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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已经结束了!不管你在跟谁打仗,他们都已经败了!我们赢了!我们胜利了!!!”我冲着老头大声喊着,然后也朝着围拢过来的那些鬼魂重复地喊着:“已经胜利了,敌人败了!我们已经胜利了!敌人战败了!战败了……”
这是我在破釜沉舟前的一次赌博,赌赢了是最好,如果赌输了,我就只能拼死把白虎式鬼召出来,靠着它冲出这一大群鬼的包围圈,但这样做的结果是好是坏我自己都不清楚。
不过我似乎不需要开眉心煞了,那胡子老头的动作定格了,周围的那些鬼也都不动了,看样子我似乎是赌对了。
“你姓李?是个皮匠,但你的真正身份是……地下……地下组织成员?”我仔细地措着辞,生怕哪句话没说好就惹怒了这个皮匠老头。
老头僵在那里好一会,然后对我上下打量着,但什么都没有说。
周围的空气还在持续地变冷,我全身上下也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我强忍着这股寒意,然后挺了挺胸,冲他严肃地敬了个军礼。
“我该向您致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个是您用生命保护的情报吧,我还给您。”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灵位牌放到了老头的面前。
老头并没有过来动我,他一把抓过灵位牌,然后轻轻抚摸着底座上刻着的那几个数字。过了一会,他缓缓抬起头,然后问我:“战争……真的结束了?”
“结束了,我们赢了。”
我并不确定跟他交战的对方是谁,所以回答的也很含糊,尽管如此,那老头还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随着他的态度变得缓和下来,周围的阴气也开始散去,隐在浓稠阴气中的鬼魂也一起向后退去,最后彻底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且头一次打从心底里觉得,电视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抗战剧其实非常有意义,要是我没接受过这种爱国教育的洗礼,估计我今天就废在这了!
不过我也没有马上放松下来,因为这片工地的鬼王还在我面前,而且我还需要弄清楚为什么他会帮着那个烧死鬼去害安起凡,我还需要弄清楚他和死亡助理之间的关联,需要弄清楚那张人皮又是怎么来的。
“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要帮着她害人,有一个男人差点因为她丧命。”我指着烧死鬼问皮匠老头。
“为了革命,她有潜伏任务,她需要一个用来伪装的身份。”皮匠老头严肃地回答说。
“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的上线,我们在这里接头,暗号是……”皮匠老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他还对我有所保留。
“暗号是天王盖地虎?”我试探着问。
皮匠老头瞪着眼用力攥了下手里的灵位牌,他的力气出奇的大,那木牌被他捏着噼啪作响、木屑横飞。
我赶紧安抚道:“暗号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看看周围,再看看我,战争早就结束了,你可以相信我!对了,你能离开这里吗?”
皮匠老头摇了摇头,然后回头往身后瞧了一眼,似乎有什么东西束缚着他。
我赶紧念了开眼咒,这让我能看到比平时更多的东西。当我再次睁眼之后,我发现在皮匠老头的腰上缠着一条发着淡淡白光的锁链,这显然是有人用了某种咒式把束缚住了老头的魂,而老头则把这锁链当成了集中营里的镣铐。
死亡助理!我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我用火铃神咒给匕首开光,然后斩断了束住皮匠老头的锁链,接着我便带着他出了工地,到了街上。虽然夜已经深了,但路上还有来往的车辆,甚至有路人在肯德基门口经过、打电话、聊天。
“战争结束了,已经结束六十多年了。”我对皮匠老头说。
他似乎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我甚至觉得他压根不清楚自己已经死了。
“真的结束了吗?真的……真的结束了吗?可是我……为什么我还在……为什么……”皮匠老头的脸突然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
我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在一旁低声念着净心咒,以此对其进行安抚,等他稍微平静下来后,我才将抗战、内战、建国、改革开放等等这些跟他简单说了一遍。听我说完这些之后,皮匠老头也终于彻底安静了,他脸上露出了祥和的表情,周身上下的怨气也都消了。
我知道,他这是准备要彻底离开阳界了。
于是我赶紧又问了一下关于人皮伪装,还有他那个上线的事。
皮匠老头说做皮这手艺是他上线教给他的,他有一个方子、一根针、还有一碗油,他就用这些东西帮其他有“任务”的地下组织成员提供伪装。关于做皮的材料,老头说那都是用真人的皮,他的上线会帮他筹备原料,他只需要干活,而且他做这活已经好久好久了。
