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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管事忙道:“是。”
明珠轻轻摸了摸肚子,太后病危,要不是吕文意入宫侍疾,她也不能这么快得到消息。要说这个吕文意确实有些本事,那件事之后,太后不但没有怪罪她,反而更信任她了,三不五时,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离不了她,非要她进宫哄着才肯吃药。也许年纪越大的人更觉得孤单吧。表哥娶了她,眼瞧着胖了些,上次见面时还聊了两句关于这位表嫂的琐事,言辞中神情安逸平和。看来,表哥也并没有看错人,吕文意是一位好妻子。
明珠又思及另一件事,道:“鲁嬷嬷,你去库里将去岁晋侯府送的那两株老参送去高家,交到我母亲手里。”
余氏三月前难产,拼着命好不容易诞下了一女,高世箴取名明娴,喜爱非常。余氏这下伤了元气,养了两个月才好些。
如今她似乎有些认命的意思了,珉杰到了成婚的年纪,高世箴正在为他挑选妻子。余氏便将娘家外甥女接了来家里做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二夫人也不闲着,说是要介绍一个县丞老爷的女儿给珉杰,据说那姑娘生得极美貌贤淑。家里头如今可是热闹非凡。
二夫人如此着急也是不得已。明佳虽嫁了人,夫婿虽和宗室沾边,却是个纨绔,夫妻二人磕磕绊绊的没完没了,明佳三天两头跑回家哭诉。儿子又还小,丈夫忙着打理家里的生意总不在家,单凡有什么事也每个依靠,二夫人愁得头发都白了。无法,为了今后多个给女儿撑腰的人,只能不断折腾。
鲁嬷嬷道:“还有给安国公府二小姐的贺礼,已比照大小姐的份例已经备下了,不知王妃可要再挑拣些?”
明珠沉吟了片刻,道:“就比照大小姐的例送吧。”
章瑄下个月十四便要出阁了。她虽是庶出,嫁的丈夫却不比嫡姐章琳的差,甚至论起家世,还要更胜一筹。据说当时对方是来相看章琳的,却反而被章瑄抢尽了风头,大好姻缘也因为对方家的公子一意想求娶章瑄而被搅黄。姑母高敏珍心气不顺,遂暗地里在嫁妆上可以克扣了些,却不知怎么的被丈夫知道了,数落了一通。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除了几个近亲之外,没人知道,算是保留了国公夫人的一点薄面。
章琳因是姐姐,便先出的阁,章瑄紧随其后。这贺礼送太多了,难免高敏珍不高兴;送少了,国公府面子上过不去,毕竟夫家的地位高,送少了未免难堪。
明珠一一吩咐过后,就叫众人都散了。
下人端上早饭,明珠虽没什么胃口,也尽量吃了些。大夫说孩子最近几日就要出来了,最是不能亏了力气的时候。母亲多吃些,对孩子也好。
正在这时,一个丫头从外面走了进来,施礼过后道:“公主府送了帖子过来道谢,问娘娘什么时候再过去,公主殿下还惦记您呢。”
成婚之后,书馆明珠回去过一次。她以宁王府的名义捐了好些珍稀古籍,一时蔚为美谈。人都道她投桃报李,这是为了感谢长公主从中牵线搭桥
217、更新。。。
的月老之恩呢。因为影响太大,明珠怕惹出事端,就没有再去。如今京城里有些想法的小姐都争着想进书馆做女官,寻思着一旦进入,就意味着达官贵人随处可见,公侯贵妇举目便是。现在想要进去,比原来难上十倍。明珠听了这些零零碎碎的传言,只觉哭笑不得。
她笑道:“我如今这个样子如何去得?长公主这么说无非是想再多要些东西。罢了,素英,你去库里挑些字画送去吧。”
“姐姐吃个饭也安生不得。”这时,只见妇人打扮的明欣迈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虽已成了婚,但因为明珠临产,她如今一个月里倒有半个月住在府里陪着明珠,怕她有什么闪失。
明珠笑吟吟的朝她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你来得正好,陪我吃饭吧。”
姐妹二人用过早饭,明珠只觉得一阵气闷,在屋里走了走方才好了。
明欣心疼的道:“依我看,姐姐就是操劳过度才会如此。”
明珠嫣然一笑,道:“我来王府才一年,许多事必须自己打点,等今后就好了。青雪和素英已经帮我物色了些好人选,待他们都在王府里立了足,我也就轻松多了。”
明珠有一件事没有像明欣说明。她因为她年幼时身子弱,一直没有调理好,留下了些不好的根子,故此怀孕之后多有不适。回忆起从前吃过的苦,当时总觉得日子难熬,如今想起来,却又有一番不一样的感慨。
明欣眼珠一转,道:“姐姐若忙不过来,不如让六妹妹过来帮帮忙。小丫头如今可厉害了,比我们都强。”
明珠笑道:“你还真会使唤人。沁儿如今正当好年华,我这个做姐姐的如何能拘着她来当管家婆?”
