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陶子睡得迷迷糊糊的,会闻到些许熟悉的香味,偶尔醒来,便会发现她所倚靠的,是严庄……
出殡那天,骆东勤私下里找到她,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说吧。”骆东勤此人,和骆东程完全是两种人,陶子还是看得清的,而且,他的表现,真的像个儿子。
骆东勤犹豫片刻之后,道,“这几天来看妈妈的人,有些是和骆家没有交情的。”
“是,当然。”陶子自然知道得很清楚,和骆家有交情的没有几个来过。来的人中,除了童氏的颐朵夫妇,她知道是代表陆向北来的,其他人,还真不认识了,只听说还有军区的,那军区的就是冲着宁晋平面子了。
骆东勤苦笑了一下,“算了,可能那些人你根本不认识……”
“你到底要说什么?”陶子完全搞不懂他的意思。
骆东勤最终却摇摇头,“当我没说吧,有些事是命数,如果自己没有问题,也不怕考验,自身有问题,也怨不得别人。只是,桃,以后好好保重。”
陶子点点头,只觉得骆东勤这话说得奇怪。
骆东勤再次苦笑,转身忙去了。从一些人际关系,他已经嗅到了不利于骆家的信号,他大哥到底是低估了宁震谦……本想跟陶子说说,能否在可能的范围内尽量保全骆家,毕竟,他是骆家的人,但是,话到嘴边,怎能出口?他无法开口去求人,而且还是自己所爱的女人。林芝这次的事就已经让他无法再陶子面前抬头,他不能再自毁脸面一次,还是,宁可有骨气地折断吧,更何况,腐竹空心,断了未必是坏事……
林芝下葬那天,有人考虑到她的脚,便提议她不用上山了。
在她犹豫间,宁震谦却做了主:去!他背上去!
当然,她最后没有要他背,而送葬的队伍本来就走得慢,她慢慢吞吞的,正好跟得上,而宁震谦则在她左右,始终不离。
“来,我们牵一下!”一只温软滑腻的手握住了她的。
她侧目一看,竟然是左辰安的妻子夏晚露,她仅仅见过一面而已。夏晚露的眼睛里,充满着友好和善意。
“谢谢。”陶子轻道,没有拒绝夏晚露的好意。只是,她的母亲去世,宁震谦所有的关系都来参加葬礼,还大老远的从北京来,这是将她和他看成怎样的关系?
她看着蜿蜒的人群,左辰安、萧伊庭等好几个熟悉的人头在攒动,甚至,还有宁至谦……
而这些人,仅仅只是来送葬的,林芝下葬后,便又要匆匆赶回北京。
她觉得有些怠慢了,对夏晚露说着抱歉。
宁震谦却在一边轻道,“跟他们有什么抱歉的?!要欠也是我欠着人情!我来还就得!让他们走吧!”
夏晚露轻轻拥抱了一下陶子,“虽然我们算得上初见,可是我很喜欢你,觉得跟你很投缘,希望和你成为朋友,只是我们彼此的朋友,和男人没关系!还有,我读过你的书,从布达拉到天堂,很喜欢,是你的粉丝!你不要嫌弃我!”
“怎么会……”夏晚露热切的友好,倒让陶子觉得难为情了,怎能拒绝?
“那就好!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发,来个从北京到天堂,我跟着你走完剩下的半个地球!记得下次一定邀上我!”夏晚露挥挥手之后,被左辰安牵走了。
下山途中的左辰安斥责她,“人家母亲刚去世,悲伤着,你在这瞎扯什么?”
夏晚露却郑重地反驳,“人,最悲伤的时候不一定是哭的,需要的也不一定是陪着哭,瞎扯有时是一种比较好的方式!”
“所以你觉得你安慰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人家又拐走大半年?去剩下的半个地球?你让老大怎么办?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有你这样不懂事的吗?”左辰安虽是斥责,眼里的温柔和依恋却是不减。
夏晚露哼了哼,“不知是谁许我草原海滩,到现在还没兑现,我只好自己寻伴去了……”
……
幸福的人,即便拌嘴也是蜜里调油的,陶子和宁震谦却站在烈日炎炎的山头,看着送葬的人一个一个地下山,最后,只剩了他俩,宁晋平夫妇,和骆东勤。
“爸妈,你们也回去吧,我再留一会。”宁震谦对父母道。严庄这几天以来,什么话也没跟陶子说过,这时候看着陶子,眼圈却是红红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返身和宁晋平走了。
路上,问宁晋平,“晋平,我真的做错了吗?我真是把主动权交给桃桃,希望桃桃选一条她不后悔的路……”
宁晋平摇摇头,“世事的发展不是简单的对错,至于后不后悔也不是绝对的。如今这条路,似乎儿子苦,桃桃也不轻松,但是,你又焉知另一条路是怎样的?难道桃桃又不痛苦吗?有时候有的过程是必经的,即便你不让桃桃选,可能他们也会走上这条路,而你当时让她选,只是加速了桃桃的决定而已,毕竟,无论哪个女人摊上这事也忍不了,更何况莫忘还是一个特殊的孩子。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当矛盾激化到顶点的时候,必然分,而分开后痛定思痛,才有合的可能性,这跟古代乱世局势是一样的理……”
“我跟你说孩子!你跟我说打仗!”严庄听了他的分分合合就不耐烦了。
宁晋平只好住嘴,看着妻子这一年多以来迅速苍老的模样,想着这好好的一家变成这般模样,他如何不难受,只是,这世间最难左右的就是人的感情……
第266章 跟我回北京
更新时间:213…7…29 22:11:42 本章字数:5548
烈日炙烤下的山头,仿似头顶的天空和周围的树叶都烤得滋滋作响一般。
宁震谦举了一把伞,遮在陶子头顶。
新垒的墓前,是三人肃穆而立的身影。
最终,骆东勤先转身,片刻的默然后,道,“先下去吧。”
陶子没有吭声枳。
宁震谦这时也说了话,“天气很热,先下山!”
