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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谁?是不是木匠来修东西,忘了带回去?”
“那是他吃饭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忘记!虽然如此,也没办法强说是犯人带着锯子来找绢枝的。带把旧锯子当礼物——破天荒的,还没听说过。”
“神津先生,你真会说笑。”
最上久心里虽然不服,但是顾虑对方的面子,只好这么说。
“假如你的推理正确,浴室的电灯亮的理由实在令人不解。那么慎重布置密室的犯人,居然会漏掉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关于这一点,会不会是稻泽扯谎?也许是因为他听到自来水流出来的声音,所以才把电灯开开的吧。”
“也可以这么想。那为什么没有他的指纹呢?”
“不一定每个人都用手指头去开灯,你大概看过那种上下操作的开关吧!也可以用手掌打开,那样操作也很方便。”
“不错。那暂且就认为是因为稻泽听到水声觉得奇怪,所以才开浴室的灯。不过,凶手为什么要让水流个不停呢?”
“凶手的手法虽然很慎重,但是难免有疏忽的地方。是不是为了冲洗血液,才让水一直流不停?”
“为什么怕血流出来?凶手并不想藏匿尸体,也不打算把行凶的现场布置成第二现场。那么即使浴室里面血迹斑斑也没有关系。随便把尸体的头和手脚弃置在浴室的凶手,为何对血液那么神经质?会注意到把浴室由内反锁,以防别人发现尸体,为什么对自来水和电灯却毫不在意?尤其是浴室内外都有电灯开关。”
“神津先生,这好像走马灯,议论的恶循环。”
最上久露出不悦的神情说道。
“对不起。我从以前就被人讥为希腊的诡辩论者。”
恭介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最后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凶手为什么要这麽辛苦地把那么重的尸体带走?如果喜欢刺青,照第三件命案的手法剥皮就好,不是省事得多吗?搬运又不是两三下的工夫。照你的推论,凶手把尸体裹起来放在庭园待那么久,为什么庭园里头没有血迹?到底凶手是怎么处理血迹的?”
“这个……”
最上久缄默不语。恭介用道歉的口吻继续讲。
“到现在为止,我好像是一直在找你的推论的毛病,其实是得陇望蜀的心情,根本上我认为你的推理非常高明,只要稍微修正部分小缺失,马上就可以判明真相。”
“那就对了。我再怎么花心思想把完整的理论组织起来,也只是纸上谈兵,对我来说,要想得比刚才说的更详细,实在无能为力了。”
空气似乎凝结停滞了。最上久郁郁地一直抽着烟草。
“听松下君说,你把这件案子比喻成下棋的残局,你对下棋有兴趣吗?”
“嗯——我自己摆了一盘下到残局的棋。这是我的作品。”
最上久说话的声调透着几许高亢,显然心情好转了,他从抽屉拿出一本杂记簿给恭介看。
恭介看着棋谱五分钟,就说起解法。最上久发呆地盯着恭介的脸。
“神津先生,你下多久的棋了?这么轻而易举就解开这局残棋,可不是外行人哦!”
“学生时代非常用功。”
“我们来下一盘看看,怎么样?”
“领教,领教。”
两人隔着棋盘对坐。外行的研三,也感到双方你来我往,杀气腾腾。恭介挪动棋子的手指微顿,最上久打出的棋子则发出巨响,一副声势浩大的样子。
双方使出浑身解数,战况激烈。想以一手定天下的最上久强硬地由右翼展开大反攻。恭介原本固若金汤的阵营立即溃散,将棋完全孤立无援。不过,最上久的将棋同时也被四面包围,危在旦夕。
“到此为止。”
把棋子放回棋盘,恭介沉稳一笑。最上久松了一口气,一面拭汗,一面回答:
“哎!神津先生,你的棋力实在很高强。第一次遇到业余的高手。如果你那个棋子车,不走到那里,不知道谁胜谁负!”
恭介微笑地行礼示意。
“有句话说——败将不谈兵,不过能和你下棋,我觉得很难得,下一局棋胜过百年知己。”
接着,又天南地北闲聊了三十分钟。恭介在其间问了一句话:
“最上先生,你会不会画画?”
“怎么问起这个?”
“哦——那边那栋建筑物看起来像间画室。”
“哦,因为以前的屋主是个画画的……现在,我把它改做化学实验室。”
“是这样哦!难怪了,您是学应用化学出身的。在做什么研究呢?是不是可以让我参观一下?”
