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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娄小娄:你得逞不了。
他发现,他和另一个自己说话始终不对接。那么就是说,他的文字在穿越千里的过程中,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被什么神秘力量给篡改了,它送到另一个自己的眼前时,已经面目全非!
难道桑丫2007年4月23之死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改?
他的心里涌上巨大的悲凉。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
娄小娄赶紧把北京娄小娄的短信一条条删除,然后把电话放在桌子上,快步朝外走。在门口,那个房客裹着浴巾走出来,差点儿撞到他。他急忙闪到了一边,让这个人走进去,然后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就是这一天晚上,他在大街上巧遇了那个叫朱玺的公子哥——他顺手牵羊,替桑丫把他暴揍了一顿。
娄小娄改变了对象——他要对桑丫讲出真情。
这天夜里,娄小娄在大街上转悠,看到一家网吧,里面坐满了上网的人,噼里啪啦,热火朝天。
他继续朝前走,溜进了一座办公楼。
这时候正下班,电梯拥出很多人,大家说着笑着走出去。
他刚要走进电梯,偏偏跑过来一个美女,也走进了电梯。这座大楼共有24层。她按了一下3层,娄小娄伸手按了一下24层。
美女看到24这个数字亮了,马上回头看了看,没发现任何东西,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3层到了,美女出去了。
电梯继续上升。
24层到了,这是最高层,很安静。娄小娄在走廊里慢慢朝前走,同时观察每一间办公室。只有一间办公室里还有人,是个年轻的员工,皱着眉头,似乎在赶写什么报告。
娄小娄一直在走廊里徘徊等待。
半个小时之后,这个人终于忙完了,关掉电脑,匆匆收拾东西。娄小娄立即走了进去,轻轻靠在一个角落里。
这个员工出去后,关好门,乘电梯下去了。
娄小娄打开了几台电脑,才找到一台没有密码的。
他上了网,找到桑丫的博客,要给她留言,想了半天,终于写了这样一段文字:桑丫,我是娄小娄。
这个世界很深邃很神奇,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在我们眼中,宇宙是无穷大的,那么,在一定程度的边缘,肯定存在一种神秘力量,控制着万事万物。如果把它拟人化,成为一个老人,那么人类就是棋子——2007年4月23日,有一颗棋子被推到了死局。这个人就是你。
就是那一天,我一下掉进了2006年。我们曾经想象过,如果那个老人突然弄翻棋盘,这个世界就会时空错乱。现在应验了。
桑丫你千万不要怕,也不要消沉,既然我回到了2006年,就可以挽救你避开那次灾祸。我们从必然的命运中,钻了一个偶然的空子。那个日子,你在北京的一条叫死胡同的第五个拐弯处,被雷劈死。因此,那一天你千万不要出门,等我回去一起吃饭,我们在家里点上蜡烛,摆上蛋糕,你给我唱《happybirthday》……好吗?看到请回复!
写到这里,娄小娄的眼睛湿了。
发表了留言之后,他看了看,文字没有改变,不由激动起来。
他盼望桑丫赶快登陆博客,看到这则留言。
他一次次刷新网页,焦急地等待着。在天黑之后,他终于看到了桑丫的回复:谢谢你关注我的博客。
不知道你是谁,期待相遇。成为朋友。
娄小娄又傻眼了。
桑丫看到的留言肯定又变了样!
『55』第三章回到从前6破鞋
在博客上留言失败之后,娄小娄不知所措了。
他沮丧坐了好长时间,终于离开了这间办公室。他乘电梯来到一层,走出办公楼,下台阶的时候,两个保安抬着一卷地毯走上来,他急忙朝旁边躲避,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那两个保安听到“扑通”一声,都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其中一个说:“什么声音?”
另一个说:“好像有人摔倒了。”
两个人远远近近看了半天,终于走进了办公楼。
娄小娄坐在地上,使劲儿揉脚脖子,他发现,右脚的鞋帮和鞋底分开了,露出了脚趾头。这双皮鞋已经穿了快两个月了,从来没有换过鞋。现在,它要退休了。
他把这双皮鞋脱下来,打算扔进垃圾桶,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拎着它们,赤脚回宾馆了。
他一直住在桑丫家旁边那家小宾馆里。他每次选择的房间,都可以望见密云小区。每天桑丫上学,回家,都在他的监视中。
鞋没了,他不能总赤着脚走路。
这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他轻易就可以搞到一双鞋来。可是,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时空里的任何东西,都不会随着他隐失。那么,如果他穿上一双新鞋,大家看到的就是一双鞋子在大街上奔走,那还不炸了锅!
