感受到他从手心传来的颤抖。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装睡着不醒,自己也知道他醒着却从没有开口唤他,他们从来没有拆穿过对方,那原本是一个甜蜜的游戏,是一个他们都放在心底的秘密。
现在却成为一个令他们痛苦的回忆。
「你怎么认为我做得到?你怎么能做得到?」夏春秋冷静的指控,望着叶冬海越来越心痛的神情,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需要这么痛苦。
你为什么不能为了我违背奶奶的遗言……
夏春秋想说却说不出口,如果叶冬海做得到他早就做了。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叶冬海的脸,想抹去他痛苦的神情。
但是抹不掉。叶冬海看起来是那么痛苦,于是夏春秋凑上叶冬海近在咫尺的唇。
就像是早该那么做似的,从平静触碰到狂乱交缠只需要不过眨眼的时间。
叶冬海狂吻着那张冰冷的唇,想让他温暖,想让他不再寒冷不再难受。
他从不明白春秋那么细瘦的身体是怎么接纳那么多黑暗,是怎么净化那些罪恶,是怎么撑下来的。
他只知道他压在身下的人,是自己心里唯一存在最重要,最柔软的那一块。
他吻着夏春秋的唇,吻着他的脸,他颈侧优美的线条和敞开的衣襟里消晰的锁骨。
直到他听见夏春秋的呻吟声,他像是惊醒一样的抽开身体。
他苍白的脸色带着红晕,微肿的唇和扯乱的衣襟,因为喘息而起伏的胸膛,让叶冬海无法再看下去。
他硬生生的别开脸退了好几步,屋里只听得见两个人重重的喘息声。半晌,才听见夏春秋像是要哭出来的嗓音。
「……不可能做得到的……不可能的……」
叶冬海无法回答,他像是逃走般的冲出了夏春秋的房间,不敢再看他一眼。
夏春秋把手背覆在眼上,深呼吸,平覆着仍然急促的喘息,和想哭的情绪。
用力的,深深地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他没有睁眼睛,直到再也抵不住满溢的泪水,任它滑落脸颊,再吞落心底。
也许春秋跟冬海的关系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种方式。
陆以洋愣愣地坐在窗边,望着对面大楼想着。
在等待实验结果的空档,他坐在易仲璋平时常坐的窗边桌上,望着
他平常看的方向,想他那个行动力极佳的学长怎么有耐心默默地坐在这里看了一年。
已经入夜了,对面大楼亮起了灯,他可以看见在实验室里走动的影子,这么远的距离,是想着能看得见身影也好吗?
然后又想起春秋跟冬海,那种明明很在意对方,却总是推开彼此的做法,他突然觉得也许他们俩并不只是亲人而已。
陆以洋叹了口气,他从没有过那种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虽然他很喜欢他的学长,很喜欢春秋跟冬海,但是他知道那是不一样的。
可是喜欢得越深,好像越容易让人痛苦。
失去小良的李嘉怡要多久才能恢复她脸上的笑容,易仲璋的笑容总是透着寂寞,而他几乎没看过春秋开心的笑,如果那么痛苦为什么大家都要付出那么多的情感?
陆以洋闷闷的想着,还有到现在还没来过学校的顾典思。
「啊啊啊啊——烦死了!」陆以洋跳下桌子。如果那么痛苦,那他宁愿不要那么麻烦的东西。
想了想,他决定去找余学宛,看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
走下二楼,走廊上的景色跟上次看到的差不多,工程好像没什么进展,围在墙上的绿色纱网遮住了其它楼层照射出来的亮光,陆以洋走在塑胶布上,整条膝黑的走廊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走进了异世界。
「小宛?唷荷,你在不在?」陆以洋小声地叫唤。
眼睛慢慢适应了教室里的一片漆黑,挥之不去的焦味弥漫在空气中,陆以洋放轻了呼吸,想着自己的胆子真的变大了,在没有遇到冬海,没有经历过这次的事件,不用说和那些东西交谈,就连感觉那些东西在附近都能把他吓个半死,而现在自己居然像这样走在明知道有鬼出没的地方,想起来真觉得不可思议。
「小宛?出来呀?」陆以洋缩着身子,小步小步地慢慢走进教室,墙上还没装上新的窗户,冷风不断从漆黑的窗框吹进来,他打了个冷颤,眼角一扫好似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孔,他呼吸一窒觉得心脏差点跳出来。
退了两步才发现那张自惨惨的脸孔是昨天那个像业务一样的……鬼?
