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世间事,有头必有尾。
尘埃落定之日,也是你我恩怨得解之时。
只不过,你我的恩怨,至死方休。
仿佛听到尖锐的利器插入身体的声音。
血汩汩的流的声音。
心,碎掉的声音。
不觉得疼,反而是解脱,我累了,欠的债,亏的情,一并全还了你。
如果,有来世,希望我们不再相遇。
如果相遇,希望——
你,不是你,
我,也不是我。
远处隐隐的似乎传来一声低吼——像野兽临死的咆哮,那么绝望,那么疼痛——
“顾惜朝!!!!”
我听到了,却无法回答,身子沉重的倒下,摔落在一片黄沙泥土上。
一声叹息,低的连我自己都以为那只是临死的幻觉罢了。
狠狠闭了闭眼,掐灭了手中的烟,丝毫不在意那烟头灼伤了我的手指。
这便是前世的我们么????
这便是前世的我们么!!!!!
看,赐官,多么讽刺。
命运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明明相隔千年,我们居然又绕回来了。
我还是要处心积虑的要杀你。你还是傻傻的往我的陷阱里跳。
一成不变,多么可笑。
什么狗屁命运!!!
水流声停住了。
我往浴室那边看,正好看见那个家伙用我的毛巾胡乱地擦着他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原本一丝不苟梳成的汉奸头(某非汗……赐官:你懂啥!!这叫流行!!这是少爷头!!你看看东卿的发型那才叫……”被东卿横过一眼静声鸟~~)被揉得乱七八糟的搭下了额头,却意外的增添了一份稚气的感觉。
突然想到了大漠上那满身沧桑的男子,有点恍神。
“哎呀?东卿,你居然那这种要吃了人家的眼神看人家~~” 肉麻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语调,成功的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人家会不好意思啦~~”那家伙看到我的时候眼睛蹭地就亮了。一深一浅的两个酒窝露出来,溺死人的笑容——却绝对的不安好心。“你竟然这么喜欢你的赐官哥哥,那我让你好好看看好不好?”他凑过来,便往我身上粘,一双手不规矩的想爬上我的脸。那眼中的火焰……猪都知道代表什么意义!
这大清早的,这个随时发情的混蛋!!(本来想打猪的……没敢打,怕被PIA)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皱眉,一声不吭直接就一抡胳膊往他脸上呼过去。
没想,却被抓了个正着。
他按住我的手,笑得很是嚣张,一口白牙碍眼的利害。“这实在不是一个好习惯哪,东卿。”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却整个人趁机贴了上来。唇迅速的擦过了我的,然后飞快地退开,立在门边,甚至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狐狸!!接触到我怒火的目光,他夸张的抚抚自己的胸口,火焰在眼中慢慢的一点点熄灭。
“这样才有力气干活么。东卿,要知道,我可是干白工,好歹也要给我点甜头尝尝的,是不?” 他又回复到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周大少。
懒得理他。
似乎也觉得唱独角戏没意思,他讪讪的摸摸鼻子,穿好了衣服,就要往外走。
却又像想起来什么,停住了脚步。
“东卿”他顿了顿,没有回头。语气却突然正经起来了“相信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会和你一起扛,即便死了,我们也不过奈何桥不喝孟婆汤。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说谎,否则,我会心痛的,嗯?”
他低声说完,顺手捞起放在沙发上的外衣,走出门去。
我有点发呆。
他知道了什么,或者察觉了什么?
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说?
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其实,你知道的,你知道我要杀你,你知道对不对?
却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些话?
你嫌我的心不够痛么?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我下了床,依在窗边。
看着从小楼里走出的你的背影。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你回头扬手,在上海灰色的晨雾下,我却清楚地看见你灿烂的笑容。
意气风发的,仿佛什么都不足让你畏惧和退后的笑容。
只是,不用再过多久,你还会对我这样笑么?