这天晚上,他正在宾馆里休息,突然有人开门。他吓了一跳,本能地站起来。
走进来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后面跟着一个妖艳女子。秃顶好像喝醉了,一进房间就搂住那个女子疯狂地亲吻起来,发出“唏溜唏溜”的声音,好像在吞吃冰淇淋。女子推开他,嗲声嗲气地说:“老板,你得先付哟。”
秃顶不满地说:“难道我还会赖账不成?扫兴。”
说着,他拿过皮包,抽出几张钞票,塞进女子的胸罩内,然后抱起她扔在床上,低头开始脱裤子。
女子说:“别急,你先洗个澡。”
秃顶说:“你耐心等我,要是等不及了,先用手。”
女子说:“讨厌。”
秃顶摇摇晃晃地走进卫生间后,那个女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娄小娄以为她已经拿到了钱,肯定要跑掉,那样的话,他也可以趁机离开了,可是他低估了这个女子——她拿出一包绿色口香糖,抽出一片放进嘴里,然后把剩下的塞进挎包内,又拿出一包黄色口香糖,撕开,抽出一片,放进挎包,把剩下的摆在茶几上……
娄小娄马上意识到:这个秃顶要倒霉了。
女子一件件脱衣服,剩下最后一条内裤时,娄小娄轻轻伸出手,把灯关掉了。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女子叫了一声:“老板,怎么停电了?”
秃顶走出来,卫生间里的灯亮着,他说:“可能是灯泡坏了,摸黑干更好。”
他一边说一边扑到床上。女子挡住他的嘴,说:“你吃一块口香糖,我去洗个澡。”
秃顶说:“哪里有口香糖?”
女子说:“茶几上。”
说完,女子爬起来,跑进了卫生间。
秃顶摸起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然后躺下来,拍着肚子耐心等待。很快,他的手就软塌塌地趴在了软塌塌的肚子上,昏睡过去。
女子溜出来,来到床头推了推他,确定他已经昏迷,立即穿好衣服,拿起那包黄色口香糖,拎起秃顶的皮包,轻手轻脚朝门口走去……
娄小娄想了想,快步追上去,一下就把那只皮包拽下来,回手扔到了秃顶的肚子上。女子猛地回过头,看了看在床上昏睡的秃顶,又看了看他肚子上那只皮包,惊叫一声,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娄小娄打开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眼睛落在了床下那双皮鞋上。那是一双新皮鞋,黑色的,亮得照人。
娄小娄站起来,过去穿上它试了试,尺码正合适。
他把自己那双“破鞋”摆在了床下,然后,穿着秃顶的鞋走了。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来,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外面黑了,宾馆里却灯火通明。他不能穿着这双皮鞋走出去,不然,大堂里里的保安就会看到一双皮鞋在行走。
他走到窗前,把这双皮鞋扔了出去。然后,他赤着脚出去了。
他刚刚走出门,就看到那个送茶水的老头又出现了。今天他来得比较早。
娄小娄靠在墙壁上,静静观察他。
他还是一扇接一扇地敲门,一直敲到娄小娄刚刚走出来的这扇门前,和过去一样,没有敲,走了过去,可是,走过去之后,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终于返了回来,又停在这扇门前,轻轻敲了三下:“咚咚咚。”
这是他第一次敲娄小娄的房门。
而娄小娄已经走了出来。里面的秃顶昏睡着,他不可能听见。
老头又敲了敲,友好地说:“师傅,我来给您送茶水……”
里面还是鸦雀无声。
老头似乎感觉到里面没有人,于是摇摇脑袋,离开了,来到下一扇门前,轻轻敲了三下。
他的热情让娄小娄感到骨髓发冷。
他不再观察他,轻轻走到楼梯口,下楼了。
他在窗子下捡起那双皮鞋,穿在了脚上,刚刚走过来,就看到桑丫坐在巷口的石凳上发呆。
他停在墙根下,静静观望她。
坐了一会儿,桑丫起身回家了。她垂着头,慢慢朝前走,神态很安静。
娄小娄每次看到她,心里都会十分难过。
他轻轻跟随她,考虑着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把未来的信息传达给她。
走着走着,背后传来一片唧唧喳喳的说笑声,他回头看,是一群穿白色校服的中学女生,她们似乎刚刚参加什么演出回来,脸上都化着舞台妆。
这群女生从娄小娄旁边走过去,他看到她们是清一色的短发。她们手拉手走成一排,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娄小娄感觉,她们就是某个学校的学生,她们就是刚刚参加什么演出回来。她们没有敌意,更不是故意跟娄小娄作对……
可是,她们的存在确实形成了对娄小娄的阻挡。
娄小娄相信,这是某种力量安排的。
桑丫也听见了背后的喧闹声,她也停了下来。
那群女生走过她之后,她盯住了娄小娄的鞋子。
娄小娄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另一个人的鞋子,她看得见!
他当时想把鞋子脱下来,留在原地,赤着脚离开,可是,鞋带系得太紧了,他还没有解开,桑丫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情急之下,娄小娄本能地后退,最后爬上院墙跳了进去。他在一户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