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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跳出掌握的一步,令兆惠帝略现怔忡,片刻后收回从容,望向自己的兄弟:“是这样么,允执?”
后者垂首:“禀皇兄,八万大军将天都城围得水泄不通,皇后、皇子此时必在城中。明日臣弟率人全城搜寻,定然将皇后、皇子平安接回。”
“对了,八万大军。”薄光瞥了瞥殿角沙漏,咕哝道,“时辰到了呢,难道老将军没有得手?倘若如此,我这边倒真有点棘手了呢。”
鸾朵颦眉:“如果得手,他怎么向你禀报?隔着这么远,总有个快捷的法子罢?”
她嫣然一笑:“我给了老将军一只江湖用的烟花,夜空内可以照耀到百里之外,本是良叔制给我玩耍的。”没有任何温度的视线扫过皇家兄弟,“今夜这般好风景,当然邀良叔共赏。”
薄良果然成了最后一根稻草么?胥允执已知今日彼此再无任何退路,陷入无声沉默。
一直作为一个局外人般看了多时的白果,嗤道:“老将军是哪一个?你认为他有对付八万大军的神通?”
“这位老将军真真了得,一人一刀,有万夫不当之勇,杀入万军营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她忍俊不禁,“不过是戏文上才有的套话。”
“你……”胥允执心头忽生异感,诚如战场中每有冷箭射来,脑际总会闪现的那丝诡异警觉。
“呀——”鸾朵忽然欢呼,“朋友,你看南边的天空里亮起的是不是你的烟花?”
虽说是亮起,却因隔得遥远,算不上明亮,但依旧看得见五样色彩齐相迸发,染透一角夜空。
薄光颔首:“看来老将军不负众望,已然接手了明亲王的八万大军。”
“什么?”兆惠帝、明亲王几乎异口同声。
白果偏不甘寂寞:“你以你这般虚张声势,就能让自己好过么?”
她唇边酒窝儿一转:“换了别人,也许当真难以接手明亲王统领来的兵马,但这位是向老将军,王爷军中的数位将领皆是出自他的门下,面对手持虎符奉皇上旨意前去接掌兵权的向老将军,他们当然愿意追随恩师的忠君爱国之路。”
“向戎?”胥允执难以置信。
“向戎如何受你差遣?”兆惠帝冷笑,“他三朝老臣,如今卸甲归宁,岂会因你几句挑唆便丢下自己的一世名节?”
她绝对赞同,连颔螓首:“向老将军当然不弃名节。皇上病重,明亲王率重兵回城,非但未第一时将虎符上缴兵部,反驻兵城下,意向叵测,朝臣们议论纷纷,无一不担心天都旧事重演,城内血流成河。向将军手持皇上虎符,怀揣皇上手谕,为杜绝大燕阋墙之祸,势必流芳百世,名载史册。”
“你……”胥允执俊眸锐若尖锋,“你当真如此做了?”
兆惠帝面色灰冷,问:“虎符是王顺交给你的,手谕又是出自谁的手?”
“我。”有人来得恰逢其时,施施然打内殿正门迈了进来,灯光下的人影,艳质无双。
兆惠帝眸光明灭:“薄年。”
“不止薄年,还有在下。”薄天大踏一步,“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这下,竟到齐了?”兆惠帝讥哂,“你们以为这个皇宫当真要成你们薄家天下了么?”
“非也。”薄年摇头,“浏儿姓胥名浏,乃皇上的嫡子正出,天下怎会姓薄?”
薄呈衍,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乃朕宿世之敌,你的女儿们是最好的回答。兆惠帝想笑,想放声大笑,无奈力不从心,道:“你们想拿朕如何?”
薄光沉吟:“皇上时醒时睡,时好时坏,致使政务搁置,不得已传帝位于二皇子,择贤臣辅政,以利大燕千秋百世。”
“而后将朕永生囚禁?”
“王公公说,他愿永生侍奉皇上,不离不弃。”
“阿保!”兆惠帝陡然厉叱,“还不给朕杀了这些乱臣贼子!”
黑暗中的小太监立即出动,如条吐信的毒蛇般卷袭而来,首取薄光。
鸾朵还未出面,薄天中途拦截,两人战到一处。
“林亮,保护皇上!”胥允执断喝,飞身出击,寻上鸾朵。
兆惠帝长眉戾扬:“朕不需要保护,林亮,将薄家姐妹拿下!”
后者大惊,脚步尚在迟疑,薄光挥指弹出一粒弹丸。
白果甩袖亦抛一物。
前者烟尘未开,即被后者散出的雾状物吞没消弥。
她唇浮浅笑:“白孺人,你可知我曾向你的兄长要过什么样的东西?你的药将我的药性抵弥,后果甚为不妥呢。”
白果娇叱:“你莫自以为你是这世上最出色的!你的医术全是来自茯苓山庄,我是茯苓山庄的大小姐,一定解得开皇上身上的毒,解了你所有的药!”
“好志气。”她力赞。
兆惠帝眸睨身侧侍卫:“林亮,朕命你拿下薄家姐妹。”
林亮咬牙,举掌方欲出击——
轰!
