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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这样讲,无形中反蘀她解了围,省得她被视作众矢之的,于是面上就很配合地浮现出惭愧和羞恼的模样,嗔怪地望了一眼她这个嘴巴没门的同事。
贺佳倒是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说:“单行长来的时候,我们都在吃东西,许行长肯定觉得老没脸了,等下不晓得会怎么训我们。”
还是那个人接话:“切,你来这么久了,什么时候看许行长骂过人?都老惯例了,哪年不是这样过年的,还用得着骂?”
夏孟秋对此倒是深以为然,不过她觉得许常昆不骂人,不是什么惯例不惯例,而是他对他们这些人,已经没什么可要求的了。
果然,许常昆送了单富来一行回转,什么话都没有。倒是看了一眼她,那目光,在夏孟秋看来,特别的意味深长,却意义不明。
之后大家就都收敛了许多,说话声音也放小了,静静等着零点结束,好平安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但又不能不有,所以……
45对比
几日之后;夏孟秋才明白了许常昆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有什么样的寓意,那日她才上班,后者就把她叫到办公室,递给她一张小年夜的演出票;说:“是单行长特意给你的,说是让你一定要去,也深刻感受一下咱们的企业文化,听听领导讲话,以后的工作才能更积极一些。”末了加一句,“票根存着,能抽奖的。”
夏孟秋本来还有些惴惴的;听到这最后一句,不由得失笑;点点头说:“谢谢领导关心。”
“小促狭鬼。”许常昆笑骂了一句,“不过也就是去坐坐,打起着点精神,也给上面的人看看,咱们行里,也是有精英的。”
这就说明,他对单富来的回击并没有放在心上了。夏孟秋笑得很真心:“许行长对我寄望这么深,我压力很大啊,不过您放心,一定不让您丢脸就行了。”
许常昆也笑:“我才不担心这种事,倒是你,一季度任务马上就要下来了,可别让我太失望就好了。”
夏孟秋于是趁机提了提工作上的难事,作出一副诚心请教的模样,上下级最后,都是相谈甚欢。
及至出了办公室,夏孟秋才发现自己脸都要僵了,扯了扯嘴角,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嫁人不成,如今,她也只剩下这点事业了。
其实小年夜的文艺演出她并不是很想去,但这种东西,因为参加的人数有限,所以能不能去,给不给你去,就像是慈善晚宴的那一张入场卷,代表的是一种变相的肯定和认定。
夏孟秋以前也去过一次,那时候,她还是炙手可热的年度新星,现在这样,算是怎么一回事?
补偿,还是激励?
她笑了笑,把门票到底还是收好了,她从来就不是不识抬举的人。
不过要去参加这个,就不能陪夏哲言过小年夜了,她对此感到很抱歉,好在后者如今已从寂寞的退休生活里品咂出了几分自愉自乐来,听夏孟秋这样说,他还安慰她说:“没事,你去吧,我们把小年夜的饭提到中午吃。**下午我正好去陪陪你外婆,她这阵子有些不舒服,人到她那年级了,我们能陪她一时就一时。”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夏孟秋中午在家陪着夏哲言吃了小年饭,下午去了单位,晚上就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总行。
总行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很牛气一栋大楼,碧蓝的外壳,刀尖一样插入云霄。她们行虽和国家级的比不得,但在本省,却也是龙头企业,因着历史悠久,自有一番气象和气度在。
文艺演出搞得很正式,演员们不但全力以赴,还多租了演出服。贺佳她们也租了,露脐红皮衣,小黑短裙,穿在身上,青春无敌之外,更添了几分火辣辣的性感。
夏孟秋作为行里资历比较浅的人员之一,除了观赏演出之外,还附带了照顾演员们的工作,帮补妆,帮换衣,帮看东西,帮端茶递水,给支使得团团转。她在后台还看到了丁当,他是今天晚上的主持人之一,白西装白鞋,看着很是和平素不同,倒多了些气宇轩昂。
丁当忙着跟人对台词,人又多,也不过是和她打了声招呼也便罢了。
晚会七点半开始,十点钟左右结束,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正像同事说的那样,有一个小时是领导们的轮番讲话,还有半个小时是各色颁奖,真正的演出时间,不过是一个钟头而已。
夏孟秋他们支行没排到多好的位置,和主席台更是隔了天远地远,但也足够她看清楚台上的那些人。台上坐在最中间位置的就是梁华明,五十来岁,和夏哲言差不多的年纪,看起来,却要比后者年轻了十来岁,头发还是乌黑的,身材也保持得很好,脊背毕直,笑容慈蔼,五官俊挺,瞧着不但满是身居高位者的从容,还有志得意满者的春风得意。这样的男人不但在台上最耀眼,就是走出去,也依然是年轻女孩们趋之若鹜的对象。
在这个人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岁月留下来的沧桑痕迹。
这不由令夏孟秋想到自己的父亲,同样是部队出身,但他已过早地被生活压折了脊梁,如今看上去,只余下垂垂老矣的迟暮老态。
而她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或者也是个清秀佳人,但却很早就衰败了,整个人又干又瘦,精气神儿也不是很足。
境由心生,病也由心生,夏孟秋不知道自己母亲活得有多压抑,直到她病了,整个人枯败得那么迅速的时候,她才知道,或者她等那一天,已经有很久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人,直接导致她父母人生大转弯的那个人,却意气风发地活在另一个世界里,青云直上,潇洒得意。
这世上,有人衣着光鲜志得意满,也自有人失意江湖低落尘埃,夏孟秋不想归纠为不公,却依然忍不住抱怨。
忍不住就捏紧了拳头。
她看得太过于专注,以致于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珍姐这次也受了嘉奖,这是她工作以来的第一次,也或者将会是最后一次,所以,即便已自认经历了很多,她依然难掩兴奋和紧张,以至于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从周围人那里获取打气加油的能量。转到夏孟秋这里,却看到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即便她心不在她身上,也不由得有些诧异,凑近了她耳朵边笑着问:“孟秋,你看谁呢?看得这么入神?”
