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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俯首,面如死灰。
“不行!”
她一惊,一手掩上胸口,瞬间以为是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疾喊出声。
“鸾朵不得无礼!”小姑奶奶,这可不是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苗寨。司晨目眙自己胆大包天的小姑,“还不快向皇上赔罪?”
“我……”鸾朵僵直着身子,视线从身侧的薄光,挪向那方的司晗。
“朋友,坐下。”薄光微声道。
纵然你如何替我们不平,如何惋惜,为了年事已高的司相,为了恁多条性命,我们亦没有更多选择……她后悔昨日未将这些话传达给这位好友,若她“仗义直言”,今日便是司哥哥和自己的死期。
慎太后浅笑吟吟:“鸾朵小姐,你方才的不行,是何事‘不行’?是大燕的酒食不好?还是歌舞不妙?”
“都不是。”鸾朵小姐偏不走太后铺来的台阶,“是皇上的话不行。”
瓦木倏然立起:“鸾朵放肆!”
“我没有说错,司晗不能娶别人!”
司晗面色一冷:“鸾朵小姐,君前不得戏言,莫在皇上与太后面前将那些平日里的玩笑话当作真有其事。”
“玩笑?”鸾朵眉梢傲扬,“你敢说那是玩笑?”
司晗瞳心内警告重重,声落千钧:“当然是你径自误解的玩笑,你可在事后问问你的兄长和嫂嫂,那是不是我们开惯的玩笑……”
“什么玩笑?”兆惠帝挑眉,“朕倒想听听。”
“皇上,只不过是……”
“不过是你发誓要娶我为妻的玩笑?”鸾朵柳眉倒竖,“你敢赖账,我就敢杀你!我们苗人的儿女敢爱敢恨,我如果自己杀不死你,我苗寨的兄弟姐妹也会一起杀你!”
五五章 '本章字数:3731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8 08:29:00。0'
在那个瞬间,薄光和司晗的目光第一次交汇,同样的讯息闪过两人眸际——
鸾朵几乎是救了他们的命。
“这……”慎太后怔了片刻后,望向司晗,“晗儿,这是真的么?你与鸾朵小姐订情?”
司晗面色空白了片刻,低首:“微臣惭愧。”
“惭愧?”鸾朵美眸大瞠,“与我订情让你抬不起头么?哥哥,你容许别人这样说你的妹妹?”
“……”瓦木大图司心中叫苦:倘若真有其事,做大哥的当然不能容许,当下的问题是你在虚张声势啊,我的大小姐,“眼下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待你冷静再详说这事。”
“大哥。”司晨婷婷立起,“虽然你们从未向我透露过你们两心相许的丝毫,但如果鸾朵所说属实,我绝不允你负她。”
魏昭仪旁观了多时,眸光轻飘飘投向对面薄光,悠然笑语:“护国郡主与司大人的兄妹之情,天都城内无人不知,这个时候不为司大人说句话么?”
薄光迎向这双美眸,也察觉到因对方此语四方递来的视线,道:“事关个人情感,薄光不好置喙。但司……大哥和鸾朵都是薄光衷心喜欢的人,我衷心盼望他们能够得到幸福,与心爱之人比翼双飞。”
“你果然是鸾朵的朋友。”鸾朵重拍她的肩膀一记,“我为了朋友可以连命也不要,我的朋友为了我,当然不会站在负心的男人那边。”
瓦木总算度清了情势,深知当下只有顺着自家大小姐的故事演绎下去,正颜道:“司晗,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果你当真与我的妹子两情相悦,我会祝福你们。可是,你若对我的妹子有任何轻视之心,我绝不答应。”
“莫急着动怒,瓦木图司。”兆惠帝唇噙浅笑,“这是一桩郎才女貌的好事,莫因一时意气酿成悲剧。司晗文兼武备,仪表出类;令妹明媚绝色,天真爽朗。贵族与司相本就是姻亲相系,如今加上加亲,岂不是一段千古佳话?”
瓦木面有困窘:“皇上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实在是……”
“实在是如何?”鸾朵螓首偏扬,“我不过是不准自己的男人娶第二个女人罢了,这可是天经地义。他敢动那样的念头,我一刀下去,让他再也……”
“鸾朵不得妄言。”司晨轻叱。
鸾朵浑未经意,施施然站出列来,向当间的太后和左方的天子施了个苗族揖礼,道:“大燕的太后和皇上,我鸾朵没读过汉人的书,不懂那些男人荒唐无罪、女人奉献有理的歪道邪说。左右今天鸾朵一定要失礼于两位,我把话撂在这里,这个男人我要定了,他敢娶别的女人,我就敢将自己下半辈子的惟一目标订成追杀他和他的妻子儿女。”
群臣、宫妃尽相愕然。
“太后,皇上,鸾朵告退。”她高高昂首,负手离场。
……
今日列席者算是开了一回眼。
美丽出奇的异族少女,对于追求情爱毫无羞怯,对于独占男子毫无避讳,这等的辛辣悍烈,在在令在场女媛暗里啧叹,男子望而生畏。
“皇上,请恕瓦木的小妹失礼之过,瓦木愿代她受罚。”瓦木走离座席,行至御前长揖。
兆惠帝淡哂:“令妹不似你曾在天都城专攻汉学,如此随心奔放,正是苗人天性,朕不怪她。”
瓦木一身恭敬:“多谢圣上宽广的胸怀。”
“司爱卿。”兆惠帝看向当事者,“鸾朵姑娘对你用情至深,你当珍惜才是。”
司晗起身,敛袖首:“微臣率军出征,却沉湎儿女私情,愧对天恩。”
“朕早听说在你受伤期内,是鸾朵小姐悉心照顾,你方得痊愈。如此朝夕相处,互生情愫也是人之常情。朕就玉成这段良缘,你回去好生筹备,待太史局择定良辰吉日,便迎娶鸾朵小姐进门罢。”
司晗摇首:“皇上,微臣……”
“司大哥且莫辜负了鸾朵小姐的盛情。”薄光启齿,“鸾朵一个女儿家,凭借一腔热诚当众示受,若司大哥执迷不悟,置她于何地?”
