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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悠看着明珠平静的面孔,压抑着怒火,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望着眼前的女子,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般。即便她此刻就站在阳光下荷塘前,站在他面前,比画中女子还要美丽,却仍有迷雾笼罩着她全身。
“为什么要和楚律同谋?还有,为什么要派人告诉我?”
无赖的死因蹊跷,他不得不查。虽然其中另有玄机,可是一开始却是楚律让他去闹事的。而这一切,都是明珠一早派人送信来告诉他的。而且,她还写道,她也和此事有关。
“你都知道了?”明珠顽皮一笑,“其实,我是想试一试,真的只是想试一试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受伤了,对不起。你知道吗?除此之外,我还顶撞了你母亲,害得陈小姐被人说闲话。”
“你,你究竟是在做什么?”楚悠的脸色冷硬如冰,很是难看,“母亲她毕竟是长辈,嫣儿也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
“是呀,我为什么要得罪她们呢?我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呢?”明珠喃喃道:“我曾以为,即便所有人都容不下我们在一起,至少还有你是会真心回护我的。可是,后来我意识到错了。因为不希望我们在一起的人,恰恰也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不能忍耐我的人,却是你不惜一切,拼命救治的人。”
这些本是她早就设计好的了。她假意和楚律合作,利用他引来陈嫣儿和肃郡王妃。面对她们的质疑和怒火,她也并没有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因为她想知道,楚悠会怎样看她,即便是这样任性的她,她也希望他能够接受,希望他能够说一句:这些日子以来,委屈你了。
——只因为,她希望他能懂她。
她也有缺点,她也会嫉妒,她不喜欢他和别人暧昧,她希望能在任何情况下都护着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勇气克服未来即将面对的一切困难。
“你瞧,就因为我不甘心,还妄想再争取一下。”明珠面上仍旧带笑,眼角却已经渗出了泪水,“我高明珠也有脸面,也有心,被人当面指责自己的母亲也会难过,也会伤心。”
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可以预见的是,今后还有许许多多像这样忍气吞声的日子要过。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知道。
她继续道:“我一直在问自己,我能够承受像这样渡过今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吗?每次见到你,我就觉得自己能;可一见不到你,我便觉得自己不能。”
反反复复的,就连在睡梦中都不安稳。那庞然的阴影笼罩着她,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积攒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抬头看着楚悠的眼睛,继续一口气说着:“现在想来,以往种种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就算勉强在一起,也只会折磨彼此。就像现在这样,也好。”
她轻声道,“也好。”
能让我提前看清楚未来将要走的路,也好。
不是不想,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再坚固的堤坝,也经不起蚁虫日日的啃噬,定会有崩塌的一日;再深的感情,也不起岁岁年年的磨损,终有耗尽的一天。与其天长地久的怨恨以对,互相折磨,还不如就断在最美好的时候,留下好的回忆。
“我想,就到这里吧。”
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了,所以才不能够忍受现在就能预见的痛苦。
楚悠沉默了半晌,道:“是我无能,没有办法保护你。”
火热的日头铺天盖地的笼着,她却只觉得冷,很冷。她不自觉的环住自己的身体,却仍旧无法抑制的打着冷颤。
楚悠不知何时已经远去了,徒留她一个人留在原地,独自一人。她想大哭,却哭不出来,更在嗓子里,难受得想吐。
“你觉得冷吗?”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后面响起,她猛的回头望去。
风神俊朗的宁王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披着素色锦袍,一派闲适安然,“本王不是故意偷听的。”
明珠勉强福了福身,“您全都听见了吧。还请殿下为我保密好吗?”
宁王伸出手,轻轻抬起了她小巧的下巴,深邃的眼睛似在审视着她,“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定了吗?如果你愿意,本王会令你如愿。”
明珠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当断则断。”
宁王的唇角慢慢升起了一丝浅淡的弧度,“很好,希望你今后不要后悔。”
明珠回视着他:“永不后悔。”
154打架
明珠不记得最后都跟宁王说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直到林妈妈大声唤自己,才恍恍惚惚的有了一丝知觉。
林妈妈急道:“小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问都不说话?还一身的热汗。嗳哟;怎么出了这一头的汗?是受了暑热吗?快把我那老红漆柜子里最上头的怯风油取过来!”
