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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说?”冷笑了一下,如烟直直对视着莫言,“那你为什么不好好问问你自己呢?你刚才最想看到的是谁,你最在乎的是谁?这样,答案就很明显了。或者,你也可以问问他。”一转头,不甘地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云夜溪。
莫言没有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他已经听不到任何话了,整个脑子都被刚才如烟的问题冲击着,无法思考。
“怎么,我有说错吗?”高昂着头,如烟对上云夜溪深沉的眼。
“把手上的东西收回去吧,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冷冷的言语,终于开口,说的却是令人完全听不懂的话,可如烟听了却一下子脸色苍白了起来。
“你、你在说些什么……”无法压抑的颤抖,从她的喉腔中泄露出来。
“不要勉强尝试,我说了你没机会,今天我没打算杀你,别逼我改变主意。”不是威胁,只是单纯地陈述着事实的口气,却比任何利剑更能划破人的心灵。
一直徘徊在自己想法中的莫言终于意识到了身边的诡异,困惑地问,“主子,你们在说、说些什么啊……”
没有回答他,云夜溪的眼仍牢牢地盯在如烟身上,面对着这样的犀利,她只好缓缓地垂下刚才紧攥的袖摆,不再试图做任何反抗,脸上是满满的绝望。
用手安抚着迷惑的莫言,他向如烟问道:“是你们的东方公子吗?原来他也会用这样的招术,倒是很令我吃惊。”
“请不要侮辱东方公子!”听到他的话,如烟立刻抬起头大声地喊道,“为了消灭杀人狂魔,是不惜任何手段的。”
“是吗?只可惜,你失败了。”不想再多做停留,云夜溪转身向大门走去,“小言,走了。”
“啊?哦,是、是的!”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莫言一听到主人的召唤,立刻也转身跟上脚步,在跨出门槛时,他回头看向已经伏倒在那里的如烟,不再有妖艳的美态,看起来就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可怜女子。
如意坊,空留风过,烟花依旧,人已不依旧。
云夜溪坐在房间一头,静静看着莫言的不安。
并非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他并不想去做任何安抚,就像在如意坊中时,他完全可以制止如烟说出那些话,但他没有。
已经沉默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了,莫言感觉到应该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抬起头来,一看到他的注视,又惶然低了下去。当时如烟所说的话,带给了他太多的震撼,而面对着云夜溪,只有使他脑中的混乱加倍。
“啊……嗯,天色不早了,小的先、先走了,主子你休息吧……”努力想了半天,也只挤出了这么句话来。
“小言,你明白了没?”看着他将迈出房门的身影,云夜溪突然问道。
“啊?”瑟缩了一下,莫言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不想再保持沉默,云夜溪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说:“你,喜欢我,你有没有明白?”
那样的温柔眼神,竟然是属于他的吗?莫言仰头看着,从来不曾见过主子这样地看任何人,原来他也能够如此的温柔,而这片温柔,足以将人淹没。
看着他迷朦的表情,云夜溪轻轻扣住他的头,一字一字地说:“你喜欢我,你明白了吗?”
感觉到掌下的人抖了一下,目光也从他的脸上移开,转而瞟着地面,“不、不可能啊,您是我的主子,而且,就像如烟说的,我们、我们都是男的……”
强行扳回他的脸,保持着对视的状态,“你在乎吗?”
“我……”云夜溪的强势紧紧压迫着他,“可是,难道你就对我也……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是啊,我喜欢你。”云夜溪缓缓放开了手,温柔之中又带着一种模糊的情感,“无论我问自己多少遍,为什么,都找不到答案。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这点我并不在乎,可是……你毕竟……”微一甩头,他又回复了坚定,“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你,不打算逃避。”
看着莫言震撼到无以复加的神情,他深深问道:“你呢?”
“我……”低头沉思半晌,莫言轻轻跨前一步,手抱上他的肩背,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我要永远永远跟着主子,一辈子也不离开。”
云夜溪轻叹一声,双手揽住了他的腰,这或许是他乍然之下所能达到的极限了吧?贴近怀中人的耳朵,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说道:“你喜欢我,这一点,你真的要明白才好。”
“什么?”没有听清他的话,莫言抬头问。
“没什么。”微微一笑,云夜溪看向窗外,蓝到接近黑色的夜空,前方是无法知晓的明天。“小言,我们一起喝杯酒吧。”
“喝酒?为什么?”
