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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鼻孔里冷哼一声。
在快买单时,她终于偷拍了一张。钟荩真是配合呀,她把角度掌控得很好。
她等不及就想晚上去找汤辰飞,他突然像是不太关心这事,冷冷地拒绝了。她郁闷地回到公寓,上网查了牧涛的资料,真的和朋友讲的一样。顺便,她也了解了下他的妻子。
早晨起来,她打了个电话到幼儿园,假装是学生家长,找下胡微蓝老师。值班的老师说胡老师暂时不在,她要来了胡微蓝的手机号。
看到短信发送成功,她开开心心地去洗漱了。一出来,再翻看手机,她傻眼了。
“是我发的,怎么样?”迎迎头往前一伸,横起来了。
“谁让你发的?”汤辰飞吼叫的声量能把耳膜震破,迎迎用同样的音量也吼了过去,“不发你要我拍了干吗?你想留作记念?”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你让我偷拍时就有关系了。你凶什么凶,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就要让她受到惩罚,勾引有夫之妇……。”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汤辰飞这次摔的是手机,他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风度翩翩,他像只困兽在笼子里转着圈,试图冲出去,疯狂地奔跑。
为什么要让迎迎拍这张照片呢?
当时真的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念头,很阴暗,很妒忌。钟荩官司输掉,他差不多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一直在等她的电话。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心累过,以前所向披靡的招数,在她面前统统失灵。这些日子,他与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联系,不令她惊恐,但也不会让她遗忘。他想,在她的心目中,他现在应该是第一位可以倾诉的朋友。
凌瀚已成过去,哪怕她还留着他们一同租住的房间,却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
花蓓也已出局。
但是他等到的却是迎迎的电话。
从迎迎的描述中,他知道和钟荩一起吃饭的是牧涛。心,突地一动。他想这真是送上门的机会。他要把这些照片放在钟荩面前,告诉她,不知道是谁寄给他的,但他无条件地相信她的人格如白玉般无瑕,而他也绝不会让这件事泄露,他会保护她,会找人追查肇事者。这样子,钟荩会不会非常感动,然后就投进了他的怀抱?
汤辰飞倒在长沙发上,单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谁想到结果却是南辕北辙,不仅给了卷毛律师一个露脸的机会,他的这点小心思还被背后盯着他的那双眼睛看了个彻底。这样子,他之前炫耀的心动感觉,等于自己甩了自己一记耳光。
这让他非常恼羞成怒。
他还是第一次感到焦头烂额了,最近的事情好像都不太顺利。
咚咚咚,有人怯怯地敲门。
迎迎向解斌哭诉了,解斌晓得惹火了汤辰飞,带着迎迎上门赔罪来了。
汤辰飞毫不客气把迎迎关在门外,只让解斌一个人进来了。没茶没烟,也不让座,汤辰飞就把解斌晾在客厅里。
解斌识趣,把客厅稍微收拾了下,呵呵赔着笑,“汤少,这事怪我,把迎迎惯坏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你赔不是。其实钟检察官现在是最需要人安慰的,你……”
“闭上你的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让钟荩感动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卷毛。
解斌多年的哥们不是白做的,一眼就看穿了汤辰飞的心思,“汤少,路上那些坎坎畦畦,兄弟我替你填平,你就放心向前走吧!”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管好你的摊子,我的事你不准插手。”汤辰飞气急败坏地又重复了一次,“给迎迎换个工作,实在不行,给点钱让她回老家去。我不想再见到她。”
解斌头点得像小鸡吃米,“好的,好的,听汤少的。”
汤辰飞拂拂手,让他回。此刻,他想一个人静静地把所有的事都理一遍,下一步,他不能再走岔了。
钟家这夜睡得比较早。
昨晚,钟书楷应酬完回家,在楼梯上看到一个准备作案的小偷,一声大喊,把全楼的人都惊动了,后来还把保安惊动了。小区里翻了个遍,看了监控录像,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邻居们说钟书楷是喝醉看走眼了,钟书楷尽力辩白,他是真的看见了。
方仪的美容觉泡汤了,厌烦地说你是看见鬼了。
钟书楷叹了口气,这一夜,等于没睡。一大早就起来了,神思恍惚地煮开水泡茶,结果,开水没倒进杯子,全泼手上了。手背立刻就红了一大片,他撕裂的叫声惊醒了方仪,方仪找出药膏,喊钟荩帮忙。这时,两人才发现,钟荩一夜未回。
钟书楷说会不会去辰飞那里了?方仪白了他一眼,谁像你那样随便,肯定是去了报社那个妖女那儿。
钟书楷面红耳赤,嘴巴张了张,终是什么也没说,慢慢低下头去。
钟荩准时下班的,她说累,洗了澡也没吃晚饭就上床了。钟书楷和方仪没有上网的习惯,昨晚大家都没睡好,于是也就比平时提早了点上床。
一夜过得很平安。
早晨,钟书楷和钟荩的脸色并不是睡饱后的精神十足,看上去有点萎萎的。方仪的轨道仍然笔直,下午去做瑜伽,晚上去护发。钟书楷说他要应酬,可能晚归。
“你最近应酬好像又多起来了。”方仪说。
钟书楷回道:“捧了人家的饭碗,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情愿。”
“我怎么听着你好像甘之如饴呢!”
