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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就贼亮的看着我。后来闹到要离婚,他老婆跑上门来骂我狐狸精,我连他带他老婆一起扫出门,爱离不离,我是真不在乎。”
顾惜朝听她说这样坦白的话也不禁有些动容,忍不住问:“现在也不在乎?”
“现在他都死了,留给我这房子和不少钱,”英绿荷带着点惋惜的笑,“他是好人,起码对我很好。但那都是过去了,他死了我总不能跟着不过日子了,我喜欢打扮,愿意让自己漂亮着,这和以前没分别,难道因为他死了我就忍着把这都变了?我也知道,有不少人背后说我琉璃眼,狐狸精,我不在乎,他们越说我越要活的随心,活地比他们好。”
顾惜朝一直对她并无太好的印象,尤其对她频送好感有了以前的事例心内抵触,这番话却让他大为改观。当年他和母亲孤儿寡母,日子艰苦非常也没人来管。到爆出作风问题全天下似乎都瞧到他们,白眼口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直到母亲吊死在房梁上。又由他来背着爸是杀人犯,表子的儿子这些刻在出身里的包袱。这么多年,他对这些所谓人性早已失望透了。
英绿荷动情地搂上他的腰说:“惜朝,我不是个好女人,不过我是真喜欢你,就连冷淡的样子都爱。”
顾惜朝这次没有很快的推开她,而是慢慢地扒开她的手,虽是拒绝却很温柔。他轻声说:“你别这样,我有喜欢的人了。”
英绿荷歪着脑袋,不太信的问:“是谁?”
顾惜朝垂下眼皮,嘴角勾起一丝淡淡含着甜意的微笑,谈起爱人连面部轮廓都温柔了几许,“她是第一个不在乎我出身,真正关心我,陪我的人,她很美,人更善良、坚强。”
来楼住了这么久,却从没见过他笑的这么甜蜜,那神态和平时的冷漠完全不同,象冬日清晨的阳光,透底溪水里的圆石。英绿荷都忍不住嫉妒起那个未知名姓的女子,酸溜溜的说:“她也喜欢你吗?怎么你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她来看你?”
顾惜朝的笑一点点散去,黯淡了,只嘴角还勾着弯儿,保持着勉强的笑意说:“我们俩差地太远,不可能了。”
英绿荷这下又笑了起来说:“那就是了,既然不可能你又何必为她拒绝我?我并不在意你心里有她。”
“我在意。”顾惜朝站起身来,绕过茶几跟她告别说,“我该下去帮忙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英绿荷哎呦一声痛呼,顾惜朝回过身,看到她坐在地板上,似乎是跌倒了,手里揉着自己的脚踝,眼带哀怨。
“过来拉我一下。”英绿荷看着他甜甜地笑,语调带着撒娇。
顾惜朝无奈返回,伸出左胳膊拉她的手,英绿荷本想赖赖地不起来,惹他着急一下,眼光却瞄到顾惜朝因为用力褶皱起来的衬衫口,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串白色半透明的珠串,那珠子的质地很特别,象玉又不是玉。
注意力转移了过来,英绿荷随口说:“这珠子我见过。”
谁知这句却让顾惜朝一下变了脸,人蹲下来拉住英绿荷,把戴珠串的手腕伸到她面前紧张地问:“是和这一样的吗?你在哪里见过?”眼中的急切和期盼显露无疑。
英绿荷转了转眼睛,顾惜朝的急切和重视大出她的意外,也因此心中生了主意,边算计着边把目光投向珠串看了看,肯定说:“是一样的,不过是单颗。”
顾惜朝脸上放出了光,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眼看曙光更心急的道:“那是我的,它在哪里?你在哪里看到的?”
“你的?”英绿荷疑惑起来,摇着头说:“不对,那时候你还没搬来。”
顾惜朝抓紧了她的手臂,眼睛瞪着,坚定的说:“它是我的,只是遗失了,你是不是从勾青峰手里拿到的?”
英绿荷回想自己在门外捡到那颗珠子,正是勾青峰死的当天,他的尸体是从402戚少商家里运出去的,难道真如顾惜朝所说,珠子是他的?
