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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武十六年(西历1665年)元月,随着平地一声春雷,中华朝迎来了她的第十六个年头。在这一年的正月,香江、扬子、汾水、康定四大银行正式受到弘武女皇的册封。四大银行的标志也随之改为红、青、黑、白四色如意。顶着御赐头衔的四大银行联名对外宣布成立银监会以规范银行业的操作。与此同时,内阁亦向国会递交了《中央银行筹建方案》进行审议。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为中华帝国央行的诞生做准备。但此刻又有谁知晓在后世的学者眼中四大银行受封的意义远远超过了央行成立本身,毕竟它代表了一个时代的降临。
当然没有任何人能完全猜测出未来将要发生的事,这一点就连来自“未来”的孙露也无法做到。历史就像一条奔腾不羁的洪流,你或许可以测量出她的流向,却永远无法肯定她下一刻会否乖乖地待在河道里。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哲人千年之前的缄言至今尤在告诫着人们胜与败、生与死,有时只是观察角度的问题。
正当中华帝国的帝都南京为鲜红的爆竹所覆盖的同时,远在大陆另一端的伊斯坦布尔,世界的颜色只剩下了白与黑。洁白的是积雪,漆黑的是丧服。在刚刚过的1664年,奥斯曼的宰相大维其科普鲁鲁在伊斯坦布尔的官邸中永远地闭上了那睿智的眼睛。这一惊变所产生的震动丝毫不亚于一年前奥斯曼舰队在印度洋上的覆灭。一时间亚非欧诸国纷纷派遣特使前往奥斯曼表示“哀悼”。然而让不少“特使”感到失望的是,奥斯曼的政局并没有因科普鲁鲁的过世而产生动荡。科普鲁鲁的长子艾哈迈德在第一时间继承了父亲的职位成为了奥斯曼的新大维其,而在另一边“伟大”的苏丹穆罕默德四世依旧待在后宫整日与美女厮混。一切的一切都使人们相信科普鲁鲁家族并没有衰落,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更为年轻也更为强壮的当家人罢了。原先的“悼念者”很快就变成尾随新大维其左右的“奉承者”。这可让新任的大维其不厌其烦。
从骨子里来说,艾哈迈德一直都是一个战士,宫闱的阴谋并不是他的喜好。但身为科普鲁鲁家族当家人的他却十分清楚为了家族的荣誉与兴旺,从今往后宫闱才是他真正的战场。特别是经过这一次的印度洋之战后他更是对战争对政治有了新的理解。正如奥斯曼的舰队在印度洋上败于中国舰队之手,在伊斯坦布尔科普鲁鲁却取得了胜利消灭了自己政敌。宫闱不需要骑士精神,也没有正邪之分,有的只是胜与败的差距。如果说之前的宫廷争斗需要靠同中国人作战来打击拥有海上力量的政敌的话,那此刻艾哈迈德需要的是同中国人讲和来恢复帝国的元气,从而巩固自己的地位。因为伟大的苏丹需要中国的丝绸来取悦他的嫔妃,而帝国本身需要足够的军队与时间来消化匈牙利的新领土。
“尊敬的大维其阁下,在此本官首先代表吾皇向令尊表示深切的哀悼。”华丽的弓形吊顶下龚紫轩双手抱胸优雅地向艾哈迈德鞠躬行礼道。身为礼仪之邦的中华帝国在外交上向来讲究“入乡随俗”,即到了什么国家行什么礼。当然对应的其他国家的使节到了中国也得照中国的规矩行叩拜之礼。倘若遇到什么重大的节日或活动需要三跪九叩那也得照着做。当然如果某国不服气或是觉得吃了亏,大可修改本国礼制来个六跪十八叩什么的找回面子。不过谁都知道这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的君主敢接受中华帝国外交官如此大礼。
“中华女皇陛下的关心让在下受宠若惊。其实家父生前也时常赞叹贵国女皇是位伟大的君主。”艾哈迈德微微欠身还礼道。随即转身向着龚紫轩身旁的一位戎装男子正色道:“这位想必就是印度洋舰队总司令施上将吧。在下久闻上将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大维其阁下过奖了。阁下而立之年便已南伐塞尔维亚,北征匈牙利立下赫赫战功。本座在海上可是久闻阁下大名啊。”施琅爽快地抱拳道。正如其所言,而今艾哈迈德俨然已经成了奥斯曼人心目中的战神,特别是在奥斯曼舰队全军覆没之后,艾哈迈德在匈牙利取得的战绩便显得尤为辉煌了。
或许是施琅直爽的性格符合艾哈迈德的脾胃,亦或是他本身就对军人存有好感。却见他裂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邀请道:“如果有可能的话,在下希望同阁下交个朋友。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谈正事。”
“完成女皇交予的任务是我的职责。不过在私下里在下十分乐意同阁下交朋友。”施琅语调诚恳地答复道。多年在海上漂泊的经历让他养成了直爽的风格,更何况眼前这位年轻宰相给他的印象也确实不错。
“两位真是英雄惜英雄。相信有如此良好的开端,我们接下来的会晤会更为顺畅。”龚紫轩老练地利用起了现场轻松的气氛。虽然他们这次所肩负的任务并不轻松。
