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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
六公主殿中。
六公主急的直挫手,在殿内坐立不安,几次反复起身,又坐下,最后,她霍的一下起身向外走,身后,小宫女一脸紧张的拉了她的衣袖,“公主,公主您要去哪,公主,您不能出去!”小宫女这会是使了全身的力气,恨不得扑过去把六公主给拽住,她看着六公主愤怒的眸子,苦口婆心的劝着,“公主,皇上有令,您不能出去!”
“滚开。”
“六公主,您三思啊。”
一殿的宫女太监跪下去,拦在了六公主的跟前儿——
皇后娘娘可是明令,若是敢让六公主出这个宫殿半点,她们这些人统统没命!
所以,这些人跪在这里拦着,一半是真心为着六公主的,另外的一半,自然是私心为了自己。
万一六公主走出去,帝后盛怒,顶天就是斥责六公主一顿好了。
他们这些太监宫女可就不同了啊。
说不得连小命都得丢了!
六公主气的一脚踹翻身前的小太监,可同时,她也走不出去。
坐在椅子上,六公主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看似坐在那里生气,实则她的脑海却如同一台计算机般超负荷高速的转了起来,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陪着容颜在等新人迎亲的,可新郎吉时不至,别看当时她一脸笑意的安慰容颜,实际上她心头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妙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沈博宇对这门亲事的看重!
沈博宇为了迎娶容颜,暗地里做了很多,很多。
事到如今,这马上就是迎亲,拜堂。
若非事关性命,真是到了生死一线之际,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容颜落下这个笑柄的。
之后,容颜被皇上两拨的人宣进宫,当时她就张了张嘴,很想出声劝容颜点什么,可她几次看着容颜,话都到了嘴边儿,却只能是咽下去,她能和容颜说什么?说让她别进宫吗?要是这件事情真的和宫中,和她的父皇有关系,她这话说不说都一个样儿,结果是一样的啊,她在心里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伸手挠了下自己的头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起身,几名小宫女一脸紧张的看过来,“公主……”
“你们出去打探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突然要宫禁。”
“公主,咱们宫殿出不去呀。”外头皇后娘娘派了人守着呢,任何人许进不许出!
六公主有些无力的一屁股又坐回去。
出不去啊。
容颜在哪里?
这个问题不止六公主在想,差不多整个宫中晓得这件事情的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包括……皇上。
半个时辰过后。
皇上在看到一脸黑色,低头请罪的张副统领时,脸色大变。
他双手撑了桌角,怒目看过去,“你直接带人过去,他们怎么会逃走的?”
一介妇人,老人。
怎么可能会在他手中禁军逃脱?
还是说……皇上越想越怀疑,阴鸷的双眸看向跪在地下请罪的张副统领,“是你放了他们?”难道,是禁军中有人被他那个好侄子给收买,故意徇私,放走了宛仪郡主父女?他双眸带着戾气,死死的盯着满头冷汗的张副统领,“说,是不是你把人给放走的?”
“皇上息怒,奴才绝不敢徇私!事实上等到奴才赶过去的时侯,宛仪郡主和陈老爷子已经不见了人。”
“当真?”
“奴才不敢隐瞒!而且,当时奴才直接令人搜府,只有惶乱不甘的下人,宛仪郡主和老爷子都不见了。”
这么说来,是他的命令被人泄漏了?
他冷笑着看了眼张副统领,“朕若是发现你有半点隐瞒,朕诛你九族!”阴森森的话语听的张副统领全身打了个冷颤!他半点不敢迟疑的又磕了一个头,“主子,奴才恳请主子让奴才将功折罪,去全城搜人,他们一定走不远的。”顿了下,他一咬牙,直接道,“还有,还有宫中的刺客,哪怕她真的能逃出宫中,也绝不可能出的了城门,请皇上允许奴才亲自去捉拿刺客!”
他的话说的是铿锵有力,如同金石落地,极是有力。
皇上却是猛的眼底露出一抹精芒,哈哈大笑了两句,“好,好,不愧是朕看重的人。”他一手拍在桌子上,随即整个人站直,全身上下一抹杀气流露,“朕允你带禁军五百,捉拿……刺客归案!”话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皇上似是在想什么,最后,他眼中杀机一闪,冷声道,“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张副统领直到走出御书房的门,双腿还是软的。
即为自己侥幸逃过这一劫,又为着容颜母女几人寒心——
之前皇上可是亲自应下的这门亲事!
而且,陈老驸马这么多年疯疯傻傻谁不知道呀,能做什么对皇上,皇家有害的事儿?
无双县主是皇上亲自封的。
即救过皇上,又是太后的救命人,还间接救了四皇子一命……
这眼看着就要嫁给沈世子,能犯下什么滔天大罪,让皇上恨不得斩立决?
