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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还有其他相应的检查和治疗,以及术后复健,按照老李教授的说法,像夏哲言这样的病人,本身底子还是好的,要越早进行恢复性锻炼越好,所以在开始针灸的这一天,也按照他身体的实际情况,李致远给制订了一系列的恢复计划。
这个时候,夏孟秋和护工就庆幸,还好有梁盛林在。
饶是这样,夏孟秋还是忙得团团转,后来她大姑也来医院帮忙来了,一行四人,才终于在午饭之时,得了片刻喘息之机。
但比起他们,真正痛苦的还是夏哲言,如此这般地被折腾,他是身心俱疲。一躺上床,就闭上眼睛,一副听之任之谁也不想理的模样,把她大姑也气得笑了,说:“嘿,看我这傻弟弟,这是为你好,还生气哩。”
说着也不管他,护工一来接班,就拉着夏孟秋两人就说要出去吃顿好的。夏孟秋了解得很,其实她就是想探一探梁盛林的底:这么贴心贴肺地帮忙,不是平常人可以做到的。
夏孟秋有些担心,她大姑一向快人快语,说话又直又冲,轻易还不太好糊弄,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把事情推到哪等地步去。^//^
她很害怕也很不晓得如何应对这样的尴尬。
好在梁盛林很知趣,一闲下来就要告辞,理由还很充足:“公司里员工还等着我回去发红包哩,领了钱他们才好回家过年。”
想想也是啊,还有两天就是农历新年了,这是人家的生计大事,就是夏孟秋她大姑也拦不得,只好依依不舍地和人告别:“辛苦你了啊小梁,真是,好男人呐。”
梁盛林看一眼夏孟秋,笑着告辞离开。
夏孟秋就陪着她大姑出去吃饭,期间任她穷追猛打,总之只有一句话:“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他就是我一朋友。”
不过她大姑也不好打发也就是了,夏孟秋无法,只得把自己帮助程东那点往事套到梁盛林身上,说,“他以前落魄的时候我借过钱给他,人家就是感激吧。”
夏孟秋大姑就说:“能知恩图报,那也不错。”想一想,她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也要看后续的,一天两天的,这样做做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爸爸住院的日子还长着哩,难的是以后能坚持。”说着还很认真地教训夏孟秋,“这一个你要把握好,我看人才是个好人才,就是有些瑕疵,你也不要太挑了。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送上门来的,总好过那些一听说你有事就逃得远远的要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夏孟秋失笑:“姑,你就不想想他是不是有女朋友的啊,就这么剔头担子一头热?”
她大姑精得很,大眼睛瞪着她:“有女朋友的会让他这么替别的女人忙乎?!”
这是一门心思认定自己和梁盛林有那啥了,夏孟秋闷头吃饭,干脆也不解释,她姑再说什么,唯有点头称是。
反正,人家还不定会再过来的,都要过年了,谁有那美国时间陪一个不相干的人泡医院?
可想是这样想,心里还是难免觉得有些凄凉,她不能否认,当梁盛林陪在她身边,帮着她做那一切的时候,她心里那无与伦比的安定和庆幸,她甚至无法坦然地告诉自己,她不需要他。
内心里,她知道她需要他,每到这种时候,她就迫切地希望,也是迫切地需要,有一个男人,能和她并肩携手,面对一切。
她是女人,她终究有着女人的柔弱和依赖心,也有着,她平素所没有表现出来的,恐惧与懦弱。
或者是怕了夏孟秋她大姑那探照灯一样的眼神,当天下午,梁盛林没再来,晚上也没来。
就在夏孟秋以为他不会再过来的时候,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来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还把老李教授都拉过来了。不光如此,一起来的还有个很出名的老中医,这老中医姓叶,叫叶真,据说是清康熙年间的名医叶天士的子孙之一,至于是不是,没谁去认真考核,但至少,叶老出身于杏林世家那是不容置疑的。
叶真七十多岁了,精神还是好得很,但本人已经很少出诊了。夏母生病的时候,夏孟秋就曾经想方设法想请他老人家出山替夏母治病,都是未果。
所以这时候看到他,夏孟秋的震惊与激动,难以言述。
当然,这两位老医生进病房察看的时候还是很低调的,穿白大褂,戴着帽子口罩,混在一群来查房的医生当中,很是不显眼。叶真等着那些医生都看完了,才过去掀开夏哲言的被子开始他的望闻和切,临了什么也没说就退了出去。
没多久,梁盛林才走进来同她说:“你爸爸的病,叶医生有些话要嘱咐你。”
夏孟秋一时没听清,还道是她爸爸换主治医生了,及至进了内科主任的办公室,才晓得这个叶医生还是顶顶有名的那一个。
对着这个自己曾求而不得的人,夏孟秋心情之痛苦之开心之黯然之瞠目,各种情绪纠结的后果是,眼圈儿立马就红了。梁盛林就坐在她边上,见状忙握住她的手,小声说:“没事,慢慢说。”
