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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少校用高昂烦人的音调絮絮不休地说那个没人想听的故事的情景,仿佛又历
历回到他的眼前。
他想起折报纸的沙沙声,以及波特少校突然张大嘴的惊愕表情。
可是他担心的是刚刚离开的那位热心中年妇女。那种从容不迫的灵媒态度,
言谈之间的模棱两可态度,飞扬的丝巾,颈上叮叮作响的项链,还有跟这些不太
和谐的浅蓝眼珠中的精明眼神。
“她到底为什么来找我?”他自语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地方叫
——”他低头看看桌上的名片——“温斯礼村”。
整整五天之后,他在晚报上看到一小则新闻,上面说有个叫恩纳可·亚登的
男人死在温斯礼村,离著名的温斯礼区高尔夫球场三哩的一个旧式小村庄。
赫邱里·白罗再度自语道:“不知道温斯礼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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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殿堂——涨潮时节 第一部
1
温斯礼区包括一个高尔夫球场、两家旅馆、几幢昂贵时髦的别墅、一排战前
一度很豪华的店铺,以及一座火车站。
火车站左手边是条直通伦敦的大道,右边空地外那条小径口,挂着一个路标
——“往温斯礼村步道”。
温斯礼村深藏在满是树林的一片小山丘中,和温斯礼区比起来,真是一个天
南,一个地北。大体上说来,它曾经是个小型的市集,而今却只算得上是个小村
庄了。大街上有些乔治亚式的房舍、几间酒吧、几家落伍的店铺。看起来像是离
伦敦一百五十哩远,而不只是区区二十八哩。
村里的居民全都对温斯礼区的快速发展感到不齿。
村子外围有几间可爱的房屋和舒适悦人的旧式庭院。一九四六年春初,绫
恩·马区蒙离开妇女皇家海军服务队返乡,回到这些屋子当中的一栋——白屋。
回家之后的第三天早晨,她从自己卧房窗口望出去,穿过那片不十分整齐的
球场,可以看到那边草地上的榆树,绫恩愉快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是个轻柔
灰色的早晨,空气里还带有湿润的泥土味道,过去两年半来,她时时刻刻都在怀
念这种芬芳。
重归故里真是太好了,在国外的时候,她经常怀念她这间小小的卧室,现在
终于回来了。脱下制服真好,可以再换上苏格兰呢裙子和宽上衣,即使蛾儿在大
战期间太勤快了些也无妨!
离开妇女皇家海军服务队,又恢复自由之身真好——虽然她确实很喜欢那段
在海外工作的日子。工作本身相当有趣,不时举行宴会,也有很多好笑又很开心
的事;可是当然也有每天逃不掉的例行公事,和一些像被赶鸭子一样赶在一起的
同伴,想独处一下都没有机会。
在东方的那个漫长酷热的夏季,她特别想念温斯礼村和这间陈旧凉爽却舒适
的老屋,当然,还有她亲爱的妈妈。
对自己的母亲,绫恩真是又爱又气。远离家乡的时候,她一心只爱着她,把
那些气恼丢在脑后,即使有时候想起来,也只是更添思乡的愁绪。亲爱的妈咪,
真是够气人的!喔!终于回家了,以后永远永远都不必再离开了,真棒!
现在,她离开了军队,自自由由地回到白屋。可是她才回来三天,已经有一
种奇怪、不满足、不安分的感觉在她体内蠢蠢欲动了。一切都和往日一样,甚至
可以说太过于相同了——这栋屋子、妈咪、罗力、农场、整个家。惟一不同——
但却不应该不同的,却是她自己。
“亲爱的,”马区蒙太太微细的叫声从楼下传上来,“要不要我替我的女儿
端份好早点到床上吃?”
绫恩高声答道:“当然不要,我马上下来。”
她心想:妈咪干嘛要说“我的女儿”?好可笑!