一声巨响,震得每人的脚下土地皆现倾斜。
“小光!”巨响初歇,司晗的呼声透窗疾至。
薄光一震。
“小光!”这一声已然近在窗下,陡然间一声金属交鸣,有人闷哼倒地。
她面孔丕地雪白:“司……”
“司大人,四小姐一切都好,奴才扶您从这边进去。”王顺声嗓加入。
她高悬的心脏将将才欲松下,却在见得打门外踏进的那个半身鲜红血色的人形时,几欲碎裂:“司……哥哥?”
王顺将人扶到薄光近前,悲伤而凝重:“奴才本是第一个先打算去找司大人,但拦路的实在太多,中间仿佛还有魏氏的余党趁火打劫。奴才发现司大人的时候,那些人正用天蚕丝的网将司大人捆住向这边带来,司大人为了不成为您的负累,竟然用药将网给炸开了……”
不用他说,薄光已然看得明白。
她接住那只向自己伸来的掌,另一只寻着他身上的完好处轻微落下,忍回眸际泪意,道:“你果然是世上第一的傻瓜,难道你不晓得我可以保护自己么?”
在见得她完好无损地出现于自己眼际的刹那,司晗唇边的笑便未断过,道:“保护小光是我的本能,与小光能否保护自己没有关系。”
她撑着他缓缓坐在身后屏榻上,打袖囊内拿了一粒白色丸药喂下:“来人,给我一把刀。”
司晗咧嘴:“你要杀我?”
那个笑容里,血丝流淌不绝,她心脏剧痛痉挛:“是,我请鸾朵动手杀你。”
鸾朵当真是蹲下身来,二话不说举刀便割,将他染血的衣袍割得四分五裂,而后,受伤的身躯呈于诸人眼前。
薄年惊声抽息,移眸不忍观望。
卫免大踏步进来,目睹此状,眉宇间愧意浮起:“司大人是为了将那些人全引到自己身边,才……”
“外面如何?”薄天问。
“除了我和司大人早先商量好要纵放出宫外的那拨人,已经清理干净了。”
薄光再从袖囊取出止血的药粉,边挥手洒落,边以幽冷声线道:“明亲王谋图大位,携孺人白氏深夜进宫刺杀圣上,逆罪滔滔,天不容赦,人人得而诛之,若有顽抗,格杀勿论!”
八三章 '本章字数:426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2…22 13:44:53。0'
明亲王当然不会束手待毙,那位不懂武功的白孺人得以同行不仅是为了给天子疗毒,还负责撤退时的烟幕掩护。
娶了一位来自茯苓山庄的夫人,便是有这个好处。
小太监阿保武功极高,鸾朵依靠与生俱来的巨力,薄天依仗对战经验的丰富,两人联手方与之打成平手。
卫免率众围攻明亲王,从殿内打至殿前广场。
清理宫内战场完毕的高猛、程志赶来,守候在主子身后。薄光命这二人平抬起司晗移至内殿,专心救治,无心理会外间一切。薄年趋步跟去,从旁协助。
无人关顾的白果正可出手。
当女子为了心爱的男人时,所迸发出的勇气和魄力超乎想象,她怒瞪受明亲王命令守在皇上身后的林亮,一声怒吼:“王爷危在旦夕,你还不快护着王爷撤离!”
林亮一怔,瞥了瞥身侧不知何时又度昏迷瘫软的皇帝,深知在这样的情形下携其共逃绝无可能,但若弃之不顾,事后必遭王爷责罚……
林护卫的纠结不过刹那之事,白孺人再发怒吼:“林亮,你再迟疑,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她话音未落,林亮已飞身而起,扑向窗外主子方位。
胥允执与卫免的武功伯仲之间,一时难分高下,其他侍卫不敢贸然对他痛下重手,只是恃众围堵以备随时接应上峰。林亮的突如其来,成功将这个包围圈打开了一个缺口,他不顾尊卑一手握住主子胳臂,大喊:“白孺人,就是这时!”
白果扬手,将攥在手心的那枚烟丸投出,呛辣的气味弥漫诸人眼前,林亮扯着主子趁势翻上墙顶,按预先设定的路线撤离。可惜,不懂武功的白果无法紧紧跟随,被掩鼻追来的鸾朵点倒在地。
阿保本也欲趁乱劫走主子,无奈不曾事先服下解药,眼力、脚力俱不能随心所欲,冲向龙榻的途中,被追来的薄天一掌拍中后心。
“不必追了。”烟雾稍散,薄天扬首见欲冲去追缉明亲王主仆的鸾朵,扬声道。
“为什么?”鸾朵蹙眉,想起司晗危重的伤势,百个不甘。
薄天眯眸淡笑:“他不走,刺杀君上这个罪名还不好坐实不是?”
“可他逃了,不就能为自己辩解?”
“对他来说,百口莫辩的处境更加悲惨。”
“什么意思?”苗寨小姐可不买别人故弄玄虚的账。
薄天看向卫免:“你与司晗布置得如何?”
后者颔首:“等到天亮,他们便会高举反旗,支持明亲王自主为帝。”
“太好了。”薄天目投窗外,“不必等,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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