夏孟秋这才借着他手上传给自己的力量,渐渐恢复了镇定,开始回答叶真的问题,她答得很细致,恨不得把夏哲言大大小小的事毫无遗漏地说给他听,生恐哪一点忘记提了,对自己父亲的病情就是一种耽误。
说得太仔细的结果是,边上的老李教授倒听得笑了,和叶真说:“嘿,这姑娘是第一天给我骂怕了,这会儿倒是讲得详细。”
夏孟秋给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叶真却没什么废话,闻言只是淡然一笑,垂头想了想,说:“你爸爸的病也不是很复杂,我刚和老李讨论过,他年纪也不算太大,这些年里也蛮注重养生的,要想恢复倒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重要的是,要让他心情好,还有,护理要细致,按摩、复健都不可以偷懒。”
这是这么多天来,夏孟秋从医生嘴里,听到的关于夏哲言的病,最切实的话。她一时忍不住,眼泪就落了下来。忙低头,伸手想要捂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梁盛林握着,此刻他正含笑望着她,眼里尽是关切和安抚。
那一刻,她突然有种冲动,想毫不顾忌地投入到他的怀中,尽情地痛哭一场,把她这些天来的担忧和害怕,尽数宣泄出来。
可她灵台总有一线清明在,抽出手,擦干了泪,还得听叶医生接下来的吩咐。
叶医生等她情绪平复了,才微微笑着说:“中西医结合治疗是对路的,西医这边,李大夫是权威,你能遇到他,也算是运气好。至于针灸那一块,我有个学生,在能力方面并不亚于我,所以我向你推荐他,不知道,夏小姐接不接受?”
问的虽然是夏小姐接不接受,但话却是对着梁盛林说的。
梁盛林挠挠头,笑得有些尴尬:“是我不懂事强人所难,叶老就不要和我计较啦,您今天能来,我们就已经很求之不得了。”
叶真闻言,笑而不语。抬起头,房门被推开,李致远和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的四十来岁,偏瘦,面相温和,样貌普通平常,女的倒是很年轻,短发利落,脸蛋儿圆圆的,带一点可爱的婴儿肥,那双眼睛尤其有神,一下子就能攫住人全部的视线。
叶真单只指着那中年男人和夏孟秋说:“这位,就是我刚说的,我的学生,姓朱,你叫他朱医生就可以了,他在针灸方面,很有经验和心得。不过他不是一六三的人,你爸爸要想让他给做针灸,就得每天带去他诊所才行,这样,你们也行吗?”
不是一六三的人,自然不能在人家医院里堂而皇之地替人家施针,万一牵涉到医疗纠纷一类的事,哪怕关系再好也不好交待的。
这一点,梁盛林很理解,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想也没想,他就替夏孟秋做了决定:“没问题,只要朱医生能出手,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顿了顿,他想到的却是另一个方面,嘻皮笑脸地又讨教道,“但还有个问题,这马上就要过年了……”
“你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叶真闻言半真半假地笑骂了一句,说,“放心吧,为了你,朱医生本人,不歇业。”
叶真人老成精,这是要把人情,明明白白地替他送出来了。
夏孟秋听得微微一震,梁盛林却是唯有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梁GG出手了。
49前夜
谈妥了这些事;叶真、李老教授才坐下来和李致远、朱医生等讨论实际用药和治疗计划。
这些医生,个顶个都是医界精英,如今却为了夏哲言的病聚在一起,认真地商量论证着。
夏孟秋想,她是何德何能?不过是沾了梁盛林的光罢了。
他为她做到这地步;她拒绝不得;只觉任何表示感谢的话似乎都嫌太轻飘了;所以;送走这些人后;夏孟秋看着梁盛林;好久都讷讷说不出一句话。
梁盛林却绷着脸不看她,冷冷地说:“你不用有任何的负担,我不是那种挟恩求报的人;帮你,我乐意。”
夏孟秋哑然,片刻后才失笑说:“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梁盛林说:“还不就是粉身碎骨无以为报要不要以身相许那一类的。”
夏孟秋想问他,那你需要我以身相许吗?可又觉得,这样子调侃,太显轻浮了,对不起他为她所做的这一切。
于是她只好沉默,然后告诉自己,就这样吧,顺其自然。现在这种情况下许诺什么,或者表白什么,都难免有些冲动和不负责,对他,对她,都不公平。
很奇怪,如果两个人之间,牵涉到爱与不爱了,似乎计较的东西就特别多了起来。
梁盛林当天下午和她一起,在朱医生的带领下去了他的诊室。陪着一起去的,还有那个年轻的女孩子,这一位来头很有些大,路上的时候梁盛林告诉她,这姑娘是老李教授的学生,叶真的孙女儿,医学院博士,叫叶晓。
但叶晓似乎并不太想人知道她的身份,听到梁盛林把自己的底牌这样随随便便掀出来,很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对夏孟秋说:“名头都是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