“我们没办法有别的,至少,可以共饮一杯酒,就算是形式也好,作为今天的见证。”
六 樱雪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方未白凝残月。
桌上,青瓷酒壶泛着薄光,旁边放着两个精巧的酒杯。红烛燃半,偶尔传出的“劈啪”声反更添出一抹平和的气氛。
而坐在桌旁的人,却明显十分不安,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绞在一起,紧咬着下唇,不时微抬起头来偷瞟向安然坐在对面的人,然后立刻又低下头去,脸上微泛红晕。
“小言你怎么了?”云夜溪已经观察他很久了,看着他那像惊慌的小猫一般的表现。
“小的、小的……啊不,我……主人你,真的不会后悔吗?”乍听到他的问话,莫言立刻反射性地抬起头,倏又猛然低下,声音越说越小。
“你可有看到过我后悔?”说着,他抓起桌上的酒壶,将酒杯分别注满。
“没有……”接过云夜溪递过来的杯子,莫言紧紧地捏着杯身,“那太、太好了,我好怕主人有一天会不要我了。”
“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云夜溪看着他,目光平静,但话中的坚定却不容人置疑。
听到这句承诺的话,莫言再也止不住夺目而出的泪水,脸上迅速被沾湿,“主人,我、我去擦一下……”
跑到水盆前拿巾子将眼泪擦拭干净,深呼吸了几口气,莫言好容易控制住了激动的情绪,转过身走回桌前。
“主人,我敬你……”执起放在桌上的另一杯酒,莫言恭谨而庄重地递给云夜溪。
拿起自己的那一杯,各自平举至胸,交缠的视线道尽所有不能言说的话语,在彼此温柔的注视之下,两人同时仰头饮尽杯中酒浆。他们不是夫妻,他们没有洞房花烛,没有交杯之礼,有的只有现在这样的敬酒,作为誓言的见证,红烛垂泪,会为他们记录下此刻。
“小言,我爱你。”轻吻着他的面颊,至眉间,扫过鼻翼,辗转至红唇之上。
“我也,爱你。”莫言闭上眼,感受他温柔的吻,那是一种由心而发的呵护。
如果此刻能够就此停留,该有多么美好。
一炷香过。
“云夜溪,对不起。”莫言轻轻推开紧抱住他的身体,抬起的眼眸,竟如冰般冷凝。
“怎么了?小言?”看着他,云夜溪的眼神仍像之前一般温柔。
“我不叫莫言,我是来抓你的人,你刚才已经中了我下的毒。”此时,莫言说话再没有半点停滞,与之前判若两人。
“那,你是谁?”没有震惊,没有恐惧,云夜溪问得好像这甚至并不构成一个问题一样。
看着这样的云夜溪,莫言的心,突然像被狠狠划过一般,“我叫做,东方晓月。”停顿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你不必装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来害你的。”
“东方晓月?”喃喃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你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不过,这名字,没有莫言好听。”云夜溪竟仍能维持着平静的表情,“我的确是知道你在酒里下毒,那么你是怎么确定我一定已经服下了的?”
“呵呵呵,你知道我下毒,可我也知道你已经知道,所以我也知道你必定趁着我回身之际将酒杯调换了过来,”莫言紧盯着他的双眼,期待从那里面看出被揭穿的恼怒,但是,他的眼中却什么也没有。忍着心中强烈的不安定,莫言继续说,“但是你猜错了一件事,我,并没有在酒杯当中下毒,毒是涂在我的手指上,当我递给你酒杯之时,就是在杯沿下毒之时,这样即使你只是唇沾酒杯,也一定会沾上毒素。”
“原来是,这样啊。”云夜溪轻语,已经感到自己体内的功力像水逝一般流走,只得四肢无力地伏在桌上。
看着被发丝遮挡住的那无双面容,此时的他显得如此柔弱而无助,浑不似那倚剑杀人眉头不皱的冷血阎罗,莫言的身体里只觉无数种情绪游走,愤怒的,悲伤的,怜悯的,沉重的,俱汇成一条蛇,利齿啃噬着他的心房。
“我当初接近你,就是算计到了你当时的处境,一定会留下我。”
“我试着劝过你的,劝你不要再杀人,可是你却执迷不悟,所以不能怪我如此狠心,是你的嗜血造成了你今天的结果。”
“我也曾经尝试过别的方法,比如在夜里刺死你,可是你的警觉性太重了,而我的武功又不好,所以没有机会得手。”
“差点被人杀死,那也是我故意的,是我故意要测试一下你到底有多在乎我,如果你不出手的话,其实我也能自己杀了那人,并且不让你察觉,我虽没有武功,但却有别的手段,反正他是个邪派中人,本来就该死。结果你真那么傻,所以也让我看出了你在我面前会警惕性下降,今天我也才能施毒成功。”
“如烟自然也是我安排的,本来已经够隐秘,可惜还是被你看了出来,使我不得不亲自动手。不过也亏她那一番话,才给了我今晚这样大好的机会。”
“云夜溪你是个笨蛋,以你的聪明,居然只知道调换酒杯。是想乘机把我制服吗?你干嘛不直接把我杀了呢?是因为,舍不得吗?”
莫言一口气地,几乎是发泄地,说了一连串的话,然后,面色惨白地,看着静默的云夜溪,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
无人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