陆以洋拍手捂着胸口,像是想压下急速跳动的心脏,他深呼吸了几下,焦臭味充满鼻腔的感觉让他更不舒服,而他并不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
他可以肯定那不是人,但是说是鬼嘛……他也不太确定,就是有种哪里不一样的感觉。
那个人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像昨天一样讨厌的笑着,但是看起来的感觉却更差。
「我叫你不要再来的。」森冷的音调搭上他苍白的脸,一身黑色西装让他的身体整个融在黑暗中,只有那张脸像是浮在空中一样,阴森森的让人觉得如同身在恐怖电影中。
陆以洋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开口,「这、这里是我学校,你才不要随便跑进来!」
陆以洋用力压着胸口,装出最凶狠的样子瞪着他,但是漆黑安静的教室里,却清清楚楚的回荡着他因为恐惧而跳动着的心跳声。
「这是你自找的……」那个业务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然后慢慢地退后,像上次一样缓缓陷进墙里消失。
陆以洋不自觉地抓紧了胸口的衣服。虽然那个业务走了,但是那种恐惧的压迫感并没有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在大脑下令要马上离开这里之前,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抚上他的颈子。
他觉得自己好像停止了心跳一样,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他想大叫可是叫不出来,从头皮开始发麻,恐惧塞满了他全身各个地方。
他可以感觉到那只手的粗糙,是一只苍老的,男人的手。就这样轻轻握住了他的喉咙,虽然没有使力可是那种压迫感比用力勒住他还要可怕。
然后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左手臂,就算隔着衣服,也可以感觉到那只抓住他的手,像是被冷冻过—样的冰冷僵硬。
身后慢慢靠近自己的是什么,陆以洋马上就想起来了,是那个无时无刻都跟在他身后,在电梯里死命想抓住他的东西。
他从来没跟那个东西靠得那么近过,近到他闻得到一种腐坏的气味,并不是食物酸掉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混和着泥土的味道,像是从很深很深的地下被挖出,突然曝晒在空气中的味道。
他无法克制的全身颤抖了起来,他记得他闻过这个味道,在闷热的六月,跟着爷爷去的,就在山上祖坟,大人们从地上挖出来的,一块一块白森森的骨头。他闻过那种味道,看过那个坐在墓碑上,微驼着身子,定定望着自己的那个老人。
手上的那个翡翠玉戒,冷冷的触感就像现在抵在颈子上的,他不由得停止了呼吸,直到他觉得自己快要缺氧为止,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啊——」陆以洋大叫着,用力拍开了颈子上的手,甩开了握住左手臂的手,虽然双脚发软,还是拔腿就朝门外冲去。
「哇啊!」那双冰冷的手用力地拉住他的脚踝,陆以洋尖叫着摔在地上,双脚拼命想把那双抓得死紧的手踢开。
「放手!放手!不要再跟着我了!」陆以洋大叫着,回头见到的那双苍老的眼里,满满的怨怼及忿怒令他更加恐惧。
他不记得他做过任何会让人这样怨恨地瞪着他的事。他几乎是要哭出来的哀求着,「我什么都没有做,不要再跟着我了……」
双腿用力踢着,那双手却是像手铐般紧紧箍着他。
他想着也许再也见不到家人了,也许来不及再跟春秋还有冬海道谢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虚弱的,小小的声音。
快走……
陆以洋愣了一下,脚上的那双手突然松开来,他连爬带滚地把脚缩回来直退到抵到墙为止。
他喘着气,心跳快到他几乎觉得会这么跳出来为止,说不出话来,连喘气都觉得来不及。
……快走……
那是小宛,瘦小的身体紧紧抓住那个老人的手,那个老人用力地挥开她的身体,原本就常常在地上滚来去的头被一把打飞,直滚到教室的另—头。
……快走……
在远远的,那颗头小小声地说了第三次之后,他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地。扶着墙站起来,冲出了教室,从黑暗的走廊一路冲向楼梯,塑胶布上嗒嗒嗒的是自己的脚步声,但是他似乎可以听到什么东西爬在塑胶布上,缓缓跟着他一路爬行了过来,陆以洋伸手捂住耳朵,死命地冲出实验大楼,直到冲出学校,冲进捷运站。
在人来人往的明亮车站里,他松了一口气终于站不住的滑坐在地上。
他喘着气,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在票口边坐到有人通知了站务人员前来关心,他才被扶着站起来。
站务人员给了他杯热水。因为他拒绝了去医院的提议,所以只陪着他上车让他好好地坐着才离开。
直到回到家门口,依然余悸犹存。他在电梯口犹豫了很久,最后才鼓起勇气坐上电梯。
看着电梯里春秋为他写的符咒还在,他微微松了口气,背紧紧贴着电梯边,低着头连镜子都不敢看。
直到他冲进家门,一屁股坐在观音面前,才放心了下来。
一放松之后他觉得异常的累,脑子里一片空白,茫一忙然的不晓得要做什么,半天才想起来要去看看夏春秋。
小心翼翼地开了夏春秋的房门,人还熟睡着。
陆以洋走过去蹲在他床前,望着他半晌,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了下来。
怕吵醒夏春秋,他低着头把脸埋在床边,抽抽答答地哭着。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事,遇到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没有做过任何需要被人怨恨到死了还纠缠不放的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老人要跟着他,但是他知道他是在那年的夏天跟着爷爷去山上的墓地,遇见那个老人之后,才开始害家人受伤的,才开始有家归不得的。
如果只害他一个人就好了,为什么要连他的家人一起伤害,他始终不懂为什么。
陆以洋只觉得难过无比又委屈至极,他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要哭出声一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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