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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大惊失色,没人注意到,静静躺在床上的春生,紧闭的眼角留下晶莹的泪水。
“现在是不行,怎么着也要休息个三五天。好好进补一下,等身子强壮一点,再打胎。不然这很可能就是他最后一个孩子了。”
飞燕再也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
太医坐在桌前,拿笔铺纸,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
艾希丝叫过飞燕,对他说:“飞燕,你帮我好好照顾春生。太医开的药,你务必要他全部吃光喝光,他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吩咐厨房。”
飞燕哽咽着点头,哭的话也说不出来。
艾希丝又对其他人道:“春生没什么大碍,那大家都回去吧,折腾了这么久,都累了。”然后又对太医说,“辛苦您老了,我送你老出门。”
她很平静,就是经过门槛时略略绊了一下。
太医临出门时,艾希丝轻声问:“三个月时打胎,会不会有危险?”
太医认真思考了一会,说:“小哥哥年纪还轻,鄙人经验也丰富,不会有事。”
艾希丝沉默了。
飞燕强忍泪水打发周顺去抓药,吩咐春生身边得力的二等小厮马鸣去熬炖补品,直到屋里没了人,才敢微微放声,哭将起来。
春生是早早就醒了,也听到艾希丝要他打胎的话语,尽管知道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可要说不心伤,那是假的。一开始发现有了孩子,他高兴的只差没飞上天,然而现实的压力很快就让他沉寂下来,十七皇子还没过门,艾府还没有嫡夫君,他怎么能生孩子呢?那是对十七皇子、皇上乃至整个王室的藐视和侮辱!如果他生下这个孩子,不仅自己和孩子会身遭不测,就是艾希丝,只怕也皇恩不再,和十七皇子的婚事当然不可能继续,和皇室的关系也会崩裂,失去了皇上的宠爱,艾希丝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是别人欺凌的对象。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打胎的准备,本想自己动手,不想听到艾希丝亲口说要打掉孩子,但就是一直下不去手,不忍心亲手结束自己孩子的生命,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天,结果还是没逃掉从艾希丝口中听到打胎这个词的命运。知道她也难,知道她也是不得已,可就是心里怨怼,幸好她离开了,不然他真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飞燕,别哭了。”现在唯一给他温暖的,就是小飞燕了,不枉他们兄弟一场,那孩子比他还伤心。
飞燕惊讶的抬头,眼睛已经红的像小白兔,声音沙哑:“哥哥,你醒了!”
他跑过来,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连珠炮似的发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想吐?有没有恶心的感觉?觉不觉得哪里冷、哪里凉?太医已经过来看过了,你挺好的,就是虚弱,所以开了好些强身健体的滋补药品,我已经叫周顺去抓药,马鸣去熬补品了,一会儿端过来,你可要全吃光才行!”声音细细小小,生怕惊吓了春生。如今春生肚子里有了孩子,和往常大不同的。
春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飞燕有些小性是不假,可是对他在意的人好的让人吃不消,此刻受到打击的春生最需要关怀,所以一点也不嫌飞燕絮叨,受用的说:“我感觉很好,谢谢你。”
飞燕摆手,“自家兄弟,说什么谢啊。”眼睛努力不留痕迹的瞄着春生的肚子,里面有小娃娃了呢,好神奇,他什么时候也能怀上丝主的孩子呢?说是三个月了,那应该是央郎主过门前的那一次,可是他和春生哥哥都没喝落孕汤,为何只有春生哥哥怀孕了呢?难道,难道……他惊恐的睁大眼睛,难道他不孕?
春生看飞燕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担心的问:“飞燕,你还好吧?”
飞燕慢半拍才接收到春生的问话,又呆了半晌方想到回答:“没事,没事,我很好,很好,你不用担心。”决定等春生的事情忙完后就去瞧大夫,看看怎么能治疗不孕。
第 43 章
胡思乱想完毕,飞燕回过神,正和春生担忧的眼神相撞,看到春生苍白如纸的脸色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春生肚子的孩子是命中注定没有福分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霎时间嘴里好似吃了黄连,苦不堪言,“春生哥哥,你,你知道不知道……”他说不下去了。
春生故作开朗,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还笑的出来,“知道什么?是知道我怀孕了,还是知道孩子一定要被打掉?”
飞燕瞪圆眼睛,不可思议,“春生哥哥,你全都知道?!”
