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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没笑,似乎有些不快,只是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笑着说:“那天说的话,都还没忘吧。”那晚一起吃宵夜的时候,他曾许诺过,以后她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找他。她却知道有些话不能太当真,只是顺着答应了,随后便索性辞了职。
她觉得似是被他看穿心思,有些抬不起头来,只好敷衍:“当然没有忘了,说好了毕业后要来找你的。”
他没再说什么,手插在裤袋里,似是笑了笑,转身走了。
她到学校时已经暮色沉沉,回宿舍匆匆换了衣服去教学楼考试。出门就看见宋迟站在门口的樟树下,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像个冷峻的贵族。
她愣了愣:“你找我?”
“对,有点事,”他的目光似乎柔软了一些,“是有点事……”
有事刚才怎么不说?她抬手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一堂考试,我们回头再谈好吗?”
“好,我等你。”他点点头。
她想说不用等了,但也没时间仔细解释,匆匆去了教学楼。那天正是考口译,抽了签一组一组进去,外教在讲台上放录音,语速飞快,很多陌生而熟悉的单词,她戴着耳机,在纸上快速地做笔记,然后被叫起来翻译一段长长的新闻。对话和即兴演讲被录了音存档,分数却是马上给的,出来时只觉得一身冷汗。不少人当场就挂了,因为站在讲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蒋子渊考的也不错,她一向是现场型,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这是学期末的最后一场考试,两人不由都松了口气,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开始商量着要怎么庆祝。
宋迟居然还等在那里,他们走下台阶的时候他从车里出来,身形高大清俊,一双眸子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蒋子渊偷偷问她:“找你的?”
没等夏耳回答,宋迟已经走过来了:“考完了?考的怎么样?”
“夏耳出品,优质保证,怎么能不好呢?”蒋子渊抢先答了,她是自来熟,笑盈盈地跟宋迟套近乎:“帅哥,请我们吃宵夜好不好?”
“当然好。”宋迟很爽快,“上车吧。”
☆、四、(3)
被蒋子渊一起拖去了门口的火锅店,难得还没打烊,蒋子渊要了鸭肠、鱼泡、牛百叶之类,宋迟见了说:“你们倒是会吃。”
夏耳问:“怎么说?”
“你知道火锅怎么来的吗?以前的渔民在江上打渔,夜里寒气太重,所以煮火锅吃了驱寒,又吃不起太好的东西,所以都是下水之类。”
蒋子渊愣了愣:“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个典故,就觉得好吃。可惜我妈不准我吃,她总觉得街头的东西都不干净。”
宋迟了然:“那今天偷偷多吃点。”
蒋子渊就这么三两下被俘虏了,趁宋迟去帮他们拿饮料的时候偷偷问夏耳:“从哪认识的极品?看这个气度这个打扮,非池中之物。”
夏耳好笑:“说什么呢,就是之前你口中那个老是剥削廉价劳动力的老板。”
“哇,”蒋子渊惊叹,“boss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你从体院认识的帅哥呢。我收回以前的话,这样的人,为他卖命也值得。”
夏耳鄙视她:“你就这点骨气?”
蒋子渊哈哈大笑:“我就这点骨气!”
宋迟拿着饮料回来落座,好奇:“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夏耳赶紧打断一旁蠢蠢欲动的蒋子渊,“她今天考的不错,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切,不带你这么重色轻友的。”蒋子渊装作生气,低着头不理她,顾自吃起来。
夏耳知道她脾气,没当回事,想起来问宋迟:“对了,找我有什么事?”
他笑了笑:“是这样,有俄罗斯的合作人要去厦门看中医顺便旅游,让我找个导游,你愿不愿意?”
正好放暑假了,原本这样的肥差她肯定是不会拒绝的,然而夏耳却犹豫起来,心里计较着,一边问他:“报酬怎么算?”
“总不会亏待你,比市场价高,还有小费,食宿机票门票全包了。”
“有这样的好事?”蒋子渊插嘴,“能带上我一起吗?”
“可以,不过报酬你们要平分。”
“那算了,我不抢你生意。”蒋子渊侧头对夏耳说,没想到她却开口拒绝:“我已经找了兼职了,而且要准备一个俄语比赛,可能没什么时间,你找渊渊吧,她口语很好,舅舅曾经是我们俄语系的教授,从小就被苏联文化熏陶,知识面很广,而且她也去过厦门。”
蒋子渊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就只能耍耍小聪明,人又懒,肯定背不下旅游手册,当导游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
宋迟没有说话,沉吟良久,问夏耳:“找的什么兼职?”
“电视台外包的,给他们整理稿件。”
“比赛呢?”
“全国性的,第一名有机会被送去普院交流一年。”
仿佛一切都无懈可击,他因此沉默,夏耳低下头去吃菜。
末了,他问:“你想出国吗?”