“你要这样说,我办个病退,天天呆在家中,好了吧?”钟书楷语气莫名地硬了起来。
埋头喝粥的钟荩抬起头。
方仪微微一笑,“你是呆在外面,还是呆在家中,你说谁会在意?”
钟书楷脖子上青筋直跳,噎得眼睛直眨。
钟荩先去上班的,路上把关了一夜的手机打开,有几条短信进来,她没看。天气有点闷,厚厚的云层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像是要下雨。
停好车,和一个同事同时下车,她说早哦!同事像吃了一惊,匆匆回了声早,加快步子,抢先跑了。
电梯口,一群人低声说得正热闹,看见她进来,瞬间鸦雀无声。
办公室里也是如此,同事们避着她的目光,经过她办公桌前,都尽量离得远远的。钟荩把电脑打开,屏保画面还没跳出来,办公室主任走了进来,让她去钱院长那儿一趟。
她下意识朝牧涛的位置看了下,有个同事飞快嘀咕了一句:“牧科一来就去院长室了。”
39,猎鹿人(二)
牧涛是从景天一那儿知道视频的事。公安部门有个网络安全办公室,时刻密切监管着网上的动态,以防有不法分子搞破坏活动。景天一和牧涛是好朋友,和他共事的人都知道。视频一上传,同事就问景天一牧涛和他妻子感情如何。
景天一直咂嘴,牧科长,你咋在这节骨眼上后院失火呢?
牧涛沉默不语。
景天一也没多说,只是催道,你快去找灭火器!
牧涛挂了电话,立刻就去了检察长家,他要第一时间告诉检察长发生了什么事,不能让检察长从任何其他途径知道这件事。
检察长听他说完,没有作出任何评论,让他先回家,对外什么也不要说。
牧涛明白,这样的事,沉默是上上策,说太多,只会越描越黑。
第二天,牧涛像往常一样,提前十分钟到办公室,然后就去了检察长室。
检察长的神情淡若远山,令人琢磨不透。他打量了牧涛足足有十秒钟,才开口说道:“这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你做得非常好,所谓的照片只是无聊之人的恶搞。工作是重要,但也要抽出时间陪陪你爱人,给她吃颗定心丸,免得她多想。”
说完,检察长就低头打开了桌上的卷宗,意思是谈话结束,你忙去吧!
牧涛转身出来,在走廊上遇到了钟荩,两人不约而同都僵了僵,但钟荩还是像往常一样,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牧科早。
牧涛点点头,心里面为钟荩的坦荡大方暗暗吁了口气。
钱检察长是副检察长,上次远方公司请吃饭,钟荩算是和他有一点熟悉,心情上不是太紧张。
牧涛要钟荩进侦督科,当时几位检察长都不是很同意。如果选择了检察官这个工作,却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不仅对工作没有帮助,反而让人怀疑其能力,而无法委以重任。
但是牧涛力排异议,还是把钟荩要了过去。
“昨天,你受委屈了。”钱检察长清清嗓子,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让钟荩坐下,还倒了杯茶。“牧涛的爱人太冲动了,不把事情搞清楚,就找你胡搅蛮缠,这非常不好。我们不能只抓检察官的素质,同样,对于检察官家属的素质也要提要求。哭鼻子了吧?”
钟荩摇摇头,“还好!”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又碰到这样的事,估计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唉,侦督科还是不适合姑娘家呆。这样吧,戚博远的案子结束,你去资料室,继续做你的老本行,那儿轻松多了。”
钟荩脸立刻就绷紧了,“检察长,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呀!你工作非常认真,虽然戚博远的案子超出预期的设想,但那种情况太特殊,你不要往心中去。”
“那为什么要把我调去别的科室,还是在这个时候?这样子不就让别人认为照片是事实吗?我凭什么要背这样的黑锅,牧科长凭什么也让自己的英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