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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也不算是研究。在下只不过根据朝鲜的情况与中华朝做了一下对比罢了。如果没有对比,想来在下现在也可能像大人一样对中原的议会制度嗤之以鼻啊。”尹镛谦逊地说道。 正如尹镛所言,一个身处朝鲜的学者在看见自己的国家停滞不前时会感犹豫。而一位中华的学者也可能会对中华朝国力的发展无动于衷,因为他只看到原始积累下的苦难与不足。直到两者站在一起时,一方就成了另一方的镜子。“为什么他们是那样?”“为什么我们不这样?”当这些问题出现时,发展与停滞才会深刻地显现出来。然而对于此刻的朝鲜来说问题已经问得太晚了。
“哎呀,宋大人,您怎么还在这里呢?”门外忽然响起了刑部主事惊愕的声音。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两个平日里的死对手会在死牢里聊上那么久。却见他赶紧打开了牢门带着哭腔说道:“您这么做会让下官们很为难的啊。”
“啊,对不起。”见此情形,宋时烈不由讪讪地向对方致歉道。随即起身向尹镛说道:“尹大人,你在这儿先将就一下,我这就去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禀告给陛下。陛下一直以来都想谋求革新。他听了你的见解之后一定会放了你的。”
“谢谢你,宋大人。不过,陛下的性格你、我都了解。”尹镛说着望了望窗外的明月苦涩地笑道:“我可能连明日的月亮都看不到了。所以刚才那些话大人记在心里就足够了。”
宋时烈听罢先是一楞,随即明亮的眼睛亦变得黯然起来。对于王那刚愎自用的脾性宋时烈是再了解不过的了。要其认识自己的错误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尹镛清醒的分析甚至还会激怒于王。毕竟这分析中的一半错误都是由王一手造成的。想到这里宋时烈不禁哽咽道:“尹大人……”
然而尹镛却神色坚定地安慰说道:“宋大人请相信,我们不缺少忠臣,只是不知该如何对付外敌。”
命运的抉择 第二部 第二百七十四节 临大敌朝鲜忙党争 中华军月夜登仁川
事态的发展很快就印证了尹镛在狱中的预计。正如李朝之前的历次党争一样,士林派死死地抓住“谋反案”不放,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快刀斩乱麻的审理了解完了整桩案件。株连牵涉其中的官吏、亲眷、门生多达上千人。一时间整个汉城陷入了一片腥风血雨之中,周遍各道亦在此事件的影响下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相比还没弄清事件原委的地方,在李朝的首都汉城各种关于“元老派”通敌卖国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因此在五日后,即弘武十一年八月二十日,当包括尹镛在内的四十七名谋反首犯被押往刑场时引来了数以万计的老百姓前来观看。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的人们就像潮水一般从四周蜂拥而至用石块一路招呼卖国贼们上刑场。直至午时三刻,刽子手才将尹镛的头颅从他那满是伤痕的躯体上割下,与一干卖国贼的脑袋一同挂在了城门之上。然而还未等老百姓的欢呼声在汉城上空消散,一个惊天的消息却让刚要庆祝胜利的士林派从天堂跌入了谷底。
“什么!仁川港被中华军占领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殿之上朝鲜王李淏的咆哮声让在场的每一个大臣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就在前天尹镛等人的头颅刚刚被挂上城,任谁都不希望自己此刻去陪伴他们。然而正如朝鲜王惊愕于中华军的突然登陆一样。李朝的群臣至今也不能相信气势汹汹的中华军已经把剑抵在了自己的鼻尖。只听金弘郁略带不甘心地向郑尚庆探问道:“郑将军,这情况是否属实?以仁川那险要的地形,中华军的大船怎么可能驶入港湾?”