林妈妈一迭声的吩咐着,素英跳着脚;飞快的跑去拿。青雪帮着林妈妈又是掐人中;又是揉穴位,口中喊着,可明珠却紧闭着眼,面上烧得火烫;怎么叫都没反应。
闻讯赶来的明欣见次光景,急得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林妈妈,三姐姐这样子,到底要不要紧?咱们还是请大夫吧!”说着就要打发山梨出去请人。
青雪忙拦住了,他知道明珠发病的原因乃是心病,是伤心过度,大夫一诊脉怕就能看出些端倪,年轻小姐若生了这样的病症总不好说,便提议道:“五小姐糊涂了,书院里现成的大夫,哪里用出去找?况且小姐这个病还是相熟的大夫来看要好些。”
明欣忙道:“那你快去请!”一顿,又道:“小心些,只说中了暑热便是。”
青雪应了,脚下加急的去了。
不多时,青雪就领着苏槐赶到了。苏槐得了青雪的暗示,诊脉过后什么也没问,用银针刺了两下,待见明珠面色好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便只说无碍,休息一下就好了,还开了些补药,说了服用之法便走了。
一碗药灌下去,明欣见明珠有了幽幽转醒的迹象,小声哭唤道:“三姐姐,你吓死我了。”
明珠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长长的噩梦,极累。见明欣坐在床头,林妈妈青雪素英几个围在自己床边,便牵动嘴角,浅浅笑道:“你们都怎么了?我不少好好的吗?”随即发觉自己声音虚弱,浑身无力,想要坐起身,却只觉天旋地转。
明欣含着眼泪道:“三姐姐,你好好休息吧,什么也别想了。一切有我在呢,我去跟夫子请假,不会惊动家里的。”
明珠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轻轻柔柔的笑道:“五妹妹多费心了。”旋即又想起楚悠临走时看向自己的复杂神情,心头一紧,疼痛难当。怨他冷漠,恨他优柔,又舍不得他的柔情似水,情真意切,一时间柔肠百结,难以自持。可等她一想到肃郡王妃,一切顿时又全都冷了下来。
明欣何曾见过这样的明珠,轻声道:“三姐姐,你若难受,可愿和我说说话?”见明珠微微一颌首,便谴了众人出去。
明欣见人都出去了,忽然认真的道:“三姐姐,是否是上次和楚二公子联手的事情暴露了?”
明珠沉默了一会,道:“我已经和楚三公子说明白了,今后与他再无瓜葛。”
明欣吃惊道:“那他怎么说?”话一出便觉失言,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话,否则三姐姐又怎会气成这样?
明珠淡淡一笑,望着身上盖的杏色红绫被,上面织就的是牡丹花纹样,层层花瓣都用极细的丝线细细绣了,虽无香味,却栩栩如生。这是宫里传出来的花样子,富贵艳丽,却不流俗,几乎人人钟爱。
“你瞧,我终究不过是个制香人罢了。”
明欣知她伤心,知道多劝无意,便默默的陪她坐了一会就回去了。
明珠这一病就是十来日的光景。余氏听说她病了,觉得书院宿舍简陋,立刻就遣人将她接了回去。待她回家后,众姐妹们都来看望她,余氏握着明珠的手问长问短,好不惦念。小吴氏抱着儿子珉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道:“大嫂子对珠姐儿真是一片慈母心肠。”
余氏抚了抚明珠的鬓发,怜爱的道:“三丫头虽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我这心里也疼的慌。况且她这么懂事孝顺,我心里哪能不欢喜?”
明珠笑道:“母亲待我好,我自然也要孝敬母亲。”
正说得热闹,门帘忽的一挑,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金戴银,唇边一颗美人痣,很是打眼。
“你父亲说你大哥哥年岁大了,要接到身边亲自管教才放心。”余氏不紧不慢的解释着,李姨娘进来,她连眼皮都没抬。
明珠面上虽笑着,心中暗想:李姨娘来了,怕是明霜也要出来了罢。
果然,余氏问道:“二小姐怎的没来呀?”
李姨娘笑答:“二小姐身子不舒服,老爷说给她寻个大夫仔细瞧瞧。”她细细打量着半卧在床上的明珠,模样出挑的更俊俏了些,面色也不错,眼见着吃穿用度也都比从前要好了;再看这里满屋子的人,心里想起女儿消瘦的面颊和满腹的委屈,禁不住暗骂了一回余氏偏心眼。又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是高家长子,余氏却连个女儿都没有,这才会抬举人家的女儿,心里遂又畅快了许多,连腰板都挺直了些。“二小姐虽比不得三小姐娇贵,老爷心里也是疼的。好歹也是大少爷的亲妹子。”
余氏知她心里得意,也懒得计较。
一时明珠要吃药,众人便散了,只有明欣非要留下来陪明珠,刘氏也由得她。
明欣不无担忧的道:“三姐姐,二姐姐这一出来,咱们怕就又不得安生了。”
明珠懒懒的换了个姿势躺着,道:“否则又能怎样呢?她是高家的小姐,除非嫁人,要不绝不会离开高家的。反正统共也就这两年了,她必定要出嫁的。我们远着她些也就是了。”
明欣托着腮帮子,思索了半日才道:“除非让她再出个大措,关起来就好了。”
正说着,就听青雪忽然“咦”了一声,见众人瞧她,忙将手里的披风折了两下,笑道:“看我这记性,小姐的药还没端来呢。”说着,三下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