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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感情,他以为自己是不会有的。
他百里七什么都没、什么都不想要、从来只身一人,以为到死都会如此。
但如今,却有人问他这样一个问题。
爱、不爱?
喜欢、不喜欢?
在他而言,那是想都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尤其面对的还是这个曾经被他的亲生父亲所狠狠伤害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小七的神情有些迷惘,带着连兰罄都没看过的彷徨和那么一丁点不易察觉的脆弱。
「为什么会不知道,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兰罄说。
他抚了抚小七的脸颊,看着他这张完全没有易容,最真实的面孔。接着如柔荑般美丽的手滑过下颚,划过颈项,紧紧贴在小七的胸膛之上,说道:
「问问你的心啊!」
「你仔细听,」兰罄说:「你的心跳得这么快,怦通、怦通、怦通地,这不就是在说着,喜欢、喜欢,你喜欢我吗?」
小七的脸真的红得厉害,胸口的小心肝也激动得几乎要从咽喉跳出来一样。
兰大教主从来妖魅惑人,但今日却是纯然一份纯粹,一丁点的勾人、一丁点的妩媚,还有全然的真心。
小七二十几年的人生从来没感受过这么大的心绪动荡。
一句「喜欢、喜欢、喜欢啊——」似乎便可以脱口而出,承诺所有,并且再不后悔。
兰罄的唇轻轻凑了过来,小七退了一下,兰罄再度靠了过来,一下子便把小七的唇给攫住,让他哪儿也逃不了。
齿列被撬开,轻柔的吻如同温水一般潺潺流过小七干涸的心,也滋润了他原本打算一辈子就放任荒芜的感情。
亲吻一点一点地加深,舌尖交缠,相濡以沫,兰罄的手由小七的胸前滑下,扣住他的腰,而后一手扯开他身上的腰带,叫小七吓了一跳。
「师、师兄……」
腰带一扯开,外头的裤子很轻易地便被拉下,兰罄笑了一下,眼底尽是明媚春光,醉人笑意。
小七还想挣扎,但落到了兰罄手里,就像那孙悟空再怎么翻腾,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一样。
兰罄将小七拖到床边,一下便压了下去,而后手直接伸入小七亵裤一轻一重地动了起来。
小七慢慢动情,对于兰罄的抚摸与深吻也不再抵抗,兰罄的手劲使得巧,偶尔指尖从分身上头那个凹洞擦过,轻轻一压,便激得小七喘息出声。
小七的声音总是隐忍而低哑的。那略微沙哑的声音像是爪子在兰罄心里头抓一样,挠得兰罄神魂颠倒,再也不想放开这个人。
「小七……也摸摸我的……」兰罄低声在小七耳边说着,将小七的手带到自己已经忍不住勃发了的欲望之前。
小七的手有些抖,但还是握住了兰罄滚烫的分身。
兰罄在小七耳边舒服得呻吟了一声,小七便一阵激灵,泄了一点浊液出来。
兰罄低低一笑,咬住小七软软的耳垂,手下继续动作,直到小七耐不住那阵刺激,颤抖着闷闷「嗯」了一声,在兰罄手里泄出来为止。
兰罄接着便深深凝视着小七,握着小七的手紧紧包覆着自己的昂扬,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欲望,而后在小七满脸通红地闭上眼时,将灼热洒在了小七精实平坦的腹部之上。
第七章
隔日一早,兰罄醒了之后穿上官服叫小七,原本打算要去做例行巡城的工作,但小七打了个呵欠说:「你爹要你这几日好好休息!」
「……」兰罄睨了小七一眼。
还没怎么清醒的小七呆呆地看着兰罄,兰罄想生气也生不起来,最后噘着嘴跑到外头的院子,接着便传来了杀猪似的声音。
小七愣了一下,而后喃喃说道:「可怜的兄弟……」
兰罄肯定是去找赵小猪边玩边出气了。这人向来都是这样子的。
因为不用做事,可在院子里待着又无聊,喂完猪跟鸟后兰罄便牵着小猪抓了黑黑往外头跑,小七则是边打着呵欠边跟在一人一猪还有一鸟身后,驼着背揉着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黑黑站在兰罄的肩膀上,兰罄一身黑衣上头站了那么一只小黑鸟,要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有鸟在上头。
小猪则是跑进南乡的院子里,好奇地这儿闻闻、那儿嗅嗅,然后把南乡种在屋檐下的一株七星兰给咬了下来,嚼了嚼,吞下肚去,抬起鼻子「齁齁」两声。
「嘶——」小七深吸了一口气,拉着兰罄和小猪就立刻往外走。
「走这么快干什么!」兰罄不解地问。
「那株七星兰给你的小猪吃了,不走难道还留在这里等南先生发现吗?」小七说:「南先生是爱花人,就像我爱死了小红一样,你要让他知道你的猪吃了他的花,他还不气死!」
「……」兰罄皱了皱眉头,语带威胁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你爱死谁了?」
「呃、啊、欸……」小七一边拖着兰罄走,一边吶吶说道:「我爱死那个……那个……」本来小七想狗腿一下,立刻说他爱死的是施小黑的,可那名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然后脸还情不自禁地红了。
没想到他狗腿七居然还有这么一天,会说不出奉承的话来!