他没有等陶子点头同意,把伞收了,直接半蹲到她身前,把伞塞给她,拉着她的手越过肩膀,便将她背上了背。
陶子还要说点什么,宁震谦却迈开步往山下走,边走边说,“伞撑起来,晒得受不了。这”
陶子终于放弃,什么也没说,任他背着下山,同时,把伞撑开,遮住自己,和他。他一个特种兵,日晒雨淋如同家常便饭,又怎么会怕这点太阳?不过是怕她晒着罢了……
这一路下山,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他的脚步声,和树叶的沙沙。
又是他的背……
她的一生,有多少个重要的时刻,是趴在他背上?
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骆东勤一步一步落在了后面,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袭来。
这两个人,无论分开还是在一起,都共有一个世界,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那个世界,旁人费尽心力也无法懂得,而他们自己,却一句言语也不需要,便能融入内里,严丝合缝,无一丝不恰,可分明,那两人是如此的不同,无论外形性格还是爱好,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想着之前宁震谦不顾陶子意见强行背她下山的情形,似乎也看明白自己和宁震谦的不同……
宁震谦一路轻轻松松背着陶子下山,上车后尽管马上开了空调,可温度也没有马上降下来。
她的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披散的头发也黏在了一块。
他暗暗叹息,她这头发,又长了些了……
没有马上开车,伸出手去,将她的身子微微翻转,让她背对着自己,而后,以指为梳,在她发间穿梭。
当他的手指触到她头发的瞬间,她头皮一麻,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刚想回过头去,他手指一按,又将她的头固定住……
她没有再动,或许,是回忆在脑海里和此刻重叠,或许,是因为他指尖的力量太坚定,或许,是因为发丝的撩动,让皮肤如喝水一般清爽,又或许,什么原因也没有,只是因为那是他的手,他的指,他指尖的温柔……
只是,分明他触摸的是她的发,为何眼眶会热?会湿润?渐渐的,窗外葱葱郁郁的绿色一片模糊……
上一次给她梳发是什么时候了呢?他的记忆亦在脑海里反复重放,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那个胖乎乎白生生的小丫头,那个在他面前悬着一颗泪随时都会掉下来的小丫头,那个六岁,在他离开的时候哭成泪人的小丫头……已经这么大了……而且还曾为他的妻,曾因为他而遍体鳞伤……
他不知道人说的一梦千年是多长的时间,他这一梦二十年,仿似一瞬之间……
她的发,还和当年一样柔软,而他的手指却更长更粗糙,他给她编辫子,她的头发老不听话地从他指尖滑脱出来,就像当年一样,他的手指亦笨拙如当年,梳发这件事,真不适合五大三粗的他,可是,他却不愿放弃,也不气馁,到了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要给她梳发,还是仅仅贪恋自己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的感觉……
最后,终于在她脑后编成了一个麻花辫,没有皮筋绑,他便注意到后座的酒瓶。
这几天的白事,买了好些白酒,车上还剩余有,包装上便有红丝带。
他向后俯身去取了两根来,在她发辫上一圈一圈缠紧,最后系了个结。
“好了。”他有些不舍地松开手,再把她鬓角汗湿渐干的发丝理理齐。
她不知道他给自己扎了个什么发型,用手摸了摸,好像绑得挺紧,便随它了,不会比六岁时的发型更丑……
睫毛还湿湿的,被他锐利的眼神捕捉到,那黑亮亮的,如水滴一般欲坠的瞳光灼着他的眼。她的侧脸,没有了头发的遮挡,如瓷一般细腻柔白……
“囡囡,想哭就哭吧……”他记得,自从林芝去世,她还没哭过,他记得,她分明是个爱哭鬼啊……
她望着前方,缓缓摇头,不想哭,只是觉得难受,很难受而已……
“开车吧。”她轻轻地道。
故作轻松的声音,压抑的表情,让他心里也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