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菊花见他偷笑的样子,奇怪地问道:“你笑啥?”
槐子瞥了她一眼,咳嗽了一声,将当年他的心思跟她说了,又小声道:“我心里想不出那娃儿应该长啥样,就比着杨子小时候的模样搬了过来,不过咱板栗长得跟他二叔也有点像。”
菊花听了又是笑又是气道:“那时候咱俩还啥事都没有哩,你都想到娃儿头上了?”
槐子就抿嘴笑,不好意思接这话茬。
两口子手拉手,只顾亲密说话,不妨闺女小葱见爹目视前方,偶尔低头看一眼娘亲,就是不看她,便伸出小手摸摸他脸颊,讨好地对爹笑,笑得口水直流,从自己的胸口滴到亲爹的前襟上。
菊花抬头见了,忙道:“闺女,咋这么多口水哩?”
槐子这才发现,随手扯过她身上的帕子帮她擦了,笑道:“小葱要长牙了。等咱小葱长牙了,就有炒花生吃哩。”
一时到了山下,槐子跟刘黑子他们打了招呼,带着菊花先回去了。菊花在心里感叹,他们终于也享受到小地主的待遇了,不用事必躬亲。
说说笑笑的,经过李长亮门口时,正好柳儿娘从院子里匆匆出来,她脸色阴沉地打量了小俩口一眼,那一副亲密恩爱的样子刺得她眼生疼,不禁冷哼了一身,转身就走。
如今她看见郑家人就生气,要是槐子不在菊花身边,她说不定就要指桑骂槐一番;可是槐子冷冷瞧着她,让她心里很不爽快,但也不敢找事乱说话。
槐子见她不甘地离去,沉脸叮嘱菊花道:“往后你一个人可不要随便到处走,这婆娘疯着哩。”
菊花点头道:“我晓得。”
正走着,忽见前边一人匆匆赶过来,对着各家院子大声喊道声:“去祠堂。村长召集去祠堂,衙门有事宣告。”
槐子诧异地问道:“金叔,出了啥事?”
那个姓金的庄稼汉忙道:“我也不晓得哩,是村长让来叫的。我已经跟你爹说过了,你家去再催着点儿,叫他先去祠堂,等回来再吃晌午饭。”说毕匆匆走了。
菊花心中一动,等那汉子走了,才小声对槐子道:“怕是上边那啥了!”说着用手对天上指了指。
槐子拧眉一想,恍然大悟,忙扯着菊花加快脚步回家。
在郑家院门口,遇见郑长河跟张大栓,正要往老村那边去。
郑长河见了他们便停住脚步,等他们来到近前,冲小葱咧嘴笑道:“葱儿,叫声外公来听听!”
张大栓拽他胳膊,拖着他往村路上走,一边道:“快走吧,早去早回,还没吃晌午饭哩。小葱要叫也是先叫我,我天天抱她,你才抱了几回?”转头又对菊花道,“快点回家,板栗在哭哩,你娘哄不歇他。”
菊花早听见自家院子里有小娃儿哭,只不知是小井儿还是板栗,听了公爹的话,忙丢下槐子,小跑着进院去了。
进了院子,那哭声越发大了。
廊檐下,何氏正弯腰在一只破篮子里不知捣腾啥,旁边的小木车里,板栗哭得伤心无比,不时还对着她尖声大叫,企图引起奶奶的注意;小井儿坐在另一辆车里,傻傻地瞧着哭闹不休的板栗,有些不知所措;刘奶奶和葡萄则围在板栗身边哄他,却被那哭声压得根本听不见说啥。
菊花快步走上台阶,问道:“板栗哭啥?”
也不怪她这么问,她这个儿子虽然比不上葫芦乖,可是很少哭的,这么大哭更是少有。
葡萄抢着说道:“他要小猫。张奶奶不让抓,他就哭了。”
菊花一愣,扭头见何氏面前的篮子里,铺了厚厚的稻草,稻草上垫了块破裤腿,几只小老鼠般大小的小猫咪挤在一块蠕动着,纤弱柔软,很是让人心疼,显然是刚生下来不久。
她顾不得哭闹的儿子,欢喜地问道:“啥时候生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操心日子在后头
何氏将破篮子搬到一边,对她道:“你瞧这算啥事?那老猫不知鬼不觉的,跑到咱条桌的抽屉里下了四只小猫。我还在想,这猫怀了身子,好几天都没见了,莫不是跑外边生去了?谁料今儿开抽屉找东西,才晓得已经生了。它倒是会找地儿,我在那抽屉里放了好几包菜种子,它叼了块破布进去垫着,就把小猫生那了。”
看看还在哭泣的孙子,又道:“这娃儿忒皮了,啥东西都想要,瞧我把小猫弄出来,他就要抓着玩,你说,我能给他么?这不就哭上了,哭起来还没完哩。”
菊花在板栗面前蹲下身子,皱眉瞧着这小子,挣得满脸通红,抽噎不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着甚是可怜。
这时槐子也回来了,将小葱交给葡萄,就要伸手抱板栗,一边还道:“板栗想要啥?甭哭了,爹来抱抱”
菊花忙制止道:“你别理他,可不能惯了他这脾气,回头他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了给他不成?你别以为他不懂,今儿迁就了他,下回遇上想要的,更要哭了。”
何氏急忙道:“懂,咋不懂了?他一直对着我哭,就不理刘奶奶,也不理葡萄,你说这娃儿可不是鬼的很?”
