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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西昔不喜欢程嘉禾的一点,每场考完,她都喜欢拉着别人对答案,搞得别人都厌她,说她太重视成绩了。
西昔也有些不想说,程嘉禾极会看人脸色,立马就噤了声,西昔一向敏感也奇怪,以程嘉禾如此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女,何来如此之多的小心翼翼?就怕程嘉禾因此不高兴,又拉着她说些别的。
程嘉禾听着西昔的话,却是喝了一口橙汁,而后淡淡的跟西昔说起了自己的事情,这是西昔头一次听她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
“我的家,我爸爸是老四,我有三个伯伯,还有一个叔叔,我还有两个姑姑。”程嘉禾说着,西昔听着,“我的三个伯伯都是做官的,叔叔虽然不是多高的官,可是在教育局工作,也是很多人巴结的对象,我的两个姑姑都嫁的极好,名门大族,都生了儿子,过的很是风光。只有我的爸爸是个商人,没什么地位,有的只是大把的钱,供我这些伯伯叔叔姑姑们有事没事的拿走挥霍。”
“叔叔伯伯都生了儿子,算是为家里传宗接代,我爷爷去的早,奶奶一直撑着这个家,算得上是个人物。奶奶一向都很疼我的堂兄堂弟们,却从来都不疼我,也不疼我的妈妈,就因为我妈妈生不出儿子来。”
“我是我们家里的独女,哥哥们都很疼我,弟弟也晓得我是女孩子,过的不容易,处处让着我,我的爸爸更是将我视作掌上明珠,对我是极其疼爱的。”
“我知道我家里只有一个空壳子了,我的二伯没事就往我家里跑,找我爸爸要钱,他喜欢赌钱,出去赌钱又不知道有点戒心,多少次喝了人家的东西。”说到这里,又跟西昔解释道,“都知道赌钱的时候,就算是喝东西,也要喝自己带的才安全,在人家家里赌钱,还喝人家家里的茶,都没想过是下了蒙汗药的,你说他是有多蠢?”
“可是就是这么的蠢啊,都不知道自己签下的几十万的欠条是怎么回事,却还是不长记性,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家骗了,就又来找我爸。那么多钱,又是我爸爸的亲兄弟,就算是看在我奶奶的面子上,我爸都不能不管他。我妈妈心里虽然不愿意,可到底大度,从来都不计较。”程嘉禾说到这里,眼里有一丝讽刺,这与她平时活泼而又毫无心机的样子是判若两人的。
西昔突然发现,她的孩子气,她那洋娃娃一样的外表,其实也都是一种伪装而已。
“我的小姑生的很漂亮,可也没什么检点的,在外面养男人,手里钱不多又好面子,喜欢讲究排场,就喜欢找我爸要钱。”
“我奶奶最疼我的大堂兄,可我大堂兄是个什么都不会就会闹事的草包,可笑的是,所有兄弟姊妹里,大堂兄却是待我最好的,那是真心实意的待我好,而不是像我的姑姑伯伯们那样,是为了我家的钱。”
“这个家,全都靠我爸我妈赚钱养着,可是凭什么我奶奶要偏心?凭什么要看不起我家里是经商的没什么社会地位?”
“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既然是生做了女孩儿,很多地方都比不得男孩,可是看看你的大堂兄他们,没几个真的有出息的,你就要做最有出息的,这个家的将来要靠你来光耀,这些人的将来要叫他们全都靠你养着!”
自此为止,西昔终于听懂了,也懂了程嘉禾的行为。
“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他们那副贪婪虚伪的嘴脸。西昔,你知道吗?有一次二伯又来找我爸要钱,开口就要二十万,我从房间出来,就站在楼上骂他,我骂他早就该死了,还活着做什么?可是我二伯都不敢说我,更不敢骂我,就那么站在楼下抬头瞪着我,明明都要气死了,可就是什么都不干说,因为他有求于我爸爸!因为他想要我爸爸的钱!”说到这里的时候,程嘉禾居然就已经笑了出来的。
程嘉禾喝的明明只是橙汁,却像是已经醉了一样的,她的声音不高,西昔坐的位置又偏,没人听到她说的什么,只是突然被喊到名字,要她出去唱歌的时候,程嘉禾又换上了平时那副毫无心机却又精明的笑脸,笑着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又低下头,附在西昔耳边悄声的说道:“西昔,你是个好女孩儿,所以我友情提醒你一句,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不要轻易的拿真心来对一个人好。包括我在内。”
☆、暗里着迷 054 算是馈赠?