春生继续笑,“当然,我一个半月前就怀疑我怀孕了,但直到一个月前我仍然没有行精那时我才肯定我怀孕了。而我刚才很早就醒了,什么话都听到了。”
春生不知该如何劝他,憋了半天,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那,那个,节,节哀顺变……”他啪的捂上嘴,暗骂自己蠢,什么不好说,说这种丧气话。
春生仍是笑,只眼睛雾蒙蒙的,没有素常的晶莹剔透,透着几丝认命的悲哀,“我根本就不伤心,当发现怀孕的时候就知道孩子是保不住的,那时已经伤心过了,现在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飞燕柔柔握住他的手,劝解安慰他,“别这么想,我们可以想办法保住这个孩子。嗯,你看,丝主过了年就二十五岁了,平常女子到了这岁数,别说孩子,就是女儿也有好几个了,就是当今皇上,二十五岁时也有七个皇子了,所以主子现在是转不过弯来,等她多想想,就知道这孩子来之不易,不会要你打掉了。你要相信主子。”
春生笑着摇头,“飞燕,你别安慰我了,这孩子是死定保不住的。”
“谁说的?”飞燕叉起腰,鼓起脸颊,气嘟嘟道:“你什么都没做,就这么下结论,太让我失望了。就算这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也还是主子的孩子呢,主子想想就会知道孩子好,不会要你打掉的!”
“飞燕,”春生依旧平心静气,他知道飞燕是为他好,想激起他的强烈的父爱,为了孩子去周旋,去战斗,争取给孩子活命的机会,可是飞燕啊,“若嫡夫君是别的王室中人,哪怕是皇上的表叔,我也敢去争一争,去斗一斗,可是嫡夫君是十七皇子,皇上嫡嫡亲的弟弟,皇上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亲弟弟,我怎么去争,怎么去斗,难道要拿艾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姓名去争,拿主子这些年来出生入死,用命换来的地位和恩宠去斗?那我还是人吗?”说着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不是他不爱自己的孩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飞燕被他说的心如刀绞,想到自己将来会眼睁睁的看着好兄弟打掉得来不易的孩子,他的心也痛的像被东西揪住一样,禁不住泪如雨下。这都是命,人家是上上等的命,自己是下下等的命,连生孩子都由不得自己,好容易怀上了也只能洒泪拿掉,命啊!
再说软玉温香回到薰园,能想到的唯一感觉就是庆幸。庆幸春生没有死,庆幸自己没有和他一样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怀孕,“现在怀孕就是找死,十七皇子哪能容忍一个小厮在他还没过门就生孩子呢。” 温香认为春生实在愚蠢。
“就是知道自己怀孕也该立刻拿掉,弄到今天这个样子,说不定会闹到宫里去,那时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软玉道,然后伸伸懒腰,“算了算了,别想那个家伙了,他好歹还能怀孕,我们要再不抓紧点,连孕也怀不成了。”
温香和他同样心思,看着阿秋阿夏端来的苦到极点的汤药,苦着脸,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林未央出了春生的房间,问小空,“乳公被关在哪里?”
“被看守在雪苑的西厢房,其余的人被看守在东三厢房。说是等丝主处置。”
林未央准备了片刻后来到雪苑。雪苑是艾府里偏僻的院子,用以处罚犯了过错的仆人。
看守雪苑的仆人给林未央行个礼,陪笑道:“央郎主,您老人家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林未央看了一下小天,小天从袖口里摸出两个四两重的银元宝,塞了过去。
“两位姐姐行行好,钱公公是我家主子的乳公,跟我家主子感情特别好,请两位姐姐行个方便,我家主子也不为别的,就想和乳公说说话,给他解解闷。这些小钱,姐姐们拿去喝酒”
仆人们推托着不敢拿,为难的说:“央郎主,不是奴婢们想从您老这捞几个钱,实在是您就是进了这个门,也甭想和钱公公说一句话。”
“为什么?”林未央这才有些慌神,怎么连话也说不得的?
“主子下了死命令,没有她的手谕,谁都不能见钱公公,也不能和钱公公说话。钱公公和其他人的房门前还看着十几号人呢,这两个房间的人都不能互相说话的。”
林未央惊的后退几步,明白这次艾希丝已经动了真怒,才会如此隔离,谨防串供。可越是这样,他越担心钱氏,怕他吃了亏,受了苦,也想从钱氏的话里听听是谁在陷害,和自己心里所想引证一番。
鼓鼓勇气,他亲切的笑着,语气温柔和煦:“两位姐儿,乳公对我像对亲儿子一般,恩重如山,如今他遭了难,我这做干儿子的怎么也得见他一见,姐们说对不?”
仆人们无奈的笑着退开,“央郎主不信我们的话,那我们也没什么说的。您老自己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林未央进得雪苑,见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院落一下热闹起来,十几个女人穿着凯甲,拿着刀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倒没有高声谈笑,说话时都轻声细语。
见林未央进来,张苹皱起眉,不是说过没有提督的手谕谁也不能进嘛,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一位。不过她很快就转换笑脸迎上来,看他一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必是提督府里得宠的小厮,得罪不得。
“这位爷们,请留步。”
小空道:“这是央郎主。”
“哦!”张苹不再拱手作揖,而是躬身拜下去,“绿林大营游击张苹,参见央郎主。”原来是林丞相的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