她咬了咬嘴唇,稍抬眼看着顾惜朝,他紧张的眉眼透着琥珀色的光芒,如此地深刻地入心,烫着她的五脏六腑。英绿荷媚然一笑道:“好,我答应把珠子给你,不过有个条件。”
她继续说下去:“我想让你答应陪我一个星期,当然不是发生关系,我知道你不会愿意。我需要的只是你把我当Zuo爱人那样陪陪我。”
顾惜朝没料想听到这样的条件,顿时从腹内腾起一丝屈辱的怒气,把脸别过去不看她。
英绿荷却不放过的催问着:“我看得出那珠子对你很重要,你不想要它了吗?它就在我手里,我不管它是不是你的,只要你同意,我就可以给你。”她见顾惜朝没有回答,顿了顿,眼睛里竟黯然而湿润道:“我不是想要挟你,只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要的也只是你陪陪我,让我知道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滋味。”
顾惜朝被她话中的孤苦刺了心,他自己也是过着孤独无人关心的日子,直到遇到晚晴,才获得意外的温暖,然而他们却不可能有结果,还有戚少商给他的热情真诚,却也不可能永远获得。
他朦朦胧胧地想着,对英绿荷不由生出同类人的怜惜,而且他需要珠子。于是心一横,答应下来。
英绿荷见他点头,擦了把快涌出眼睛的泪,立刻破涕而笑:“你放心,一周后我一定把珠子给你。”
两人从地板上起身,就听地窗外戚少商唤着:“顾惜朝,下来帮忙!”原来是他眼见顾惜朝没下去,心想不知被英绿荷缠成什么样,呼唤着帮他解围。
顾惜朝把英绿荷送到沙发上坐好,淡笑说:“我该下去了。”快走到门口,在英子留恋的目光中他又犹豫地转过身说:“这里总死人,你不怕吗?我劝你早点搬家,住这里。。。没有好处。”
●第十三章 铁手的走访
又是两条人命,铁手接到报警时就觉得自己额侧的青筋不断跳着。到了现场,两处死人的场景更让他震惊。
破旧的铁锅,深入后脑的多个切口,从满屋子采集的脚印都是第二个死者游子的,那就意味着,杀了自己母亲的很可能就是他。
弑母,这简直就是人伦惨剧。连追命都忍不住吐着舌头摇头说:“真是可怕啊。”
现场刚勘探完铁手就迫不及待的让追命带尸体回去验,他靠在车窗对追命嘱咐:“告诉法医老李,让他注意…”
追命冲他狡洁一笑,拖长了尾音道:“注意有没有黑手印是不是?铁队?”
真是个人精!铁手连忙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提醒说:“你小点声,黑手印的事被住户知道会引起恐慌的。”瞧到追命打哈欠一样地哦了声,他的铁脸也忍不住放松下来,拍追命的头夸道:“鬼机灵!”
追命却不情愿地嘴巴撇到天边去了,咬牙切齿地抗议着:“铁队,你是上级也不能拍我的脑袋!”
尽管铁手极力催促,但由于刑事案件的程序,尸检报告仍在进行中。不过这几日铁手和追命却没闲着,追命守在尸检科监督进度,铁手时不时来这个不断发生命案的单元调查了解。
他的调查本上,记录着这一个单元的住户情况:
“一层101陈丙(已死),其妻(住院),一个女孩丫丫(已死),
102空缺
二层201三个男孩冯乱虎,霍乱步,张乱法和一个奶奶冯婆
202 空缺
三层302劳|穴光,纸箱厂退休职工,丧偶。有一个女儿红袍
301 游天龙(已死),有一妈游老娘(已死)
四层401英绿荷,单身寡妇
402 戚少商,中学教师
五层501 本空缺,后住入顾惜朝,大学生
502 勾青峰(已死) ”
按照这个图表,他一户户走访了这五户住家。
201,三个瘦黑的跟泥鳅一样的男孩被冯婆拍着屁股揪到铁手面前。
“这个是乱虎,我三儿子家的,这个乱步,个子最高,大女儿家的,还有这个乱法,二女儿的。”
铁手啊了一声,原来不是亲兄弟,难怪姓都不一样。这三个男孩子完全是中国青春期少年的模板,又蔫又胆大又懵懂,个子象豆芽,眼睛和脑门都亮地不安分。
“你们都同一年级的?”
三个听到铁手问话,你耸耸我,我耸耸你的,半天看到冯婆怒其没胆色的眼光,瞧着最机灵的乱步站出来回答,“不都一班,我和乱虎上高一,乱法是初三。”
说到这冯婆插了嘴,满带诉苦埋怨的说:“我大女婿前几年去沿海打工,说那边咋好咋好的,这一下把她弟弟妹妹两家子人都带出去了,可又没那边户口,孩子上学成问题。这不,想到我老婆子了,硬是把我弄出来给他们带孩子。你说说我拉扯大他们三个还不够,现在这仨半大小伙子又得拉扯,真是带孩子的命啊!”
铁手接触个两回,也素知她罗嗦,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忙引导到正题上说:“子孙满堂是您老福气。冯婆婆,最近发生这几起命案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
“看法?”冯婆这时候倒机灵地扭捏起来,“我一农村老婆子能有什么见识,吓人,就是吓人,这安全问题太重要了,还有那游子,他咋就中了邪,自己毁了不说,还把他娘给杀了。我那老妹子苦命啊,寡了半辈子,临了要享福了居然糟了这事。我是流了眼泪一大把,生是不敢去看,造孽啊造孽,儿子居然杀妈。”
她这边说着,那仨小子在一旁又扑哧又鬼脸的,似乎是在笑冯婆的话。
铁手怎能察觉不到?待冯婆一说完就笑着问他们,“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还是乱步先出了声:“我姥姥她迷信,非说我们这儿被鬼缠上了,跟我爸妈说要搬家。我妈说这世上哪有鬼,她们医院里每天都死人也没碰到过一只。我姥姥就骂我妈不知轻重,还说什么游天龙中了邪,被鬼吃了脑,所以连自己妈都不认识了。”
乱虎听他说了,也充满控诉地想着说:“奶奶老封建,还让我们喝香灰水,硬是给我挂了个什么护身符,害我被同学笑。”
最后年纪小尚有些腼腆的乱法眨巴了眨巴眼:“游婆婆是好人,经常煮栗子和花生给我们吃。”
三个人难得地沉默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都低下了头。
铁手转向狠狠磨着牙的冯婆,合上了记事本,“冯婆婆,搬家我拦不了您,不过您给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