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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自见他的那一刻开始,便是由了性子说着那些言不由衷的话。
站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里,她再一次的感到了孤独。
他曾是她全部的世界,即便在没有重逢的日子里,即便他远在边关的日子里,她都因为心中有他而不曾害怕。就好像置身茫茫大海,却能望见遥远的灯塔,无论风雨多么可怕,无论夜晚多么黑暗,冥冥之中,她都有着坚定的方向,朝着灯塔的所在勇往直前。
而今,她站在这里,却再也看不到灯塔的光亮了,那么,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孤身漂泊的她该怎么办?她垂着眉,心痛如绞,她真的从来没想过灯塔的光会有熄灭的一天,哪怕真的从来不曾再与他重逢,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孤单难过,因为至少,他会是她生命里最温暖的记忆,而现在,连那仅存的温暖也变得冰冷了……
也不知道自己傻站了多久,只见客厅渐渐重新变得整洁干净,而他,卷着袖子走到她面前,“我说你傻站在这干啥?不是叫你去洗澡吗?”
见她仍是不动,便扯去了她披着的外套,直接抱起她就往浴室走。
一进浴室,他便打开水,脱去了她的睡衣,取下喷头往她身上冲水。
他脸上认真的表情让她恍然明白,他要洗去的,其实是章之黎的印记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不在乎这个……
只是,她是干净的,不需要洗!
她双手抱胸,躲着水流倔强地往浴室外跑,被他一把揪住,一声喝斥传来,“站住!老实点!”
站住?老实点?
他把她当成敌人了还是俘虏了?
面对她含怒的眼神,他微微一怔,才道,“别闹,站好别动行吗?”
而后,将喷头重新挂回了原位,一只手将她环抱,让她无法再乱动,另一只手则拿了毛巾给她洗澡。
倒并非很用力,只是洗得很仔细,每一寸发肤,乃至每一个趾缝,都没有放过。
也不曾对她有轻薄之举,只是认认真真给她洗澡。
好不容易待他洗完,水一关,她便从他怀里挣脱,自己用浴巾随意一裹,回了卧室,钻进被子里。
给她洗澡的同时,他也浑身湿透,脱了衣服稍加冲洗后才出来。
第一眼便见到她头发湿漉漉的就睡了,眉头便习惯性蹙起,找了吹风出来,走到床边给她吹头发。
暖风一袭,她皮肤上便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下意识地想躲,被他按住了头,“天大的事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置气!多大的人了这还不懂?”
别的暂且搁一旁,这句话却是没错的,天大的事也不能苦了自己,如果生病了,又是一个人惨兮兮……
她闭上眼,任由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
闭着眼睛,有许多的好处。比如,可以胡思乱想而不被人洞察,可以在想流泪的时候不让眼泪溢出来,还可以……不见不想见的人……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吹风机的轰鸣声,在嗡嗡地响。
在头发吹得半干的时候,他的声音穿透吹风机的轰鸣传了出来,“昨天遇上的那个老人,她有病……”
陶子一听,心里立刻翻滚起来,用力一扯被子,蒙住头,将他的声音阻隔在外。
他拿着吹风机,微怔,试着再叫了一声,“囡囡……”
被子下的人毫无反应。
他坐了一会儿,再没说话,放下吹风走了出去。
良久,听得被子外不再有动静,陶子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同时,眼泪也哗哗直淌。
他到底知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知晓芊琪这个人的存在呢?
前女友的母亲有病,所以她这个现任妻子就必须以别人未婚妻的名义出现?为什么这让她感觉自己是小三,破坏了别人的感情,所以无法在世人面前抬头?
她一直在控制着自己别再和芊琪做比较,可是,现实能不那么残酷吗?在她已经卑微得如同一只小蜗牛,退守着自己那方寸小屋的时候,还要将她这仅有的小屋也击得粉碎,逼着她从壳里出来,一次次地看清楚她和芊琪之间的差别,却连身份也不能得到公开……
在被子里默默地流着泪,默默地自己擦泪。
曾经以为,糖糖哥会是她一生的护佑,只要有了他的保护,便不会再有哭泣的时候,却不曾想,到了最后,他,竟然是她眼泪的源泉,自与他在一起,流的泪竟比过去几年还多,且每一次,都是自己疗伤,自己拭泪……
他的脚步声再一次近了,她不想他知道自己在哭,蒙着头,拼命忍了,假装睡着。
听得他在床前停住了脚步,不知他要干什么,屏住呼吸等着他说话。
然而,他却一句话也没说,伫立片刻后,忽然来揭被子。
她不能再装下去了,探出脑袋来,怒道,“你要干什么?”
“睡觉!”他一脸倦色,往床上挤。
她抓紧被子,不让他得逞,“你可以去隔壁睡!”
