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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定会有一场暴风雨。
现在,时间终于到了,不能再拖延了,她必须到长柳居去告诉罗力。至少,
她应该亲口告诉他,而不应该选择比较轻松的方式——写信告诉他。
她告诉自己——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心里却又好像有点奇怪而不情愿。
她看看四周,想道:“就要向这一切告别了——这里有我的世界、我的生活方
式。”
她对未来并不抱着幻想,和大卫一起生活是一种冒险——可能会变得很好,
也可能会变得很坏,他早就警告过她,就是发生谋杀案的那一晚,他在电话中警
告她的。
此刻……几小时之前,他对她说:“我一心想走出你的生活圈子,可是我实
在是个傻瓜——以为自己能完全忘了你。我们到伦敦去结婚……对,我不能给你
犹豫的机会。这里有你的根,会把你牢牢拴住。我一定要把你连根拔起。”又
说:“等你正式成为大卫·汉特夫人的时候,我们再告诉罗力。可怜的家伙,只
有这样告诉他最好。”
她不同意他的主张,但却没有马上说出来。
不,她一定要亲口告诉罗力。
现在,她就是在往罗力家的路上。
绫恩敲响长柳居大门时,暴风雨刚刚来袭,罗力开门时,露出很意外的表
情。
“嗨,绫恩,为什么不先打电话告诉我一声?万一我出去了怎么办?”
“我有话跟你说。”
他站在一旁,让她进来,然后跟着她走进大厨房。餐桌上还残留着他的晚
餐。
“我准备在这里增加一点设备,”他说,“你会比较方便。还有新水槽……
钢的……”
她打断他的话。
“不要计划什么了,罗力。”
“是因为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没埋葬?好残忍!不过我从来都不觉得她很快
乐,我想是因为那次该死的空袭。无论如何,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已经死了,
对我……或者说对我们……来说,惟一的不同……”
绫恩倒吸一口气。
“不,罗力,以后没有什么‘我们’了,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
他瞪着她,她一边在心里恨着自己,一边平静却坚决地说:“我决定嫁给大
卫·汉特,罗力。”
其实她也不十分知道自己到底期望什么——罗力会反对,也许是生气——但
是罗力的反应却绝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两分钟,然后走过去拨拨炉火。最后才心不在焉似地转过
身来。
“好,”他说,“我们把话说清楚。你说你要嫁给大卫·汉特,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
“你爱的是我。”
“不,我从前的确爱过你——我出国之前,可是已经过了四年,我……我变
了,我们都变了。”
“你错了,”他平静地说,“我没有变。”
“也许……你改变得极少。”
“我根本没变,因为没什么机会让我改变,我一直在这儿耕田,没有从降落
伞上跳下来,没有在晚上翻山越岭,在黑暗中用手臂搂着男人,然后刺伤他……”
“罗力……”
“我没有上战场,没有打仗,根本不了解战争是什么!只是一直在农场上舒
服安全地过日子,幸运的罗力!可是如果嫁给这种丈夫,你会觉得很没面子!”
“不,罗力……不!根本不是这样!”
“我是说!”他走近她,颈上的血管都鼓胀了,额上也浮现着青筋。他那种
眼神——有一次她在田里也看过一头公牛露出同样的眼神,那头牛用力扬起头、
踩着脚,头上那对大角缓缓地摆下去,被一股无名怒火刺激着。
“你给我安安静静地听着,听我的改变。我已经错过了自己应该有的东西,
失去为国作战的机会,眼看着我的好朋友在战场上送了命,眼看着我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穿上制服到国外去,她把我丢在后面。我的生活痛苦极
了……你难道不知道吗?绫恩,我真是痛苦透了。后来,你回来了……可是我反
而变得更痛苦……从凯西婶婶宴会那晚,我发现你盯着桌子对面的大卫·汉特,
就更痛苦了。可是他不会得到你的,你听到了吗?要是我得不到你,任何人也都
别想得到。你以为我是什么东西?”
“罗力……”
她站起来,向后退一步,心里非常害怕,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人,而是
一头凶猛的野兽。
“我已经杀了两个人,”罗力·柯罗德说,“你以为我会在乎再杀一个人
吗?”
“罗力……”
现在,他已经站在她面前,双手扼住她的颈子……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绫恩……”
她颈子上那只手加紧了力,房间在旋转,黑漆漆的,旋转,窒息……到处一
片漆黑……
接着,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一本正经,有点矫揉造作的咳嗽声。
罗力停下来,双手也松垂下来,无力地垂在身旁。绫恩则在地板上卷成一
团。
赫邱里·白罗站在门口,抱歉似地咳嗽着。
“希望我没有打扰两位吧?”他说,“我敲过门了,真的,我的确敲过门,
可是没有人来开。两位大概忙吧?”
有一会儿,气氛十分紧张,罗力用力瞪着赫邱里,仿佛恨不得扑到他身上似
的,但是他最后还是转身走开,并且用平板空洞的声音说:“你来得——正是时
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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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页'文学殿堂——涨潮时节 第二部
16
赫邱里·白罗有意使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茶壶水开了吧?”他问。
罗力沉重地答道:“嗯,是开了。”
“那你是不是愿意泡点咖啡——或者简单一点,泡点菜?”
罗力像机械人一样顺从地走了。
赫邱里·白罗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大手帕,在冷水里浸浸,拧干之后,
走到绫恩身边。
“来,小姐,把这个围在脖子上会舒服点……喔,我有安全别针。”
绫恩一边难过地轻叫,一边向他道谢。长柳居的厨房——对她来说真是个可
怕的梦魇。她觉得难过极了,喉咙也痛得不得了。她勉强站起来,白罗轻轻扶她
坐进椅子里。
他看看她背后:“怎么,咖啡呢?”
“好了。”罗力说。
罗力把咖啡拿来,白罗倒了一杯,拿给绫恩。
“听我说,”罗力说,“我想你大概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我刚
才想勒死绫恩。”
“啧啧。”白罗似乎对罗力的行为感到悲痛。
“我已经害死两个人了,”罗力说,“要是你没有及时赶到——她就会是第
三个死者。”
“喝咖啡,”白罗说,“别谈什么死不死的,对绫恩小姐不大好。”
“老天!”罗力瞪着白罗说。
绫恩费力地啜着咖啡,咖啡既热又浓,一会儿,她就觉得喉咙没那么痛了。
“是不是舒服点了?”白罗问。
她点点头。
“好,那我们可以谈谈了,”白罗说,“我的意思是由我来发言。”
“你到底知道多少?”罗力沉重地问,“你知道我杀了查理·特兰登吗?”
“知道,”白罗说,“知道很久了。”
这时,有人用力推开门——是大卫·汉特。
“绫恩,”他大声说,“你从来没有告诉我……”
他忽然住口,困惑地——打量着他们。
“你喉咙怎么了?”
“再给我一个杯子。”白罗说。罗力递给他一个杯子。白罗接过来,倒满咖
啡,递给大卫。接着,他又再度控制住了情势。
“请坐,”他对大卫说,“大家都坐下来喝咖啡,然后听赫邱里·白罗演讲
有关犯罪的事。”
白罗环顾一下另外三个人,点点头。
绫恩想: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