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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沉的脑袋。终于想起自己先前被一群神秘人解救了后来上他们的马车。看来这里就是目的地了。可是怎么会有水难道是在水边?想到这里刘宗亮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对面打开了窗子。不开不知道一开却让他吃了一惊。只见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海水。难道自己已经身处汪洋之中了?
就在此时门开进来了一个穿鹅黄色衣裳的小丫鬟。那小丫头见刘宗亮已经醒来便行礼道:“刘将军,我家小姐有请。”
“你家小姐?哦,是她。”听这个小丫鬟这么一说刘宗亮想起来那些神秘人的首领是一个女子。对于这么一个女子说实话他也是很好奇的。于是在丫鬟的带领下刘宗亮穿过了甲板来到一间更大的房间里。此时的刘宗亮才发现自己身处的这艘船其实是条商船。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房里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子竟然穿着大明参将的官服。刘宗亮当然知道那官服不是假的。但他怎么也想不出大明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女参将。要说是四川的秦良玉吧。可也没这么年轻啊。而且秦良玉是总兵。不过不管怎样刘宗亮还是按照规矩行礼道:“松山千总刘宗亮参见大人。”
那女子转过身扶起了刘宗亮说道:“刘将军请起。”
“谢大人,不过下官有些疑问。敢问大人您是?”对于这个女参将的身份刘宗亮还是很疑惑的。
只见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在下广州参将孙露。”
第三章 第十八节
当孙露带着同东亚各国签署的协议以及300名明军俘虏回到广东时已经是十二月份了。虽然已是冬季但比起辽东来广东的冬天算不了什么。这次东亚之行总的来说收获颇丰。特别是那300名被解救的明军俘虏根据调查他们大多曾是骑兵。这对孙露来说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大馅饼。在上岸后孙露马上派人安顿好了这些俘虏并给予他们以极其优厚的待遇。这些死里逃生的人怎么都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已然换了一个身份了。不但得到了自由还被人当作英雄对待。其中不少人后来也加入了义勇军。有些人还担任了教官为义勇军打造了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队伍。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仿佛按照孙露预定的计划进行着。但历史还是在岔路上稍稍偏离了一下。就在孙露周游东亚各国的一个多月中广东发生了一件对日后学术界影响颇深的事件。事情的起因是一篇发表于《香江评论》上的文章。文章的作者引用李之藻《名理探》中的论述“大抵欲人明此真实之理,而于明悟为用,推论为梯;读之其旨似奥,而味之其理皆真,诚为格物穷理之大原本哉。”等等论述。批判了当时阳明学末流“汗漫空疏”的学风。尖锐地指出当时读书的弊端:“学者之病有四:浅学自奓一也;怠惰废学二也,党所锢习三也,恶问胜己四也。”并极力推崇程朱理学的“格物穷理”之说。这样一篇文章当然引来了一大批阳明学派人士的大力围攻。一时间《香江评论》上口水仗打得是昏天暗地。
晚明是一个心学盛行的时代。无论是阳明学或是禅学,都是直指本心,以不读书为著名。其实却是在不读书的环境中,潜藏着读书的种子;在师心蔑古的空气中,透露出古学复兴的曙光。而心学理论体系的创始人王守仁倡学立说的目的则在于“上欲以其学辅吾君,下以其学淑其民。”想以次来挽救明中期以来“沉疴积瘘”、“病革临绝”的统治危机。由于传统儒学理论思辩之不足,于是便求援于思辩的宗教威信主义,以便化腐朽为神奇,把儒学进一步精致化而以。当然经过后来的发展阳明学又分支出了多个学派。其中以泰州学派最为极端平民化。可以说是极端的实践派。又以李贽为代表的狂禅最为激进。他们公开主张言“私”言“利”,把“好货好色”作为人生的自然需求,对“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教条提出挑战。带有极其强烈的“人文主义”。因此后世也称阳明学可算是道学界的马丁&;#8226;路德。
但是心学毕竟是汲取禅宗的理论。所以心学带有浓郁的玄学色彩。搞到后来往往带着虚无主义。随着这一时期西方逻辑的传入。以徐光启、李之藻为首的士大夫们在接触了西方逻辑后又有了新的心得。他们认为西方的科学和逻辑有助于恢复程朱理学的“实学”、“实行”的精神。于是李之藻便特意花了五年时间翻译了《亚里士多德辩证法概论》也就是《名理探》。希望借鉴西方逻辑来重塑程朱理学。他把西方亚氏逻辑与程朱理学的“格物致知,穷理尽性”的“大原本”相为比附,希望能达到“息异喙,定一真”的目的。但由于西方传教士毕竟还是以传教为目的的。所以当时传入中国的还是以亚里士多德的演绎逻辑为主。并且这些传教士还滥用三段式的演绎法,来为基督教教条和教义作辩解,并使这些教条和教义系统化。其实在同一时期的欧洲以培根为代表的一些哲学家已经认识到旧的逻辑学的不足与危害,从而在逻辑领域展开一场革命。培根认为,亚里士多德的演绎逻辑有其难以克服的缺陷,并进行批判。开始提倡归纳逻辑。也正因为如此李之藻的《名理探》并没摆脱程朱理学教条主义的缺陷。