菊花瞪着小人儿沉着脸道:“啥都想抓,跟来财表叔小时候一个样儿。那猫才生的,你要是真抓了,还不得捏死它?瞧井儿哥哥,咋不跟你这么好哭哩?”
她心里有不妙的感觉:这个儿子将来肯定不会让她省心,等会走会跑了,还不晓得要给她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哩,将来有的是操心日子。
小井儿大一个多月,想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对着菊花呵呵地笑了。这小子实在长得好,比葫芦也就矮一点儿,后脑勺扁扁的方脸有点黑,可爱的很。
刘奶奶听了菊花的话,慢声笑道:“他再淘气,也就是个小奶娃可不就是想啥就抓啥么?少奶奶骂了他也听不懂,不过看眼色还是会的,瞧,委屈了哩,瘪嘴不敢哭了。嗳哟他怕你哩”
果然,板栗瘪嘴伤心地看着菊花,那委屈的小模样让葡萄等人都大笑起来。
槐子也忍不住笑了又心疼儿子,忙让葡萄将小葱也放进车里,跟板栗挨着,对小葱道:“闺女,摸摸哥哥,叫他不要哭了,男娃子哭成这样多难为情哩瞧井儿哥哥就没哭。”
小葱当然听不懂爹的话,不过她生下来就跟哥哥在一块吃睡也是认得的,见板栗哭泣,许是好奇不由得伸手去摸他的脸,摸一手泪水,滑下来,又攥住板栗的手。
板栗倒不哭了,两手抱住妹妹的小手,兄妹俩纠结在一块,咿呀呵呵,转脸就破涕为笑。
菊花忙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泪,小声嘀咕道:“丢人现眼”
槐子含笑瞅了她一眼,温声劝道:“他不是还小么?长大了要是还这么调皮我来管教他。”
菊花也失笑起来,觉得自己也跟个娃儿似的,实在是太没当娘的自觉性了,于是叹道:“还不都是葫芦——太听话太省事了,弄得我看见咱板栗闹,忍不住就要跟他比。”
刘奶奶手仲进小井儿后背帮他挠痒痒。小娃儿一动不动地坐着,咧嘴嬉笑,脸上一副舒坦享受的表情。
她知道菊花对娃儿很耐心,照顾也很细心,说这些不过是顺嘴抱怨罢了,于是慈爱地对她道:“这娃儿各有各的好,可不是这么比的。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他们,这日子就活泛起来了。要是那没娃儿的人家,死气沉沉的也没个趣儿。瞧咱这院子,有了三个娃儿,大人干啥都有劲儿。少奶奶瞧好了,等他们几个会跑了,更加热闹哩”
菊花听了这话则打了个寒颤,头皮有些发麻——有娃儿当然热闹,可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爹娘跟老牛似的,在一帮小屁孩身后转悠。
刘婶从厨房出来,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笑道:“吹喇叭的停了?老听他笑,乍不乍这么大哭一回,还真有些不惯哩。我家井儿倒好,没跟着哭,要是他俩都哭了,那可就热闹了。”
何氏玩笑道:“井儿大一点,吃的奶多一些,不就懂事多了?”众人大笑。
刘婶笑完问道:“东家奶奶,是等会吃饭,还是马上吃饭哩?”
何氏道:“等一会吧,他爹就要回来了。”
于是刘婶和菊花先帮几个娃儿喂奶,打发他们睡了,张大栓等人才从老村祠堂回来。
果然,村长召集他们是为了公布衙门告示:靖国老皇帝驾崩,皇三子继位,改年号为永平,是年为永平元年。民间百姓需为老皇帝居丧守孝月,三月内不得行嫁娶、寿宴等喜庆活动。
菊花听了长出一口气,心道,终于死了。也不知这新皇帝执政能力如何,可千万不要是昏庸无能之辈,不然她的安逸日子就到头了。
槐子则担心杨子的考试,要是加恩科,他能否来得及准备?
皇帝死了,对于这偏远地方的乡民来说,影响并不大,不过就是有喜事的人家要再等几个月。
下午,菊花带着刘婶、葡萄清理厨房,将碗柜、案板仔细地擦拭,装腌菜的坛坛罐罐也抹干净灰尘,砧板、蒸笼、锅盖等物也拿去井边洗刷了放在太阳下暴晒。
葡萄一边干活一边抱怨道:“娘,为啥这屋子我天天扫,还有这么些灰哩?”
刘婶正擦拭装辣酱的大瓦罐子,闻言笑道:“那你咋还天天吃饭哩?一天还要吃三顿?”
菊花扑哧一声笑道:“葡萄,这灰尘有些是从外边吹进来的,有些是从灶洞里扬起来的,还有些是墙角旮旯里扬起来的,所以才要隔些日子就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一回,这样才清爽,不然你每天扫几遍地也没用。我娘说‘扫地不扫边,一天扫一千,哩,就是怕墙角旮旯里积了灰尘,等天晴的时候,自己蓬起来飘的到处都是。”
刘婶道:“葡萄要听好了,这可是会过日子人说的话。有些人扫地就扫房子正中间一块,那床底下、柜子底下都不伸笤帚,碰见家什杂物也不搬开,你说,就这样的,一天扫再多遍又有啥用?这样闺女嫁出去做了人家媳妇,那当婆婆的就不喜欢。”
葡萄见说到嫁人上去了,红脸不吱声,只是扫地的时候,将大小凳子全挪到中间空地,将边角都清扫了一边,怕扬灰,还洒了些水,刘婶便点头赞了她几句。
正忙着,梅子胸前兜抱着小儿子,挽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