“以前做一些氨基酸、葡萄糖,不过是为了战乱的时候做来吃的,没什么值得参观的玩意儿。”
恭介不再强求,就起身告辞。
“非常谢谢您。我想有机会再来拜访。”
“随时欢迎。”
最上久客气地答道。
恭介步出大门,缄默地走在初冬的街道上,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垂着头,两眼的目光好像望着不存在于世上的东西。
走近荻窪车站,研三忍不住问起:
“神津先生,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我知道了。明天下午一点到警视厅,我会在你哥哥的办公室公布凶手的名字,失陪了。”
说完,恭介转身往回走去。
第十八章
翌日正午,研三坐在警视厅哥哥的办公室里等侯恭介。仅仅两天的时间,神津恭介解开了密室的谜底,看破博士行动的秘密,连最上久完整的假设也找出破绽,如今他表示真凶已经在掌握之中,这使得研三对于案子可以完全解决,毫无疑义。
“还没来吗?这次该不会轮到神津先生发生什么意外吧!”
“可惜他身上没有刺青,把他杀掉也不能剥皮。”
“你别急——我在想,神津先生是不是正在烦恼想不出答案?”
“怎么?”
“因为最上久的理论非常完整。至少有关这件案子,比警视厅任何一个人的推理都还高明,神津先生的推理也不能比他更好,也许觉得没面子,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概不会吧!” 棒槌学堂·出品
“要立大功,谁都可以……但是我们一定要有证据才行。推理方面已经足够了,希望这次神津先生能够找出决定性的证据。”
虽然带着开玩笑的口吻,但是松下课长依然无法掩盖心中的焦虑。
一点整,恭介才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恭介看起来脸色发青、头发蓬乱、眼睛充血,和他平常大不相同,穿着也显得漫不经心。
“辛苦了。请坐吧!”
松下课长拉了张椅子,请他入座。恭介坐进深椅,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知道了。”
“到底是谁?”
“你们大概不会相信,怎么可能是他……”
恭介睁开双眼,注视两人的脸,尖锐地说:
“凶手是最上久。”
松下课长像被雷击似的,瞬间不能言语。但是,很快的,脸上露出轻蔑而怜悯的神情。
“神津先生。”
说话的声音顿时变得带有职业性的口吻。
“我一向很敬重你。但是对于你的判断错误,觉得非常遗憾。绢枝到晚上九点还活着是毫无疑问的事实。至于最上久从九点到隔天早上九点都关在拘留所里头,我想这件事你应该不会忘记。该不是想侮辱我们日本警察吧!”
“不,我的推理绝对没错。”
恭介的声音像冰一般的冷漠。
“那么给我们看看可以相信的证据。把他的不在场证明推翻,我就相信你所说的,把他送上断头台。”
松下课长一点都不让步。
“嗯,好。第一,请你把银座的洋裁店‘蒙娜丽莎’的女店东河畑京子调来侦讯吧!”
“神津先生,有句话我先说在前头。最上和京子在一起是下午三点到八点之间。就算这段时间内他的不在场证明有一点漏洞,也不能证明他是杀害绢枝的凶手。”
课长不厌其烦重新强调他的逻辑推理。
“是的,我知道。没关系,请赶快叫她来吧!”
大概是被恭介充满自信的态度压倒,课长马上按铃。
“石川君,很抱歉。请你马上到银座的‘蒙娜丽莎’把河畑京子带来。”
对刑警交代完毕后,课长把回转椅又转向恭介这一边。
“我派人去接河畑京子,在她来之前,还有一段时间。这中间,请你把断定最上久是凶手的理由说一遍吧。”
“好,我一定据实以告。首先,我认为他杀人的动机很强。至于他不在场证明这么完全,我觉得很怀疑。你刚才说,他在那段时间被关在拘留所的监狱里面,的确没有比这个不在场证明更令人信服的了。就这点来讲,臼井良吉在第三件命案也可以排出嫌疑犯之外。这三件杀人案,很明显地是由一个人计划实行的,虽然臼井并不是第一件及第二件案子的凶手,但是他对于破案却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第一,他发现在有乐町有个女人和绢枝长得一模一样。暂且不去追究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反正做那行的女人,也不会说出自己的本名。有决定性影响的是,那个女人身上有没有刺青,很可惜的,并不知道。不过那个女人绝对不是绢枝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在想,会不会是传闻在广岛因为原子弹爆炸而牺牲的珠枝,其实还活在人世呢?只是她现在下落不明。这件事实对破案有非常重大的启示。
“第二,臼井确认当晚稻泽的行动和他自己的供词相符。他和稻泽之间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所以他证实稻泽两手空空逃出来的话靠得住。他的证词和稻泽的证词相互补足,丝毫没有矛盾的地方。
“接着是稻泽这个人,我和他见面以后,他给人的印象是个单纯、没有什么想像力的人。虽然侦探小说里面经常形容罪犯具有双重性格。但是像他这种乖乖听从绢枝的话,半夜跑到她家,把绣了自己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