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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刚才看见几只毛虫聚在一起大吃特吃却不觉苍蝇拍以至。故而一时失态笑出了声。打扰各位,真实对不去。”坐在旁边的乔承雷拱了拱手道。
在场的众人当然听得出对方是在讥笑他们喂苍蝇。那个叫老六的玄衣男子立刻就来火拍桌子起身道:“酸秀才!你骂谁是苍蝇呢!”
“谁应骂谁。”乔承雷摇着纸扇悠然地说道:“海军在拉克沙群岛败得如此之惨,此地却还有人说什么仗打得越长就越能发财。岂不是连这叮在咸菜上的苍蝇都不如。”
乔承雷的话音一落立刻就引来一片“胡说!” “混蛋!”“汉奸!”的叫骂声。几个年纪较轻的看客甚至还想上去用拳头教训一下这个在此发布“妖言”的酸秀才。见此情形生怕事情闹大的韩半瓶连忙上前劝说道:“各位弟兄息怒,息怒。咱来此不过是喝两口茶歇个脚而已。若是闹起了事吧差役引来可就不好了。”
眼见韩半瓶出面为自己打圆场,又想到他刚才的表现。乔承雷对他的印象自然是好于其他人。却见他微微向韩半瓶颉首后,便起身要走。可在场的老六等人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后生一个肩部就封死了乔承雷的退路。一时间整个茶馆的气氛立即就变的剑拔弩张起来。然而乔承雷本人却丝毫没有惧色。事实上,刚刚辞职的他正愁没有发泄的地方呢。可就在这时从楼上忽然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呵斥道:“大胆!天子脚下,谁人如此放肆!
《命运的抉择》第三百十节 忧股市两士起争执 见女皇将军求帮助
“晚生乔承雷见过王议长、顾议员。多谢二位先生刚才为晚生解围。”茶馆二楼的一间雅舍内乔承雷恭敬地行礼道。回想先前在楼下的情况,此刻的乔承雷亦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些激动,若非眼前的这两位名宿派人出面为自己解围,事情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先是辞职,再是在大街上同人大打出手,乔承雷完全能够想象得到自己的这些“壮举”会把二哥气成什么样子。
“乔公子不比如此多礼,刚才吾等在楼上听闻公子的一番感言,觉得公子的见解颇为独到,故而才让人下楼看看。却不想遇到这等险事。公子真要是谢的话,就谢为公子解围的这符秦公子吧。”坐在窗边的王夫之神态谦和的说道。
“承蒙符公子仗义相助,请受小生一拜。” 乔承雷回头朝着为他解围的男子致谢道。
这是一个同乔承雷年级相仿的青年男子,从他那魁梧的身材和粗狂的面容上,都可以看出他是北方人士。不过这位符公子长相虽粗,谈吐却不粗。只见他一个抱拳爽快地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好了,大家也不用如此拘束,快坐下来说话吧。”王夫之一其一贯平易近人的态度相邀道。
明末之时中原的儒林本来就充满了焦躁和浮夸,进入中华朝之后更是越发的“逐利”。相比之下像王夫之这样能人以如沐春风之感的君子却是少之又少。乔承雷这日本是受了不少委屈,此刻在王夫之面前却也是把满腹牢骚都抛到了脑后,只觉得能在此地遇上这样的人物实在是自己的荣幸。
“在下刚才听公子在楼下说海军在拉克群岛惨败,不知道这个消息公子是从何处听到的?”这一次发问的是坐在最里端的顾炎武。虽然有关拉克群岛的战况他与王夫之多少也有些数。但刚才贸然听到乔承雷在楼下如此直白地说出了此事,两人还是微微吃了一惊。
乔承雷听顾炎武这么一问,以为对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当下表情严肃地取出了自己从报社带出的稿子道:“两位先生,有关海军在拉克群岛惨败的事在下是从几个水手那里听来的,这几个水手来自卡利卡特,据他们说言他们曾亲眼看见泉州号沉没在卡利卡特港之外。具体情况在下都写在这里了,只可惜报社的主编为了迎合小人拒绝发表此文。”
望着乔承雷愤愤不平的眼睛,顾炎武与王夫之都默然的低下了头。而一旁的符秦则与乔承雷一样对这样的事深感愤慨。却见他毫不忌讳的直言道:“先生,我们把乔公子的这篇文章发表出去吧。这样一来真相就能大白,百姓也就不会再受那些奸商的蒙蔽了。”
然而符秦得到的回答却是王夫之无奈的摇头:“就算我们把这篇文章发表出去,恐怕响应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吧。事实上,这些日子民间并不缺少相关类似的报道。朝廷也不忌讳郑森在拉克群岛战败一事。然而多数人对于战败这件事本身并不关心阿。”
“而农说的是,与其说是奸商愚弄百姓,不如说是人们本身的贪念在蒙蔽他们的眼睛。正如楼下那些白丁刚才说的那样,只要军队对外继续保持胜绩,一夜暴富的美梦就不会破灭。这种时候又有谁会去相信帝国海军在印度洋的惨败。”顾炎武跟着附和道。难得一次他并没有把过错完全都怪在商会身上,但他此刻的表情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失落。
听顾炎武说道这里,刚才还信心十足地两个年轻人立刻就泄了气。其实根本不用顾炎武点穿,光是看满大街上津津乐道于债券、股票交易的人群,任何人都能明白而今的中华朝已经陷入了何种狂热的状态。