用力的摇摇头,似是这样就能把心底多重的想法给抛开,而后,他大步离宫。
各人有各人的职责。
不管容颜那些人怎样,他现在的职责就是捉拿,刺客!
御书房内。
皇上再次大发雷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针对的是宫中禁军的另一个副统领,是带着人在宫中搜人的,在大半个时辰过去之后,容颜不但没逮到,竟然还变相的折了几个兄弟进去,周副统领脸色惨白,跪在地下,头也不敢抬,“属下失职,请皇上降罪。”
“降罪?朕砍了你脑袋的心都有!你个废物,饭桶!”
带着那么多人,而且还是关起宫门来随意的搜查。
竟然,连个女人都没能逮到。
“废物,饭桶,没用的东西!”皇上气的走上前,一脚朝着周副统领踹了过去,正中他心口,他一声闷哼,似是受了内伤,嘴角一抹血线溢出来,他却是动也不动,“属下该死,请皇上息怒,皇上龙体为重——”
“朕看着你们,哪还能保重?”皇上阴冷的眼神盯着跪在地下的人,“朕给你半天时间,给朕去找人,若是找不到,朕摘了你的脑袋!现在给朕滚,滚滚滚!”一连几个滚字出声,周副统领是脸色骇然的磕了几个头,躬着身子退出去,直到离了御书房半响,走了好远,他才身子晃了两晃靠在了一株树上,嘴一张,一口血如同箭般的喷溅而去。
他的身后,两名心腹脸色大变,“大人——”
“没事,走吧。”周副统领摆摆手,眼底有一抹阴厉闪过,今个儿这事,不能善了啊。他转身,看了眼御书房的方向,想起皇上眼神里的杀气,周副统领心头一横,恨恨的跺了下脚,“走,继续搜!”他就不信这么多人竟连个女人都搜不到!
御书房又静了那么一会,门被人给推开。
走进来一脸忐忑,带两分不安的平西王,他对着皇上行了礼,也没出声,就踩着一地的茶盅,碟碗等瓷器碎片,默默的站在了一侧,直到,御书房里站了有两柱香功夫那么久,平西王被皇上阴霾的眼神看的极是不自在,再加上他心头的确有些事情是心虚,不禁就心头有些不能自在,心头乱跳了两下,他实在是忍不住,先开了口,“皇上,不知道宇哥儿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皇上竟然强硬的要求他中止这场婚礼?
是,他也听说了,宫门外安乐侯容二老爷以死为谏,力阻这门亲事。
理由很简单,也很老套——重孝!
哪怕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平西王心里却是极为的斥鼻——
安乐侯要是有这么一个胆量,他也不用等到这么久,熬到上任安乐侯死之后他才以借爵的方式承爵!
再加上他突然收到的皇上的密召,想来想去,能让安乐侯彻底豁出去大闹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皇上允许的!
甚至,是皇上暗中鼓动,给了他这等行事的勇气!
可要是这样说起来,平西王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好用了,为什么啊?
之前他一再的反对这门亲事。
他平西王府未来的王妃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个女人?
但他人小式微啊,他亲娘太后,他兄弟皇上都力挺那个混小子,甚至还绕过他直接赐婚。
好吧,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娶亲的当儿,又来这么一回……
皇上是不是觉得耍着他很好玩呀?
不是不是,就是耍也绝不可能会是这样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么想着的时侯,平西王一边小心的和皇上对话,一边则在心头快速的转了起来,或者,牺牲几个宫中的暗线,查查这件事儿到底是怎么个由头,看看是不是能从中获个利什么的?他一边想着的时侯,一边就听皇上没什么好气的问他,“那混小子呢,你可按着朕的吩咐,给他喂了药?”
“皇上放心,要是您给的药效有用,他最起码会在床上躺个三五天。”
皇上一听这话摇了头,“三五天不成,你回去再给他喂一回,朕看,他这次得在榻上躺他个十天半月的了。”他之前说让沈博宇在榻上躺个三五天,是想着快刀斩乱麻,直接把容颜诳进宫中,先把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至于别的什么法子,到时侯再说好了。
他是一国之君,难道沈博宇还真的能为个女人和他闹翻么?
可现在,容颜在宫中消失。
好像是能飞天遁地一般,而宫外,宛仪郡主父女又似凭空消失……
事情没成,他是半点不想让沈博宇在这个时侯醒过来。
到时侯更麻烦!
皇上看着一脸疑惑,故作平静的平西王,隐隐有些头疼,届时,沈博宇清醒过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怎么收场?
他已经有些不敢相像……
当然,这些想法也只是在皇上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就就心硬如铁。
他是皇上,他是这个江山的主人!
他看着平西王,一字一字道,“朕不希望你这里出什么差子,你可明白?”
平西王心头微顿,低头掩去神色里的复杂,“是,皇上。”走出御书房,他看着紧紧掩上的御书房的房门,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为什么他觉得今个儿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