兰罄哼哼两声,最后却笑了。「算了,小黑大人不跟你计较!」
「欸……那个……欸欸……」小七脸还是红红的。
因为施问有令,在案情查明之前,兰罄不得擅出衙门,于是他们便只在后衙里绕。
虽然不能出门,但是兰罄带着他的爱猪、爱鸡、爱鸟四处逛,也逛得挺开心。
天色晚了下来,他们先去厨房端了饭菜在内衙的花圃间坐着吃,吃完之后小七又开始打瞌睡,兰罄站了起来,本要拎着小七回自己的小院去的,谁知便在这时,一声骇人的尖叫在黑夜中响起,惊得小七迷迷糊糊地跳了起来,吼道:
「什么事、什么事,是谁在衙门里头大声喧哗!叫得那么惨,要吓死人吗?」
定睛看去,兰罄玻Я瞬'眼。有个仆从打扮的男子跌坐在地上,指着他不停惨叫,见着这情形的小七觉得莫名其妙。
小七走到那仆从身前,大喊一声:「别再叫了!发生了什么事!」
那仆从惊得连忙抱住小七的大腿,喊道:「我要见大人、我要见施大人!」
「见施大人便见施大人,叫成这样,大爷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惨案了哩!」小七说道。
「是惨案、是惨案!」仆从面目惊恐地看着不远处,黑衣在风中轻扬的兰罄,疯子似地喊着:「是他、是他!驿站十八条人命的凶手!那个人就是杀了驿站十八条人命的凶手!」
「啊?」兰罄歪着头看着那仆从。
「啥?」小七嘴巴张开开,眨了眨眼。
「杀人凶手啊——」仆从辛力大声喊着。
小七惊了一下,他本想伸手把辛力的嘴巴给摀了,但兰罄却环着胸淡淡说道:「他要见爹,就带他去见爹吧!」
众人聚集在后堂的书房里,施问本在里头同南乡还有金忠豹国等人商议着兰罄的案子,但待小七带着巴着他的腿不放的辛力来时,施问整个人脸都黑掉了。
辛力指着兰罄,结结巴巴地说:「凶、凶手、凶手!」
施问皱眉道:「辛力,你且将事情慢慢说清楚!那日你不是说你只有看见凶手身形没见到他的模样,为何今日又指着小黑说他是凶手?」
「回、回大人……」辛力哆嗦着说:
「那天晚上天色虽暗,但月色很亮,而且还有阵阵强风……方才小的在远处见到公子的时候,完全便同那日从树丛缝隙中看出去的一样……那时风吹动凶手黑色官服的衣襬,衣襬便飘动了起来,而且飘动的模样,凶手的身形,就同方才小人所见的公子完全同个模样、分毫不差啊——」
施问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兰罄。
施问一掌拍到案几之上,怒道:「佩剑、平安符,现下又有人见你行凶!小黑,你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兰罄迎向施问的目光,眼神里还是一样坦荡。「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是要我说几次!小黑大人敢做敢当,如果杀人,就一定会承认!」
兰罄虽然这么说,但小七可知道这人有做了事不认账的习惯。
只是事情牵涉到十八条人命,即便兰罄性情如此,在这时刻,他仍不信兰罄真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事到如此还不承认,爹是这样教你的吗?」施问注视着兰罄说道:「天下大道,以公理为驱,以正义为先,任何事皆不得违其二者,若有违之,便要担其罪,受其罚,上自天子下至百姓,一视同仁,绝不徇私枉法!小黑,爹再问你一次,这十八条人命,你认不认?」
「不认!」小黑大人很干脆地答道。
「孽子啊——」施问一掌拍到桌上,愤怒说道:「金忠豹国,将施小黑押下去,关入牢里,案情水落石出之前,不许将他放出来!」
施问做事从来秉公处理,这回人证物证都有了,依法便必须将兰罄押入大牢,这是当朝律例!
小七急忙说:「大人,背影、背影、是背影啊!辛力看到的只是背影而已!您千万别因为一时冲动,就把师兄给押了!」
小七住过归义县的牢房,那可不是什么干净清幽的好地方。
南乡低声道:「……大人,此事尚待从长计议,您先别动怒。」
施问深吸了几口气,强压怒气之后说道:「辛力是人证!」
金忠豹国这时也急急向前说道:
「大人三思,小头儿禀性纯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肯定是有误会!」
「说不定是辛力眼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