她跑下楼到餐厅,早餐并不怎么好,绫恩知道她来的时间不对,想吃好东西
的心理也不应当。这个家,除了有个可靠的女人每周四个早上来打扫之外,就只
有马区蒙太太一个人做饭、收拾。绫恩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四十出头了,身体也
并不好。此外,绫恩也有点失望地发现,她们的经济情况有了改变。
战前那份微小但却固定的收入,本来可以让她们还过得很舒服的,可是现在
却被税金斩掉了将近半数。物价、工资,所有东西全都涨价了。
噢!勇敢的新世界。绫恩一边想,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前皇家妇女
空军服务员,征求有主动权之工作”“前皇家妇女海军服务队员征求需要组织能
力及威严之职位”。
进取心、主动精神、威严,这些是找寻职业的人所具备的条件,可是雇主需
要什么呢?会烹饪、打扫,或者速记良好的人,总之,是要努力工作、肯卖力的
人。
算了,这些对她毫无影响,她的前途已经固定了——嫁给她表哥罗力·柯罗
德。七年前他们就订了婚,是大战爆发前夕的事。就她记忆所及,她是一直很愿
意嫁给罗力。他所选择的庄稼生涯,也是她早已默许的。这种生活或许不够刺
激,相当辛苦,但却是好生活方式,而且他们俩人都喜欢宽阔的土地、新鲜的空
气和照顾动物。
不过现在的情形和他们当初期望的已经不同了,不像戈登旧日里答应的那样
了——马区蒙太太的声音悲哀地从对面传来。
“亲爱的绫恩,就跟我信上告诉你的一样,这个打击对我仍真是太可怕了。
戈登才回英国两天,我们连见都没见到他。要是他没在伦敦住,直接回到这
里……”
“是啊,要是那样……”
当时,绫恩虽然远在国外,却也对她舅舅的死感到非常震惊、难过,不过一
直等她回到家里,才体会到这件事真正的意义。
从她有记忆以来,她的生活、他们所有亲人的生活,都受戈登·柯罗德的影
响——那个有钱的孤独老人把所有亲戚都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就连罗力,他和他朋友强尼·魏威素合伙在农场上打天下。他们的资本很
少,可是充满了希望和干劲,也得到戈登·柯罗德的许可。
对她,他说得更明白。
“没有资本,农场根本没办法发展,不过最重要的是看看这两个男孩是不是
真的有决心和干劲。要是我现在就帮他们把农场弄起来,也许很多年都看不出这
一点。只要他们用心好好做,只要我觉得他们尽了力,绫恩,你就用不着担心
了,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帮他们忙。所以别以为自己很绝望了,我的好女孩。你正
是罗力所需要的妻子,不过暂时把我这些话藏在心里,别说出去。”
好,她是照他的话做了,可是罗力自己早就觉得他伯伯好心地等着帮他忙,
他只要证明自己和强尼是值得投资的对象就够了。
不错,他们全都倚赖戈登·柯罗德,但这并不表示这个家里有谁是寄生虫或
者懒骨头。杰若米·柯罗德是一家律师联合事务所里的小股东,林尼尔·柯罗德
是个开业医生。
可是尽管他们都各有各的工作,心理上却老觉得有人会在背后支持自己,用
不着太节省或者储蓄,反正前途都有了保障。没有子息的戈登·柯罗德一定会替
他们安排好一切。他本身也不只一次这样告诉他们。
他寡居的妹妹亚黛拉·马区蒙,本来可以搬进小点的屋子,节省一些开支,
但是她却仍然住在“白屋”,又送绫恩上最好的学校。要不是战争爆发,她还可
以接受任何她想要的昂贵训练。戈登舅舅不断寄给她们一些支票,让她们可以过
着舒适的小康生活。
一切看来都那么稳定,那么不劳人操心。但是突然之间,戈登·柯罗德却意
外地结婚了。
“当然,亲爱的,”亚黛拉·马区蒙说,“我们都吓得目瞪口呆,因为我们
一直坚决地相信戈登不可能再婚。你知道,他好像喜欢无牵无挂,不打算再成家
操心。”
对,绫恩想,已经有很多个家庭要他操心了,甚至可以说太多了。
“他一直都那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