程嘉禾就像是一个肇事司机,给了西昔这样大的打击之后,由着她自己慢慢的消化裂开的伤口,自己不负责任的跑开了。
好一会儿过去了,西昔看着程嘉禾,她正拿着麦克风唱歌,脸上的表情随着歌词与音乐声情并茂,好似刚才对自己吐露混乱家族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好似那个在某个时刻软弱了的女孩儿根本就不是她。
西昔看着她,都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利用了。
为什么程嘉禾不对其他的同学好,只对她好,西昔想起来了,因为前一次年级考试,她的成绩就在程嘉禾之前十个名次那里。
有一次,程嘉禾曾经说过,她学习一向都喜欢定一个目标,她喜欢以人为目标,自己就每天盯着那个人,告诉自己要超过她,就会成功。
当时程嘉禾这么说的时候,西昔根本就没有想太多,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就是程嘉禾嘴里的目标,还笑着问她下次期末考试目标是谁,当时程嘉禾笑笑,变了个鬼脸说道:“等成绩出来了,你就知道了。”
还有以前一个女生曾经八卦过,说程嘉禾初三的时候,找了班主任调座位到班里一个学习比她好的女生那里做同桌,两人关系好的很,天天一起,程嘉禾最喜欢缠着那个女生,那个女生也经常给她讲题,到了后边的一次考试,程嘉禾的成绩超过了那个女生,而后,就换了座位,再也不理那个女生了。
她都以为程嘉禾绝不会这样对自己,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太过在意名次与成绩,便也以为程嘉禾亦是如此,跟自己亲近,只是纯粹的友情。却不想原来真的不是这样的简单。
若说只是这些她根本就不会相信的话,那么而刚刚,程嘉禾亲口对自己所说的,就是告诉西昔,事情就是这样。她以西昔为目标,接近她,亲近她,待她好,全都只是为了在这次考试以自己为跳板实现一次学习上的超越。
那样复杂的家庭,那样大的压力,西昔也全然理解了,为什么程嘉禾愿意在着种很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玩心计了。别人无关紧要的,恰巧是程嘉禾万分必要的,说到底,也都只是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大家庭,生为女孩儿的她,无奈,却还是要争一口气,证明自己比兄长弟弟强,不叫周遭的人看不起。
而最后的那一句提醒,当真算是对自己付出真心来对待程嘉禾的,一份来自于程嘉禾的馈赠吗?
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不要轻易的拿真心来对一个人好。
西昔觉得有点可笑了,她还没被男人欺骗过感情,倒是先被一个比自己还小几天的女孩子给骗了感情,真的是有些丢脸啊。
到底还是她太浅薄,到现在还看不穿这世间百态有多凉薄。
不过没事,还是要感谢程嘉禾,以亲身实践告诉了自己这个道理,叫她长了记性。幸而她不是程嘉禾口中的那个二伯,被骗了一次之后,还一点也不知道,生活有时候,是会给你下蒙汗药的。
程嘉禾笑的好像一点也不是那个有万千心计的女孩儿,她是要强的,也是坚强的,这样的女孩儿或许真的活的太虚伪太累,可是,并不是谁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可以有什么样的生活的。
也并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在不如意的时候,还能笑的好像一切都十分完美,这才是一个人的坚强。
并不是你不快乐就一定在脸上写满悲伤就是不做作不虚伪,而是你是怎样的人,你该做怎样的事,你的环境要求你如何做人处事才能活的好,你就怎样去做,不在乎你这样做别人怎么看怎么批驳,这才是真正的不做作不虚伪。
程嘉禾懂,所以她这样做。
也不知道是哪里触动了自己,也许是一样的想要证明自己,不想被人看不起;也许都是带着面具疲惫的活着却依然要开心的笑——在这一点上,其实程嘉禾做的比她好。
她突然觉得,其实她们两人有惊人的相似的地方。所以此刻,纵使知道了自己被利用了,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一种“堪寻平生一知己”的喜悦。
西昔从角落里站起来,朝着程嘉禾走过去,在程嘉禾错愕的以为西昔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骂自己的时候,西昔却是牵起了她的手,而后在她耳边耳语,程嘉禾此时更是错愕的眼神,在跟西昔的眼光对视的时候,瞬间转化成笑。
在其他人不明所以的注视下,程嘉禾丢下麦克风,丢下唱了一半的歌,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手牵着手,当着班长的面翘掉了聚会,打开包间房门的时候,程嘉禾回首对着盯着他们看的同学喊道:“大家今晚尽情HIGH!我买单!”
话一落音,一阵欢呼中夹杂着不屑或者其他各色眼神,程嘉禾这一次没有把他们看土豪的眼神放在心上,而是反客为主的拉着西昔跑开了。
半个小时以后,两个女孩儿提着各色红酒白酒跑到了临近的一个音乐喷泉附近,也不管冷不冷,也不管路人看不看怎么看,程嘉禾动作熟练的打开酒瓶,递给西昔一小瓶度数不低的伏特加,自己也给自己开了一瓶,而后大口的灌酒:“比比酒量怎么样?成绩不太跟你比,但是我的酒量可是一定比你好的!”
西昔也学着程嘉禾大口的灌酒,可毕竟就没喝过,头一口就呛到,很没面子的捂着嘴咳嗽起来,引的程嘉禾大笑,饶是如此,她平复下之后,还是又小心的喝了口酒,说道:“乐意奉陪!”
只此一句话,不夹杂其他,她要比,她就奉陪,程嘉禾看着西昔真诚的眼神,那个叫做心脏的位置一片温暖触动,自此之后,程嘉禾认准了西昔这一个朋友。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