明沁如今出落成了大姑娘,容貌秀美不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兼写得一手好字,得了伯父高世清的真传,一跃成为了新一代的京城三美之一,追求者众。以她的年纪,再过一二年也要嫁人了,明珠不得不帮着把关。后面的明馨、明欢、明兰等也渐渐大了,家里已经开始为她们攒嫁妆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一转要,嫁人的嫁人,生孩子的生孩子,都再不能秉烛夜话,四处淘气了。”明欣用手支着头,感慨万千。
“你若想玩,那还不容易……”话还没说完,明珠忽然觉得肚子开始抽痛,□一片湿热,顿时深吸了一口气,道:“怕了要出来了。”
明欣先是一怔,随后赶紧站起身,向左右吩咐道:“王妃这是要生了,快去叫稳婆,准备产房!”她没有生过孩子,没有经验,难免紧张。
因为已经足月,王府里早早就备好了稳婆奶娘奶娘。如今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各司其职,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人都说第一胎艰难,众人不得不慎之又慎。明欣立在产房外,眼见着端着热水的侍女进进出出,不由得双手合十,对天祈祷姐姐这一胎能够母子平安。
三日后,擎州。
军帐中,宁王心急火燎的扯过刘忻的衣领,道:“如何了?”
刘忻一边喘着大气,一边伸出手,比了个“一”的手势,道:“你,你且让我喘一口气的……”
他因为正好有公事要过来,便临时受命,派得了这项报信的任务。他有整整三日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现在看什么东西都像在颠。
宁王哪里还等得了,他心里都快着了火,恨不得当时就把刘忻的脑袋撬开来看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快说?”
刘忻暗自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了一句“皇家的人都没人性”,然后认命似的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宁王闻言,畅然一笑。
—————————————全剧终———————————————
218青雪番外(上)
所谓丫鬟;其实就只有几种结局而已。
1.
“这种地方怎么坐人呀?”茜草用袖子掩住口鼻;眼中的嫌恶掩饰不住。
低矮的房椽;黯淡的油灯;补丁摞着补丁的被褥,没有好闻的熏香味,屋子里常年泛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枯草烧过的味道;像这个村子一样;破败而陈旧。
“这里不是高府,将就一下就是了。”我随处看了看,找了一处略觉得干净的木凳上坐了下去。这没有什么大不了,谁小时候不是这样过来的苦孩子?
我八岁被卖进高家;今年已经十岁了。
回村探望亲人是一向只有像高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才有的恩典;且还得是要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姐姐们才行。像我和茜草这样资历浅薄的小丫头,也只有像这种极特殊的情况下才能出一趟门。
“可是我舍不得爹娘。”破旧木门上有一寸多长缝隙,想不听见屋里的说话声都不行。琉璃姐姐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不时的传出来。
“……老太太把我送去做妾,我不得不从。可恨上面有流金、滴翠那几个古灵精怪的压着,后面有珊瑚、蜜蜡那些个丫头片子掣肘,我这些年想离老太太再近一步都不得,最后只落得这个下场。”
“我说姑奶奶,你也别哭哭啼啼的,小心被人间听见回去说你的不是。”一个声音尖利的女声突现响起,刮得人耳朵生疼。
“行了,你这个做嫂子的少说两句吧,没看见你妹妹难过吗?有这说嘴的功夫,还不如去把饭做了。”
“这老太太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我赶紧收回目光,规规矩矩的坐着,一个穿着松花色棉布裙子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她头发梳得光光的,发髻上插着一枚喜鹊登枝的银簪子,看着分量不轻,我曾见琉璃姐姐戴过的。
她回头打量了我和茜草一眼,那眼神很像买我的牙婆估量我身价的时候。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知道,我比家里唯一一头用来下崽生钱的母猪要贵上许多。
待她走后,我又重新凑上去偷看。这一次,连茜草都来了兴趣,也凑了上来。
“好孩子,你别怪你嫂子刻薄,这都是你哥哥给逼的。他整天游手好闲的把铺子撂在一边,要不是你嫂子撑着,咱们家早就散了。这些年你补贴给家里的钱不少,都是你哥哥不争气,一个钱没攒下来不说,倒欠了一屁股的债。如今你有了这个去处,也都是命呀。那人年岁虽大了些,好歹是个富户,家有良田千顷,铺面若干,也算是咱们镇上有名的了。你一进门就开脸做妾,总比没名没分的好。”
只见琉璃姐姐一边哭一边说:“若只是这样还好。娘不知道,那人生得一脸麻子不说,家里还有个厉害老婆,这些年都没纳妾。要不是为了子嗣,也不会求到府里去,偏生那些个丫头里就挑中了我。我心知有人要害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家老子娘在府里的谁舍得送女儿去那处?只我一个无依无靠的,连个替我出头说话的都没有,活该有此一劫。”
“说来都是娘无能,保不住你。”
屋内母子俩哭成一团,我没有再听下去。
茜草揉了揉手里的帕子,觑了我一眼,小声道:“我听说琉璃姐姐得罪了二奶奶,没有胡乱配个小厮就不错了。碧水蒋家换个人还去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