“光儿说得对极了,人家女儿家都那般热烈,你若再作推辞,便枉为男儿了呢,司爱卿。”兆惠帝笑道。
“……是。”司晗低应。
“如此甚好。”兆惠帝大悦,“司爱卿非但平安归来,还喜获一位知心佳人相伴,为这桩佳偶天成的千里姻缘,诸卿举杯同庆,祝贺司爱卿罢。”
“恭喜司大人,贺喜司大人……”
“祝司大人和鸾朵小姐百年好合……”
“贺司相喜得佳媳,祝司相早得金孙……”
这此起彼伏的祝贺声,将司家父子簇拥其中。
“我第一眼见他时,觉得他晴朗得宛若一轮冬日的晴阳,过后方知他的光辉并非慷慨地向任何人施放。你太奢侈,竟然浪费了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不知何时,魏昭仪坐在了薄光身侧,喁喁细语,状若叹息。
她唇畔笑漪清浅,问:“昭仪娘娘是在说皇上么?”
魏昭仪淡淡凝眸不语,晌久,仰首一盅佳酿入喉。
她径自走出席位,向诸人包围中的男子行去,道:“各位,司大哥久病初愈,不可饮酒。今日不如暂且放他一马,另择时候畅饮。”
“护国郡主,咱们知道你与司大人兄妹情深,司大人不能饮酒,您来替饮如何?”工部侍郎郑厥中趁着三分酒意,高声道。
她嫣然:“也好。”
“不行。”司晗锁眉,目色暗郁,“你也是病愈未久,不可饮酒。”
她一笑:“无妨的,我不过是受些风寒……”
“我来喝。”有人一把夺去她指间的酒盏,一气豪饮干净,竟是去而复归的鸾朵,但见她恣意放声,“各位,今日是我鸾朵最高兴的日子,我先干三大杯!”
薄光一呆。
鸾朵向她送个鬼脸:“朋友莫嫉妒,我今日住在你府中,回去后再与你大醉到天明,这会儿就让我和这些初识的朋友喝个痛快。”
这个朋友,是怕她亲耳听到司哥哥与另外一个女子订婚的讯息后,有意一醉么?这个朋友……其实有天地间最细腻的心灵呢。
她笑得感激,笑得钦佩,却不知她的面上种种,始终没有逃过另一双比魏昭仪还要置身事外的眼睛。
~
“朋友,我知道你们汉人皇帝的话说出口以后就成了不能违背的东西,但这也是个好事,我替你看着司晗,管保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打他的主意!”
鸾朵虽是千杯海量,但回到薄府时,眉眼间仍氤氲起些许醉意,进入梦乡前,反复对薄光这般叮咛。
她苦笑,为这朋友覆严锦被,撤宝钩,撒罗帐,蹀躞举步间,依次将那层层的纱幔放落,将自己隔绝在外,遗世独立,方坐到窗前,透过嵌在轩窗正间的琉璃,遥眺那弯冷月。
这个夜晚,就这般度过罢。
“四小姐。”不知过了多久,薄良来到窗下,“司大人来了,问您见不见他。”
她一僵。
“四小姐?”
“……见。”她捏紧十指,“良叔看好周围,府中诸人不得近此一步。”
“老奴明白。”
而后,门声轻动,那个清瘦的男子无声步入。
“司哥哥……”她泪蕴眶内,不敢移眸。
他掀足,慢慢来到她身前:“小光,抬头看我。”
她摇首:“司哥哥,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他伸臂,将她纤薄的双肩揽住,“你明明放下了所有仇恨,却为了我的父亲归来,救父本是我的责任……”
“我若从未从尚宁城归来,司相也不会受到连累,沦为制衡我的工具。”她脸儿贴着他的锦丝袍面,终于放肆流泪,“司哥哥,我好想你,想我们在白云山山谷里的那个家……”
他忍着目际湿意,捧起她的脸儿,三个月的光阴,竟然将它削得连他一只掌也不及:“你可以回到那个家的,现在就可以。”
“……嗯?”她凝着泪眸,乍疑乍惑。
他微笑:“把这座天都城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