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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状况?”
“例如尸体颈根的销骨附近,有抓伤的痕迹,这是被勒毙之人的尸体特征。虽然也有例外,但因为菲伊的皮肤上也有相同的状况,所以才会判断波妮应该也是被勒毙的。因为被勒住的时候,死者通常会痛苦地去抓自己脖子一带的皮肤的关系。还有,在飞机里发现的手臂指甲里,有艾马森女士颈部皮肤的皮屑;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出,飞机里的手臂是菲伊的手臂。”
“原来如此。”
“身体本该是完整的。”在吧台里的琳达感叹地吁了一声,她双手抱胸地说:“我知道了。头部和身体被撕扯开的是波妮;现在虽然已经找到了头和身体,但是手和脚还没有被发现。”
教授听着琳达的发言,无言地点了头后,才说:“是的。”
“而菲伊的头部还连在身体上,所以头和身体同时被找到,并且也可以判定葛利夏机场外跑道上飞机里的手臂,是她的手臂,所以她只有脚还没被发现。”我说。
“较晚被杀的人,被发现的部位比较多。”
“巴尼,菲伊确实是较晚被杀的吗?”琳达说。
“对了,教授。已经检察过她们肚子里的食物了吧?她们的死亡时刻是什么时候呢?”我问。
教授说:“我不想说出准确的时间数字。说大概的时间就可以了吧?”
“好呀,反正我们是外行人。”我说。
“和你们这样程度的人谈论,是很愉快的事。关于死亡的时间,目前可以拿来推理的资料,已经相当充分。根据推测,波妮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十一月二十九日的黎明前,也就是说是二十八日的深夜。”
“果然嘛!”我说。“巴格利那家伙错了。”
琳达双手抱胸,问:“教授刚才的意思,是说波妮遇害将近二十小时之后,她的尸体才被人发现吊在那棵树上?”
“是和狗组合而成的尸体。”我补充说。
“是的。至于那只狗的死亡时间,大概还要再提早一天。”
“狗比波妮早一天死亡吗?”琳达问。
“是的。”
“这么说来,狗的尸体被隐藏了两天,波妮的尸体也被藏了一天。这样的话,凶手必须拥有可以掩藏这些尸体的场所。”
“是的。”我说。“要缝合撕裂的尸体,也需要场地。”
“两位的感觉都很敏锐。”教授也说。“你们的推论非常合理。凶手应该是拥有此种场所的人。如果这是事实,那么外来的流浪汉,就没有涉案的可能了。”
“意思是:凶手是住在这个村子里,并且拥有自己房子的人?”
“凶手不一定是那房屋的所有人。”琳达说。
“凶手不是房屋的所有人?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只要这村子里有他可以使用的空间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凶手也可能利用一般的空屋?”
“是呀!”
“这个村子里有无人居住的空屋吗?”教授问。
“我没听说过。琳达,有吗?”我说。但是琳达摇头了,并且说:“唔……我想是没有吧!我也没听说过。”
“丹弗斯局长也说没有。那么这条线索就很难发展下去了。”
“那么,要搜索全村,把每间房子从头到尾搜查一次吗?连厕所、浴室、贮藏室、天花板里、屋顶阁楼等地方都不放过,看看哪里有血迹,或被撕扯下来的手或脚?”我说。
“尤其是厕所和浴室。要逐一地检查,看看有没有鲁米诺尔反应⑥。”教授也说。
译注⑥:鲁米诺尔,鉴定血迹用的化学物质。
“是的。”
“若不涉及隐私权,可以那么做是最好了,可惜法律上恐怕不允许。不过,凶手隐藏尸体,进行解剖或组合尸体的地方,未必是民家,也有可能是前方森林里比较偏僻的小山丘上的洞穴里……”教授边想边说。
“是呀!”
“丹弗斯局长已经展开搜山的行动了。今天下午他已经请尹凡梅斯警察局的支援人员,在附近的森林里展开大规模的搜查行动。这行动恐怕会持续到明天吧!然而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场所,例如可以隐居的房子或洞穴;森林里也没有焚烧煮食或取暖的痕迹,也没有人看到可疑人物进入森林,当然更没有发现其余的尸体部位,及肢解尸体的工具,甚至是狗的头部。”
“太奇怪了。”琳达说出她的感想。
“史汪森女士。”
“啊,教授,请叫我琳达就可以了。”琳达连忙说。
“波妮被杀后,尸体或许很快就被藏进迪蒙西的精肉工厂了,现在我们要搜索的,是隐藏波妮四肢的地点。”
“是呀!”
“可是,教授,从尸体呈现出来的情况看来,那并不是利用器具去肢解的吧?比较像是被熊那样的猛兽撕开的吧?”琳达问。教授点点头后,说:“这就是令人头痛的问题了。”
“到底谁会做这种事呢?教授,你以前见过的案例中,有类似这个命案的吗?”