金弘郁的责问立刻就引来了其他大臣们的一致附和。正如其所言,仁川自古以来就是汉城的海上天险。其不仅外有大量地小岛做屏障,且落差极大。涨潮时海浪不停上涌,高达三、四丈,退潮时海滩又长达百里,所有船只有在涨潮时均可进港,退潮时则会全部搁浅。像中华朝那种吃水很深的海船平日里根本就没办法驶入仁川。因此朝鲜君臣从一开始就将防御重点放在了鸭绿江与釜山之上。却不曾想到现在首先受到攻击地竟是仁川。如果真如郑尚庆所言仁川已失,那汉城此刻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回大人。仁川此刻确已陷落。”郑尚庆痛心疾首地报告道:“据悉中华军是在八月二十一(西历9月15日)凌晨趁涨潮偷袭仁川的。包括守将朴名集在内地八百将士均已殉国。”
郑尚庆的回答击溃了现场朝鲜君臣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却见前几日立下大功的洪名溪当即便带着哭腔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就算是涨潮,以中国人的那些大船也是很难入港的啊。”
“洪大人。八月二十一那天是仁川一年之中潮汛最大的三天之一,所有中华舰队才能顺利通过关口。”郑尚庆铁青着脸解释道。显然这些饱读诗书的士大夫们并不了解与他们仅百里之遥的哪个港口的情况。
“这…这么说现在汉城不是危险了吗?”接受了事实地大臣们很快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处境。相比朝鲜王。这些臣子对于本国子弟兵们的战斗力更为了解。遥想野蛮好战的倭国武士都不是中华军的对手,众臣心头就一阵的寒战。于是很快的各种抗敌之策便在这些国之栋梁的心头成型了。
“不如现在就调朴仁熙将军回汉城救援吧?”一个大臣不假思索地提议道。
“不行!绝对不能那么做。如果现在将朴仁熙将军调来汉城,那鸭绿江对岸的中华军即刻就会扑上来咬断我们地喉咙。”另一个大臣连连摇头否定道。
“现在已经顾及不了鸭绿江了。如果汉城陷落的话,那一切都完了啊。”主张调集援军的大臣据理力争道。
“汉城虽是都城,但也不是不能丢的,只要陛下在,哪儿都能做首都。”金弘郁见状清了清嗓子,发出了自己的 高论道。然而,这一次有几个大臣却并没有再像从前那样附和于他,而是坚决的否定道:“陛下现在绝对不能离开汉城。中华军的突袭本就出人意料。如若陛下此刻放弃汉城,必定会使军心大乱。”
“对!不管怎样。汉城目前的驻军的数量远胜于中华军。只要我等死守汉城。用不了多久各地的勤王大军都会赶到。届时在里应外合之下必能将来犯的侵略者击败。”
眼见自己的计划遭到了质疑,金弘郁脸上立刻就挂起了霜。好不容易,夺取大权的他可不乐意去于中华军硬碰硬。再说以目前的情势又有谁能打包票到时候地方各诸侯回来救援汉城呢。于是金弘郁当下唬着脸不屑道:“中华军即已登陆仁川,那进攻汉城也只是弹指之间的事。众所周知中华军向来以火炮见长,如果我们龟缩在汉城与其对峙,只会让中国人占得先机。所以,还是应该大胆地放弃汉城,诱使中华军进入内陆山地后,再杀他个回马枪。”
眼见金弘郁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一旁的几个亲信立刻便抚掌附和道:“妙啊!真是太妙了!金大人不愧为诸葛再世!”
可附和声才响了几下,接下来就有人毫不客气地指出道:“如果到时候叛党的残余再在后头散布谣言怎么办?若是各地驻军误以为汉城是被攻陷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啊!”
“怕什么!叛党都已经被处决了。现在的朝鲜是上下通信共御外敌!”
“尔等也太乐观了吧!就算没有叛党作祟。万一中华军将计就计散步谣言骗取周围各道投降怎么办?”
“什么乐观。是你们把中华军想的太过强大了吧。真是的,在如此大敌当前的情况下,说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是等同于通敌卖国的!”
“不顾实际的瞎指挥才是在害国害民呢!”
“小人!”
“蠢材!”
刹那间,各种谩骂与攻击声再次充满了整个朝堂。其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前几天“士林派”与“元老派”之间的争论。新的一轮党争就此再一次拉开了序幕。此刻只见朝鲜王李淏铁青着脸冷冷地望着依旧在争论不休的臣子,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而在另一边有一个人也在冷眼旁观着朝堂上所发生的一切。此人便是宋时烈。
八月二十日,当中华军地舰队气势汹汹地驶近仁川外湾之时。李朝上下正忙着处决尹镛等人。那此时此刻当士林派在朝堂上互相攻击之时,已然登陆仁川的中华军又在做什么呢?想到这儿,宋时烈不禁将目光从喧嚣地朝堂移向了窗外晴朗的天空。怅然就此写在了他的脸上。
事实上,值得补充的是正当朝鲜诸臣在朝堂上相互争吵之时。从仁川登陆的中华军已然在施琅的指挥下一路扫荡了永登浦。此地乃是汉城的西北重阵,一但取下永登浦中华军就能在汉江畔支起大炮直轰对岸的汉城都城御营厅大营。
面对来势汹汹的中华军。永登浦的守军显然并不比他们的上司好道哪儿去。虽然之前仁川陷落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永登浦。然而当地的守军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上午才接收到战报。傍晚时分就挨上了中华军猛烈的火炮。
“喂,喂,炮弹不要钱吗!传令炮兵营给老子省着点用,改天还要招待朝鲜王呢!”在听完一连串炮轰声后,施琅大声嚷嚷着向属下命令道。
其实,施琅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相反在海军之中喜好炮战的施琅还有一个“施大炮”的雅号。只不过这一次长年在海上作战的施琅破例在陆上指挥起了作战。而他本人也并不介意上岸客串一把陆军。事实上,早在投效郑家之前,咱的施大将军可是一直在福建山里做“买卖”的。再加上之前数次登陆战中积累下的经验,因此此次地两栖作战对施琅来说算不了什么。唯一让他觉得有些头痛的。可能就是炮弹补给了。
由于这个时代的战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