依照内阁方面的命令,龚紫轩与施琅除了要在谈判桌上谋取军事重镇亚丁港外,还要迫使奥斯曼人开放印度洋乃至地中海沿海的一系列港口,并同意让中国在伊斯坦布尔设立大使馆。不过这些条件对龚紫轩来说都不是什么难题,真正让他觉得头大的是内阁竟然要奥斯曼派人到南京去请降。不用说这样一个充满天朝大国意识的条件一定是出自于现任首相大人之手。龚紫轩也完全能理解黄宗羲这么做的用心。大选在即,又有什么能比外藩来降更能鼓舞人心呢。但是作为一个拥有十多年外交经验的外交官,龚紫轩更知道这么做有多么的愚蠢。在与海外诸国的历次交往中,他发现割地赔款这一类的要求只要采取的方法得当,加上军事上取得一定的优势,一般都能顺利地达成目的。但像“请降”、“献俘”这一类的要求却往往会激怒对方以致于使谈判最终破裂。毕竟“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并不止适用于中国人身上。当然像征倭征朝那样的完胜就另当别论了,当整个国土都已丧尽时也就谈不上辱不辱的了。总之在龚紫轩看来,以目前中华帝国同奥斯曼之间的关系提出那样的要求不仅是不合时宜的,甚至还可以说是愚蠢的。
这不,双方在一番寒暄与商讨之后很快就将目光投向了那条最为“扎眼”的条款之上。而最先发难的是艾哈迈德的妹夫奥斯曼的现任海军统帅穆斯塔法上将。却见这位留着两撇不胡子的年轻将领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指着面前的议和书怒道:“作为奥斯曼的勇士我和我的士兵绝对不能接受奥斯曼的特使卑躬屈膝地前往中国投降!这是对苏丹陛下的羞辱,是对奥斯曼帝国的羞辱!如果你们中国人以为凭借着般坚炮利就可以让我们接受这样的羞辱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每一个奥斯曼的勇士随时随地都准备着为苏丹的荣誉为奥斯曼的荣誉而奋战到底。”
“阁下若是真有此心,作为女皇陛下的舰队愿意接受阁下的挑战。”施琅不甘示弱地回敬道。若非龚紫轩事先已经给过交代他这会儿的言语会更不给对方面子。
“穆斯塔法,你先给我坐下。”艾哈迈德沉声喝道。
“是啊,施上将请不要太激动。我想这其中可能存在误会。”龚紫轩连忙上前打圆场道。
“误会?”然而这一次艾哈迈德却发难道:“龚大人不会是想说这是翻译错误造成的误会吧。虽然两国语言存在着差异,但我相信我们负责翻译的官员应该不会在如此重大的文件上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
“那是当然。贵国的宫廷人才济济,自是不会翻译错文件。只是穆斯塔法将军或许在理解上出现了误会。”龚紫轩垂着眼帘故做小心地解释道。事实上他早已知晓穆斯塔法正是数个月前乔装打扮来阿巴斯同自己接触的那个特使。只不过对方既然装做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龚紫轩也乐得不点穿。他知道现在的关键并不是同艾哈迈德等人争辩谁输谁赢,关键是如何让对方找回面子。
“龚大人说我理解错误,那就请大人来为我们好好解释一下‘请降’这个词的意思。”穆斯塔法阴阳怪气地说道。
“如果光是从字面上解释‘请降’一词,阁下会出现刚才那样的反应是完全能让人理解的。”龚紫轩抬头冲着穆斯塔法微微一笑道:“不过两位要知道我中华乃是礼仪之邦,而‘请’字乃是礼貌用词,可没有任何让贵国卑躬屈膝的意思;至于‘降’字嘛,如果贵国不承认印度洋上的失败,我想我们此刻在这里的会晤也就失去了意义,不是吗?”
龚紫轩最后一句话明显带上了威胁的意味,穆斯塔法不禁在底下撰起了拳头。但一旁的艾哈迈德很快就阻止了他的冲动。只见这位年轻的大维其在听完龚紫轩并不算太高明的说辞后,欣然点头道:“这么说来倒是我们多虑了。”
“大维其阁下您别这么说。其实我朝希望贵国派遣使者前往南京也并非是为了议和一事。当然我中华在过去的两年中为了这声战争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民众需要朝廷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复,至少得告诉他们战争的结果究竟如何。而一张本着公平自愿原则签署的和约则是最完美不过的答复了。至于使者嘛,印度洋上的战争完全是英国人挑唆的结果,现在战争结束了,女皇陛下认为有必要修复一下中奥两国之间的关系。碰巧今年我朝将召开国会,并且女皇陛下也打算在今年召开一场博览会来请来自各国的使节与我中华百姓进行交流。试想这样一场盛大的集会倘若没有奥斯曼帝国的参与岂不是太过可惜了吗,甚至恐怕还会因此连国际二字都够不上。”龚紫轩鼓动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向艾哈迈德奉承道。
艾哈迈德终究还只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将领,被龚紫轩这么一吹捧自然是有些飘飘然起来。至于一旁的穆斯塔法更是毫不掩饰流露出了得意之情。这一切当然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