他脸上的不悦立显,“那是你朋友睡过的!”
“那我去!”她摸索着,在被子里想把浴巾整理整齐。
就这一耽搁,便让他钻了空子,他身手敏捷地跳上床,挤进被子里,并且顺势将她搂住,而后一用力,便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宁震谦!你无耻!”她怒骂,这个男人,真的把她当成这方面的工具吗?“别碰我!”
他亦有些怒了,“我碰我媳妇!怎么就无耻了!”
媳妇?她觉得好笑,现在想起她是他媳妇儿了?不要逼她旧话重提!“宁大首长贵人多忘事,你怎么又忘了我是章之黎的未婚妻了!”
他等使者她,眸子里的光都绿了,“昨天的事,事出无奈!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什么未婚妻不未婚妻!别再跟我提章之黎这个名字!别忘了!结婚证上还写着我们俩的名字!”
“那就把它换成离婚证啊!”陶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愣住。她发誓,之前其实她从没想过离婚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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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第140章 四月物语
更新时间:213…7…22 22:1:42 本章字数:6356
宁震谦也愣住了。
惊愕、痛楚,同时在两人胸口碰撞、翻滚、膨胀……
陶子的泪,刹那间就飙了出来,“离婚”这两个字亦是她不能承受的痛,说出来容易,可她的心又有多坚硬,可以禁得住这两个字如针一般,一针一针扎着她的心?
而宁震谦,在惊愕,和胸口的剧烈疼痛之后,升起的,是足以将他燃烧的愤怒。
“军婚是不能离的!你别忘记了!”他怒喝一声,低头咬在她唇上,双手握住她的臀,便欲进入妩。
她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努力抗争,手足并用,踢他,打他,掐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讨厌做他解决生理问题的工具!
她这般拼了命的反抗倒是没能让他马上得逞,总不能对身下的她使擒拿手,只是,却更恼怒了。
几番僵持争斗之后哦,体力上相差悬殊的两个人终是分出了胜负,陶子怎能抵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终被他蛮横地刺入,过于巨大的他和不曾准备好的干涩摩擦,产生的不是浪漫和欢愉,而是疼痛,从身体到心口,都疼到无以复加…螫…
再没有从前欢爱时闭上眼享受时的陶醉,她睁着眼,瞪着上方这张充满愤怒和看不懂的莫名情绪的大黑脸,泪,倾泻而下……
僵直而麻木地任他驰骋,眼泪渐渐干涸,在他终于发泄完毕的时候,她哑着声音,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来,“你……这样的行为,比章之黎还不如……”
伏在她身上微微颤抖的他,身体一僵……
这样的语气里,含了多少怨和憎?再不是从前那个又嗲又糯首长前首长后的声音了……
心口顿时如利刃划过一般,剧痛涌出。
头埋在她肩窝里,双臂将她抱得紧紧的,心中千言万语,喉咙却如被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她,紧紧抱着她,真真实实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就在自己怀中,才能让那痛缓缓往下沉……
没想过强行要她,可是,“离婚”那两个字来得太突然,太迅猛,以致,让他丧失了理智……
然而,当一切结束,那些压抑在心口的痛却没有随着释放出去的欲望一起散去,反而,她嘶哑的声音,讽刺的话语,让那痛愈加清晰猛烈……
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懂得怎样将一支队伍训练成无坚不摧的精锐之师,懂得怎样在枪林弹雨中穿行将伤害减到最小,懂得如何将复杂的军事形势分析得清晰透彻,却独独不懂,人世间还有这样一种伤害,伤了她,亦伤了他自己……
并非没有受过伤,身上那些弹痕都在诠释着痛是怎样的感觉,然而,从不曾有一种像此刻这样,一直痛到了心肺深处,而这样的伤痛因何而来,又怎样才能将这痛化解,他亦茫然无措……
“你出去!”她嘶哑着嗓音。
默默在她身体里停顿,不舍,不愿,不肯……
然,却不忍睹她苍白的容颜,不忍睹她泪痕斑斑的脸,不忍睹她模糊不清含憎的眼……
呵……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的小囡囡会厌烦他,憎恶他……
终是从她身上爬了起来,下床,默默拾起了衣裤。
而她,则迅速从抽屉里找出一盒药来。
这药还是去年准备结婚时买的。
彼时的她,把他当偶像一般崇拜和热爱,凡事以他为天,虽然渴望与他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也渴望有他的孩子,但是因为心中有太多的不确定,所以,准备了这药,怕他万一不想要孩子,自己可以事后弥补。
本来以为,再也不会有吃它的时候,没想到,还是躲不开这一天……
取出药丸来,没有倒水,就这么硬吞了。
从浴室里出来的他正好看见她吞药这一幕,心头一紧,喝问,“你吃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