我又问他为什么要在人皮上留一个拉链。
他回答说那是他上线要求的,这是一个标记,一旦上线同志全部牺牲了,组织内部好能弄清楚哪些是自己人,那些是敌特人员。
听到这,所有的疑问就都能解释清楚了。
60多年前,西桥街这里大概是个日军集中营,有许多革命人士在这里被处死,并被埋进了“万人坑”。在40年后,某家建筑公司挖地基,结果挖出了皮匠老头以及其他英烈的尸骨,他们的亡魂也随之活跃了起来。
但圈内同行并没有了解真相,因为有个懂行的人从中搞鬼,更准确来说,西桥街的这栋鬼楼凶宅,压根就是这个人一手搞出来的,这个人必然就是死亡助理。
死亡助理故意让皮匠老头在做皮时留一个拉链。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当拉链被拉开,一切秘密都将暴露,一个新鬼必将因此诞生,安起凡就险些成为“拉链”的牺牲品。
自杀圣地……西桥街这里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凶之地。
我不确定死亡助理是否还会回来,他删掉了微博,这证明他已经意识到有人在查他了,如果我是他的话就绝不会冒险回来。所以在想明白了一切之后,我立刻着手帮皮匠老头进行超度,也帮工地里的其他亡魂做法事,好让他们早日往生西去。
在工地的正西有一棵粗柳树,这显然是用来封鬼门的,我在柳树附近随便挖了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木盒子,里面竟放着一张开过光的铜符。我直接把盒子踩碎,收走了铜符,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重复不断地念咒、超度。
我一直忙到了凌晨5点才把所有的亡魂送走。之后我又去了趟医院,虽然安起凡不会愿意听我带来的消息,但我还是将我发现的一切都跟他说了一遍,包括曾丽丽的死,以及冒“皮”顶替的种种。
连续折腾了两天,我的精力和体力也透支了,从医院出来之后我立刻回到家里,我要好好睡个连轴觉,把损失的睡眠全都补充回来。可惜,我的计划只实施到一半就被电话吵醒了,来电话的人又是陈时康。
我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而事实也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陈时康给我送钱来了,还是一大笔钱!
章96、一锅端
尚春光离开搏击馆后在街对面逗留了一会,然后便坐车一路开到市郊的一个废弃的家具厂里。工厂里面有许多闲置的空厂房,他到了最里面一个闲置的厂房中,然后便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地来回转着圈。
我和姬玖岚藏在厂房外面的废旧机器后面,从我们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尚春光,同时也不会被他发现。
过了十来分钟,一辆黑色轿车开到了厂区里,随后从车里下来了一个男人,这个人我见过的,更准确地说我是在那短暂的通灵过程中见过他一次。他40岁左右,穿了身西装,感觉平常生活中应该是有一定社会地位。阵肝来血。
“不是告诉过你别打我手机的吗?什么事?”那男人显然非常不满。
“不好了,警察找上我了!”尚春光慌张地说。
“警察?怎么找到你的?”男人问。
“应该是李思嘉她妹妹在捣乱!那警察说他们找到李思嘉的尸体了。”
“怎么找到的?你不是说尸体已经处理好了吗?”男人又问。
“我把她扔到臭水河里了,我以为能烂的。”
“你傻吗?!”男人顿时怒了,抬起巴掌照着尚春光的秃脑袋扇了一下,“这大冬天的烂个屁啊!该烂的就是你的脑袋!”他喘了半天的粗气,然后接着问:“警察都问你什么了?”
“他们就问我李思嘉是不是我杀的,还说如果确认了她不是自杀,那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尚春光说。
“没问别的事吗?”男人继续问。
“没,就提了李思嘉的事。”尚春光道。
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返回车里,然后拿了一个小布包扔给了尚春光说:“这里有五万,你先拿着找地方避避风头。”
“五万?这数不对吧?”尚春光有些不满意。
“事都让你办砸了你还想要多少?拿着钱赶紧滚!还有,万一你要是被抓了,记得把嘴管厌点,要不然就算你进了监狱,我也保证让你一年之内见阎王!”男人厉声威胁道。
尚春光没敢还口,在接过钱之后又小声问了句:“李思嘉那个妹妹怎么办?我怀疑她可能知道一些事,这几天她好像总去她姐家里,好像她也在查到什么了。”
“不就是李思琦吗?”
“对,就是她!”尚春光点头道。
“你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李思琦那边我来处理。对了,你走之前再去看一下存货,明天我才能找到人替你呢。”
“我知道,我现在就过去把吃喝的东西都准备好,然后我就走。”尚春光唯唯诺诺地回应道。
那男人点了下头,然后转头回到车上开车走了,我也赶紧用手机拍下了那辆车的车牌号。
尚春光拿了5万块钱,整个人也傻在了厂房里,愣了好一会他才再次动了起来。
我分析那所谓的存货指的应该就是牧棚里的女人和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