眼见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顾炎武跟着又痛心疾首地说道:“咳~~朝廷重利,面间逐利。想我堂堂华夏礼仪之邦而今却是满地臭铜。为了个“钱”字。闹得父不父、子不子,简直连外夷都不如。想朝鲜、安南至少还尊礼仪廉耻,那些红夷还守十戒,我朝现在却是百无禁忌。”
“宁人,你我都十分清楚,这些变化早在前朝就有了。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有甲申灭国之祸。只不过我朝重利轻名,故而朝野上下才会如此无所顾忌。”王夫之苦笑着回应道。对于顾炎武的脾气他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但是此刻再怎么发牢骚,再怎么指责任心堕落都于事无补。身为一个国会议员王夫之更关心的是如何为外面狂热的气氛降温。最不济也该想出相关的应对之策来预防可能出现的混乱。想到这里王夫之不仅正色道:“不过不管怎样,若是继续放任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对朝廷社稷来说终究是一大祸害。我等身为读书人总不能坐视不理阿。”
“怎么?而农已经想出对应之策了吗?”顾炎武连忙追问道。一旁的乔承雷与符秦也跟着伸长了脖子。
“这个。。。其实在下目前也没有一个完全之策,不过在下想将现今的情况先奏明圣上。”王夫之想了一下道。
“奏明皇上?而农你认为女皇看了你的折子之后真会出面干涉股市吗?”顾炎武冷哼了一声道:“你可别忘了,什么股市、交易所、债券、股票可都是女皇一手缔造出来的。若非有女皇的圣谕,外头的那些个牛鬼蛇神又何以敢如此放肆。”
“宁人此言差矣,女皇当初开创金融业也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不可否认,我朝在短时间内能达到如此盛世,帝国的金融业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然而凡事有利有弊,利越大,可能弊也越大。而今我等所面对的正是金融业所带来的弊端。”王夫之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我等更该庆幸这弊端在我朝出现。若是将这些问题丢给后人,可能会更加危险。试想古往今来有多少弊政因"祖宗之法"的禁锢无法得以纠正。相信女皇陛下一定也希望能为后人留下一个没有隐患的良法吧”
“王议长说的是,女皇深处深宫并不清楚外界的情况,只要把事实的真相奏明女皇,相信陛下一定会出面处理的。”乔承雷听罢连连点头道。
然而顾炎武却显得毫不在意,去见他冷淡的说道:“而农,这世上本就不存在毫无缺陷的良法。更何况女皇可能比我等知道还要多也不一定呢。”
给顾炎武这么一说,乔承雷多少有点意外。他虽然知道顾炎武写过不少揭露朝廷弊端的文章,不曾想到对方竟对高高在上的女皇也如此不信任。当然王夫之对此是不会有什么惊讶的。却见他坦然一笑道:“或许吧,但不先试试你我又怎知女皇圣意呢?”
话说王夫之当着顾炎武的面决定上书试探圣意之时,南京城内另一个人此刻也在暗自揣摩着如何面见女皇陛下。此人正是刚从美洲回来的太平洋舰队司令托马斯。说起来自打驻留在美洲之后,托马斯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回中原了。这几年来除了维护帝国在太平洋及美洲大陆的制海权之外。托马斯机会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花费在了南美印第安复国运动上。虽然经过欧洲人一百多年的残酷殖民,原本曾有灿烂文明的南美印第安民族早已四分五裂。甚至连宗教信仰都日趋拉丁化。但在托马斯的努力下他还是联系到了一些意图重建印加帝国的部落。只是相比西班牙等欧洲国家这些部落的实力还虚弱得很。而托马斯心里也十分清楚美洲的印第安人想复国唯一的希望就在于中华帝国的扶持。若非如此那重建印加帝国不过只是在痴人说梦罢了。因此在安顿好相关的部落首领之后,托马斯便置身回到了中原,为未来的印加国寻求“保护人”。
正当托马斯站在大殿之外整理自己的思绪之际,身旁忽然传来了董夫人柔和的声音:“将军,请随妾身来。”
托马斯虽久居海外,但中原的规矩倒还是没忘记。却见他恭敬地用并不标准的汉语唱了个喏。便随着锦衣玉钗的董夫人进入了御书房。这一进书房托马斯立刻就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只见周遭布置装饰与孙露早年办公的书房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是地方宽敞了些,并装饰一些明黄的饰物。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托马斯的心情也随之舒缓了下来。却见他三步并两步的上前行礼道:“臣托马斯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托马斯,你可算回来,离上次一别也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