或者是恨我入骨—— 一如千年之前。
对不起,赐官。
只是,我已没有办法停手。
我也不忍再听你心碎的声音。
所以,这次,让我杀了你。
远处,仿佛传来深深的叹息声。
千年轮回,我还给你的,不过一声叹息。
鲍望春靠坐在床上。他的头微微垂下,露出雪白细长的一段脖颈,阳光透过竹帘温柔的洒落在他身上,镀上淡淡的一层金光,安宁祥和的让人以为他睡着了。只不过,偶尔颤动的细长的睫毛暴露了这个人不过是在假寐——脑子里飞速转着的是早上罗建安汇报给他的资料和情报——他的副官虽然称职,但是要说独挡一面还远远不够格。
一阵风悄悄地钻过帘子,调皮的打了个转,溜了个圈便消弭不见。初秋的广州午后,按理应该是闷热难耐的,可让人奇怪的是这间屋子里却清凉如水,很是怡人。
鲍望春微微抬手触摸自己的眼——
自从他的眼睛看不见后,周天赐越发对他呵护有加、关怀备至。就像这间屋子,先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大大小小的家具都被撤的差不多,只简单留了几件必须的,而且棱角处还被细心的包上了一层厚厚的绒布;床头的窗户也细心地被挂上了新的竹帘,遮住了白天热辣刺眼的阳光;甚至每天,这屋子的拐角处都会被放上一盆冰块用来降温消暑。
他还从没被这样伺候过。心头虽有些甜蜜,更多地却是无奈。有时候他都受不了这种过度的……爱护,让他老是错觉他哪里是瞎了——根本就是全身瘫痪了。其实,根本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只不过眼睛看不见了,他还没那么懦弱,会因为这个被轻易打倒。没了眼睛,他还有手可以用,还有脚可以走,还有耳朵可以听,最重要的,他的脑子还可以动。
所以,他不需要别人怜惜他,没那个必要。
瞎了的鲍望春还是那个鲍望春,不会有任何改变。
只不过这么想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不但赐官,连那个愣头愣脑的罗建安也跟着讲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碰触到自己脆弱的神经似的。再这样下去,他就算本来没事,也要被他们的态度逼出事来。得找个机会和这些人好好谈谈,不要总把他当易碎品一样小心宝贝着。
他受不起。
正思忖间,门轻轻的被推开了。
声音不大,鲍望春却立马敏锐的抬头向门口看去。说起来,他眼睛瞎了之后,身体的其他感官倒犀利了不少,也不知道这该不该叫因祸得福?
“谁?”
没有声音。
“……罗建安?”鲍望春试探问道。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他这个副官会过来。周家的人不得到赐官的允许绝不会擅自来打扰他,——而赐官,前些日子因为自己和他端掉了日本的那个化学仓库,形势陡然严峻起来,虽然表面上还勉强撑个风平浪静,私底下各方势力已经波涛暗涌,一触即发。要不这几日赐官也不会忙得团团转,白天见不到人影不说,连晚上也常常是到半夜才回来。
——广州其实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你怎么一天到晚老惦念着那个小鬼头啊。”来人不满意的嘟囔着。鲍望春虽然看不见,但是完全能想象到那个人脸皱成包子,嘴角委屈的下垂,两眼水汪汪的像个被人抢走了糖果的孩子样。嗅到了空气中那一丝隐隐约约的酸味,鲍望春心里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这吃的哪门子飞醋阿。
“赐官?”很好奇,他今天怎么会回来的那么早。
“东卿啊,你就不能表现的稍微高兴点么。亏得赐官哥哥我今天累死累活赶完手中的活跑回来陪你哦。”周大少的口气有些哀怨——最近实在累惨了他,就连他标志性的酒窝都快笑不出来了。“对了,这是特地请卿姨给你熬的酸梅汁,很清凉解暑的,喝喝看?”一碗散发着丝丝凉气的酸梅汁被递到面前。
鲍望春眉尖蹙了蹙,“酸梅汁?”
伸手去端,却磕在了碗沿上,差点打翻在地。
“小心。”捉住那个人的手,周天赐心中就像被一把钝刀在慢慢的磨,一刀一刀,又是一刀。那双眼睛……曾经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眼睛,如今却是一滩死水。不敢再看,周天赐低下头,语气却是异常的嬉皮轻快“东卿,干脆我喂你好了~~”——还好,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不、要。”小孩一字一顿,手慢慢却坚决地抽回,依然顽强的向空中摸索。笑话,他鲍望春眼睛瞎了没错,手又没断,喝个汤都要别人喂?
心底里暗叹一口气,周天赐把碗放到鲍望春手中,他的东卿,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骄傲,这么倔强阿。
捧起碗,鲍望春没说话,只是端到口边,浅浅的抿了一口。
冰镇过的酸梅汤,清清凉凉,一口下去,却是意外的甘甜。散发着凉气的汁液顺着喉咙蜿蜒到胃里,然后那透心的凉气便一点一点散发开来,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