当然无论是心学的狂禅派还是李之藻等人的学说在当时的中国都不是主流思想。但在现在的广东他们却找到了各自赖以生存的土壤。一来广东自由开放的言论环境十分有利于狂禅派人文主义的传播。另一方面由于孙露带来了不少后世的科学知识。使得自然科学在广东有了发展的基础。于是便就有了两股学说的碰撞。而那篇文章也只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照理说这件事情和孙露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对于这些学说孙露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更不用说什么哲学思想了。到目前为止孙露就带来些后世的发明以及一些后世的科学定理。就连那本《复兴党宣言》都是陈邦彦代写的。走的还是下层平民路线。孙露没有这个精力也没这个能力去搞什么启蒙运动、什么文艺复兴运动。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虽然孙露从没想过搞启蒙运动。可启蒙运动还是就这么悄悄的发生了。在广东的学者当中出现了一种新的学说。他既保留了程朱理学的“格物致知,穷理尽性”的务实精神。这其中的“理”更接近于西方的逻辑思维。并列举了大量的科学定律了进行解释。在此基础上则大肆宣扬了阳明学“致良知”、“知行合一”等学说。特别强调了“知行合一”。特别是后来几天在《香江评论》上发表的《七日谈》更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文章总共分七篇一日一谈。正是这种学说最好的范本。这一看似两边都得罪的文章却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人们将这种新兴的学说称之为“南学”或是“陈学”。原因很简单《七日谈》的作者正是孙露的老师陈子壮。
当看完最后一份《香江评论》后孙露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对她来说这些文章实在太晦涩难懂了。不少人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引用了不少的典故。若不是一旁的陈邦彦给孙露耐心的做着解释。相信孙露看不了一篇就会昏昏欲睡了。
“这么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老师很拉风咯?”孙露放下报纸问道。
“何止啊。陈议长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岭南学派的宗师了。”对于陈子壮能有这样成就陈邦彦也很是高兴。毕竟如此一来在广东的学派在儒林也算有了一定的地位。
“那老师,现在一定很忙吧。”孙露知道这个时期的学者们最喜欢到处游说讲学了。自己的老师应该也不会例外。但愿他别为了讲学而忽略了议会的事情。
“这个啊,陈议长这段时间除了处理一些议会和云山学院的事务外。就一直待在他的云山别院里。其他书院多次请他去讲学。都被他婉言谢绝了。说是要专心著书。”
“专心著书?老师在写书吗?”孙露惊讶道。想不到还这么的低调。
“是啊,听说好象叫《理鉴》。”陈邦彦侧着脑袋想了一下回答道。
“《理鉴》?”真是个奇怪的书名。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在想什么。但孙露觉得不管怎样以自己这个学生的身份都有必要去拜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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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露回广州后的第三天,她独自来到了云山别院拜访陈子壮。出乎她意料的是出门迎接自己的竟然是张玉乔的贴身侍女席芸。原来自从陈子壮来到云山别院著书后张玉乔便经常来这里帮忙整理一些资料什么的。果然一进门就看见一身素衣淡状的张玉乔捧着几卷书出来了。见孙露来了便对着她浅浅的一笑道:“啊,孙妹妹来啦。是来找老爷的吧。”
“哦,恩。是的。”面对张玉乔的微笑孙露不经意间脸红了一下。虽然同是女人但她仍被张玉乔迷人的气质给打动了。已经30出头的张玉乔看上去依然象个20岁的妙龄少女。特别是在服饰装扮上处处显露出高贵的气质。这在孙露所遇到的其他贵妇人中也是很少见的。
“孙妹妹这么了?”发现孙露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张玉乔问道。
“啊,没什么啦。突然发现姐姐好漂亮。作妹妹的还真的很羡慕。”孙露不好意思道。
张玉乔“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于是放下了手里的书本抚摩着孙露细滑的脸颊感叹道:“其实该是姐姐羡慕妹妹才是。”
孙露抬起头看着张玉乔略微有些落寞的眼神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忽然张玉乔问道:“孙妹妹好象从不化装啊?不喜欢化装吗?”
“这个嘛。说实话我不大会化装啦。与其化的不好适得其反。还不如一张素脸朝天。”孙露解释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孙露对于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可不怎么放心。
“一张素脸朝天?咳,年轻可真好啊。敢素脸朝青天。”张玉乔淡淡的一笑道:“不过,不管怎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