“尸体被肢解的案例有好几个,但是像这次命案的……就没有了。”教授说。“总之,这个事件还没结束,要等所有会发生的事都发生了,才能下定论。现在再来说菲伊·艾马森的死亡时刻。”
“啊,对哦,差点就忘了还有她。”
“她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三十日的黎明。”
“今天早上。是吗?”
“是的。或者应该说是昨天深夜很晚的时候。”
“然后凶手把尸体放在消防车上,把两只手臂放在飞机里。”我说。
“是的。”
“这些事情都是他在今天早上,或昨天深夜完戊的。”教授听我说,其间数度表示赞同地点了头,又说:“是的。”
“要把那两只手放到盖着罩子的飞机座位上的时间,就只有今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不可能比这时候更早了……是吧?教授。”
“唔,是的。”
“教授,我可以问个有点低级的问题吗?”
“醉鬼,你别乱说话!”琳达立刻开口阻止我。
“可是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呀!波妮死的时候没有被侵犯吧?”
“什么?”
“检验她的身体时,可以知道这一点吧?”
“你是指性行为吗?”
“是的。”
“没有。”教授很简短地回答了。
“没有吗?……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那么,菲伊呢?”
教授想也不想,就回答说:“没有。”
“巴尼,你很失望吗?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低级。”琳达说。
“她们两人看来都还很年轻,不像是已经六十岁的老女人……嘿,我还真佩服这个杀人鬼。”
“有什么好佩服的!”
“如果他有留下任何身体的分泌物,那就太好了,那可是办案时最好的线索。可惜没有那种东西。他当然也不会留下写有电话号码的卡片之类的东西。看来这家伙相当谨慎,他不会留下任何可以推测出他身分的东西,例如指纹、血液、身体的分泌物、随身携带的物品,甚至脚印等等。”
“或许是个做惯这种事的老手。”琳达说。
“或许凶手根本不是人……”我说。
“巴尼,你是因为凶手没有性侵犯波妮,才这么说的吧?”
“才不是那样。只是……不过,也许是吧。想想看,一个裸体的女人就在眼前,却什么事也不做,起码是个怪人吧?”
琳达轻蔑地哼了一声。
“或者……凶手是女人?”
“哪个女人有力量把波妮撕成那样?”
“能够撕下波妮的头部,又将这个头和狗的身体缝合在一起的人,不仅有怪力,还要相当细心。”教授说。
“唉!”这案子像迷宫一样,实在令人厌烦,我决定放弃了。
“真的太难理解了。”琳达也说。
“最重要的问题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人?”
“根据巴格利的说法,就是仇家的寻仇杀人。”我说。
“这是不可能的事。”琳达立刻说:“波妮和菲伊都在这里生活了六十年,从来不见她们和人结怨,或引起任何纠纷。像她们这样的人,谁会和她们过不去呢?如果有人怨恨她们,要发生事情的话,早就发生了。”
“说得也是。”我不得不同意琳达的说法。
“好吧,我们现在就做个假设。假设我被杀死了,按照巴格利的说法,我一定是和人结怨,所以被人杀死了。可是,你认为我会和谁结怨呢?”
我想了一下,才摇头说:“你没有和人结怨。”
“我若向人借钱,一定会按照规定还钱,和别人约定的事情,也一定会努力达成。波妮和我一样。”
客观的说,客人们都喜欢琳达,就算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是——慢着慢着,让我想想:因为客人们都喜欢琳达,就算不喜欢,也不讨厌,所以琳达没有被杀死。反之,波妮被杀死了,这代表什么意思?波妮和客人说话时,有时口气确实不太好。
不,不对。我立刻否决刚才的想法。琳达和波妮是一样的。她们两个人的外表都不像是已经六十岁的女人,好像才四十岁的样子,而且琳达说话的口气,有时也会让人很不愉快。不过和醉鬼说话时,或许不得不用那样的口气说话。酒馆里不会有人喜欢琳达,而讨厌波妮的。我每天都来这酒吧,所以很清楚这一点。
“到了这个年纪,早就对男人没有兴趣了。不管是波妮还是菲伊,她们都和我一样,我们的身边都没有男人。听说只有佩琪有男人。”
“佩琪?”我问。
“唔,听说佩琪正和一个住在外国的男人交往。她是个大美女,和我们不一样。”
“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声音从那边传来,是亚文,他走进吧台里。他好像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她们两人都是单身,而且为了将来的老年生活在努力地存钱,因为人老了以后,钱才是唯一的依靠。如果在外面把她们杀死了,就可以偷偷跑进她们的屋子里,搜索屋子里的钱财、贵重的物品。她们住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