“出国留学一直是夏耳的梦想,而且以她的资质不出国深造一下太可惜了。”蒋子渊抢着帮夏耳答了。
夏耳不在意地笑了笑:“你也说是梦想,就算是公派,我也不见得负担得起生活费。”
最后他开车送他们回去,到宿舍楼前,蒋子渊先下了车,她欲下去,心里却总觉得还有事没完成,他特意来找她,而她却似乎太冷淡了。可是她能怎么样,她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学生,她负担不起这么奢侈的感情。
夏耳不再迟疑,宋迟却在车里叫住她:“我不强求,还有几天时间,你自己考虑清楚。”
她回头望去,那双眼里眸光沉沉,分明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心一紧,只知望一眼便是陷阱,怎么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望了。
隔了两天,正准备去上班,早上却接到电话,说是电视台的俄语新闻已经请了专人做,不再需要兼职。夏耳连挣扎都无力,也不想去追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性格其实不刚强,宋迟说她乐观,她却不过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习惯了装傻。就在床上躺了大半天,之前为了准备考试很长一段时间睡眠不足,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睡死过去。已经开始放暑假了,宿舍几乎不隔音,楼道里来来往往都是拖行李箱的声音还有各种说话声尖叫声,一阵低一阵高,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也能睡的死沉死沉,直到有一瞬间突然全世界都清静了下来,然后就睁开了眼醒过来。
宿舍里也是清静的,夏耳突然想起蒋子渊也回家了,而家里的房子早被夏东明卖了,她无家可归,已经交了暑期留校住宿的申请。
晴空里劈了个雷,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她赶紧翻身起来,下了床开窗收衣服,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收进来。坐定了才觉得肚子饿,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食堂已经没了午饭,晚饭又没开始,于是找了把伞,去离宿舍不远的集贸市场买饭。要了碗番茄鸡蛋盖浇饭,番茄汁酸的她牙疼。她坐在小店前的大遮阳伞下,一边吃一边看着外面的雨瓢泼而下,好像怎么都下不到尽头,又仿佛看到雨里他一双眼,慵懒而锐利。
吃完后,她找到公用电话,给宋迟打了个电话。
他依旧开着那辆路虎来找她,车子停在学校超市对面的梧桐树下。她打着伞踩着落在地上的梧桐叶匆匆跑过去,依然被淋湿了不少。他侧身帮她把车门打开,拉她上车。然后把车里的冷气关小,抽了纸巾帮她擦头发上的雨水。他的干燥温暖的手掌贴在她潮湿冰冷的面颊上,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突然有要哭的冲动。
他却看着她笑了,倾身靠过来,带来干燥温暖的气息,俯身吻一吻她光洁的额头,低声说:“我很高兴你能回心转意。”
她闭上眼承受这一切,突然感觉其他都变得不太重要。所有的忐忑,就像一张被揉过的白纸,在那一瞬间被抚平了。
☆、五、(1)
夏耳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安梁,她甚至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因为她还是经常跟蒋子渊还有谢新海一起出去聚会和吃饭,安梁却没有再来过。而蒋子渊和谢新海在她面前也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就仿佛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们再一次见面,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便利店的货架上摆上了夏耳公司进口的一种新的俄罗斯巧克力,她去公寓附近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偶尔看到了,便会顺手帮忙理一理货。有一天下班回来她去便利店买三明治和矿泉水,对着货架理好货,转身要去柜台结账,却听见手指轻叩玻璃的声音。她抬起头,看见安梁站在便利店的落地窗外,穿着象牙白的衬衫和西裤,系一条紫罗兰色的窄领带,双手插在裤袋里,朝她微笑。
夏耳结了帐出去,他站在靠马路的栏杆旁等她,看起来瘦了一些,抬头看到她的时候笑了笑,脸颊的酒窝显得很深。
他看看她,笑了:“你刚刚在做什么?”他的语气熟稔,仿佛他们昨天才刚见过面,而不是分开了几个月。
夏耳走到他旁边,跟他并肩站着,笑了笑:“理货,我们公司进口的巧克力,铺货到便利店卖。”
“你换了新的工作?”
“没有,只是顺手帮忙而已。你呢?”她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刚录完影,在等直播,过来买包烟。”他说着,把塞在裤袋里的烟拿出来,却没有立刻抽。
“我以为你搬走了,”夏耳靠在栏杆上,想了想说,“最近都没有看到你。”
“没有,只是回家住了一段时间,”他笑着转移话题,“你最近没有出差吗?”
“比较少,每年四五月份俄罗斯都不太稳定,我们老板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把玩着手中的烟盒,笑了起来:“看来有时候,有个行事谨慎的老板不见得是坏事。”
“哈,我也是这么想。”夏耳拧开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