转头去打量台上,没有年轻帅哥啊,都是半老的老头子,虽然穿得光鲜,但不见得就有那么吸引人吧?
夏孟秋回过了神,莫名地笑了一声,说:“没看什么,是想事情去了。”然后打趣起对方来,“珍姐你是有多紧张啊,这天气看你都紧张得一头汗出来了。”
珍姐囧然地笑,说:“第一次嘛,哪像你,老有经验了。”
后一句话,隐含了酸意,却又不掩嘲讽。
夏孟秋笑笑,当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枯坐半日,领导的讲话才轮完,台下坐着的这些,该受表扬的受了表扬,该得批评的得了批评。梁华明上台作总结的时候,他含笑的目光在礼堂里一一掠过来,浮光掠影的一瞥,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也不可能被他放在心上。
即使多年以后,她走到了他的面前,然而,她却没有半点可以吸引他目光的能量。
她和他,隔得那么远,是地上的小支流和天上银河的距离,不可仰望,也似乎很难企及。
从礼堂里走出来,已经很晚了,好在单位有车,轮着将人送回了家。
夏孟秋推开家门,屋里寒风稍息,但冰冷不减。她不由得皱眉:夏哲言又没有开暖气。他永远都是这样,节俭成性,哪怕是最热的夏天,客厅里有空调也是不开的,更何况是冬天,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床被子,一个热水袋,连电炉子都免了。
此时被子还在沙发上,电视也是开着的,戏曲频道正在放《天仙配》,黑白的画面,古老的唱腔,七仙女的容貌却是穿越时空一般的恒久不老。
夏孟秋的目光却只是堪堪从那上面扫过,卧室的门开着,夏哲言并不在里面。不在家么?这情景多少有些不符合他节俭的品性。
所以,她喊了一声“爸爸”,没有回应,倒是厨房里传来一声轻响,很细微的嘀嗒声,像是漏夜的雨声,已近末尾,只剩下残滴。
夏孟秋为自己的比喻震了一下,以为夏哲言是在厨房忙活什么,就扬声说:“爸爸,我回来了,你在干什么?”
没得到回应,隔很久,才又有“啪嗒”一声传过来。
夏孟秋陡然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隔着薄薄的一道墙,她却觉得,那里面,隔着的是一只大妖怪,只要她走近,那妖怪一不小心就会被放出来,带着摧枯拉朽的,毁天灭地的力量。
她丢下手上的东西,转过去,厨房的门没有关,一眼就能看透里面的景象,台面依然的洁净,只一只水壶被打翻了,水珠顺着台面的缝隙流下来,流下来,“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的一个热水袋中。
而夏哲言,就躺在那热水袋的边上,嘴斜眼闭,白泡沫从嘴角一路流到颈窝深处,整个人,无声,无息。
作者有话要说:嗯,夏妹妹的心理活动比较多,有童鞋猜对了。
梁华明和梁盛林,是有关系的。
46偶遇
俞训生最近挺恼火的;要过年了,别人家里都过得鸡飞狗跳,就只他家,他爹忙着年前犒劳军属;他妈去了青藏高原给戍边的人慰问演出,就剩下他一个人,冷火闭灶的冷冷清清,要多无味就有多无味。
梁盛林看着电脑上的资料,口气凉凉地提醒他:“这话不要给你老子听到,鸡飞狗跳这样的词,他个当了几十年没一点文化的兵都不会这么用。”
俞训生被噎了一下;回头就有些恼羞成怒了:“要过年了你装什么大忙人?假正经!”
梁盛林失笑:“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整个就是米虫,浪废粮食啊;我要是你,立马就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呸,你才闲,我们是放假了,你那是红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