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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收起令牌,右手虚抬道:“秦太医请起,既然你认得此令那就无须我再多言了,现在可以将书册出来了吗?”
这一次秦观再无反对的理由,当即领着清如来到御药房,取来钥匙开锁后从里面拿出一本最新的书册递给了清如,想到答案即将揭晓,清如翻书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五月十七……
六月初十……
七月初八……
七月十六……
事关日夕生死大事,每一页清如都看的特别仔细,生怕有所遗漏,可结果却让她站不住脚,踉跄着退了几步。
书册里居然……居然没有关于七星海棠的记录!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错的,一滴冷汗滑过额头,滴在书册上,清如不甘心地又翻了好几遍,可结果依然令人沮丧。没有!什么都没有!清如气恼地将书册摔在地上,明明在的东西,何以会找不到出现的痕迹。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线索眼瞅着就要断了,清如岂能不恼。
正所谓关心则乱,清如现在大抵就是这种情况,秦观一言不发的捡起书册,准备将其放回原处,却在合拢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再一细看果然是有古怪,他将这翻开的书册再次递到清如面前:“如贵人请看这两张书页间可有不对?”
不对劲?清如被他说的不甚明白,低头去看,这一下立刻被他发现了问题,原来在七月十二至七月十四之间有被撕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有人怕里面记载的东西被人看到所以偷偷撕走了,而这,极有可能就是记载七星海棠的那一次!
能这么做的就只有太医,只要将他们招来一审就什么事都清楚了,这个看起来颇为诱人的想法刚浮上脑子就被清如给否决了,且不说太医院十来个太医谁都有可能,而且这种事谁会主动承认,再说她现在是一点证据都没有。看来此事还是要再想想才行。
清如朝秦观道了声谢,黯然走出了太医院,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三天,她只有三天的时间来查这件事。
穿过垂花门,再走几步就进了西六宫的范围,正想的入神,一个人影从斜里走出来拦住了清如的去路,“如贵人留步,我家主子命奴才来请如贵人去宫中一叙。”
日近黄昏,不知哪里着了惊,紫禁城的乌鸦扑扇着翅膀飞起,迎向夕阳下的古树,七月的风何以竟透着几分寒意!
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一个幽灵般的影出现在那里,随即又无声地离开!
咸福宫
佟妃与悼妃同坐在紫檀木桌前,桌上放着几盆时令水果,俱是新鲜无比。佟妃徐徐剥着一粒葡萄,全然不受对面一直絮絮抱怨个不停的悼妃影响,剥静皮后递到悼妃跟前:“来,尝尝这快马加鞭从吐蕃运来的葡萄,现在可是新鲜着呢,要是过了今天就没那么好吃了。”
悼妃也确实说得有些口干,便接过来放进嘴里咬了几下,随即皱着眉将籽吐在一只空的果盆里:“有些酸!”
佟妃笑笑,命红绡端了水来净手:“只怕不是葡萄酸,而是妹妹你的心酸吧!”
真是想不到,在众人眼中一直懦弱怕事,且又是姓博尔济吉特氏的悼妃居然会和佟妃走得比较近,与和她有着宗亲关系的皇后、静妃,还有淑妃等人却行同陌路。
“其实这也没什么,太后喜欢谁多一点,宠谁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你们才是一家子啊!”佟妃伸着手让红绡拿软巾布擦干手上的水,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心中却不以为然,她素来瞧不起悼妃那没胆又没本事的蠢样,要不是看在她还有些利用价值的份上,她才懒得应付呢。
“哼!”悼妃冷笑一声道:“什么一家子,太后她哪还会记得我,皇后她们虽说不得皇上欢心吧,可至少还有太后在上面撑着,怎么得也出不了事,可我呢,我进宫这么久她就从来怎么没拿正眼瞧过我。这次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交给一个外人去做,还赐了朝凰金令给她,对个外人居然比对我这个侄女还要好,我看太后她真的是老了!”
大抵是太久没找人聊聊,心中堵得难受,所以连有些不该说的话也溜嘴跑了出来,莫看悼妃表面给人的感觉似很好欺负,实际上她的心眼极小,明明是自己没能力,怕这怕那不敢去做,却总是抱怨别人忽视她,不给她机会。对她的这一点,佟妃是再清楚不过的,不过这正是她所想要的……
宫里的人啊,全都带着面具在做人,自愿的,非自愿的,只要是进了红墙朱瓦,就注定要与面具一生为伍……
微一恍乎后佟妃恢复了笑颜:“那悼妃妹妹你觉得太后何以要对一个小小的贵人这么另眼相看呢?”
“我哪知道!”悼妃酸溜溜地说出这么一句来,原以为佟妃会接下去说,哪知等了半响也不见开口,反而一脸淡然地摇着绣有双面牡丹的团扇,这下悼妃可忍不住了,张嘴又道:“定是那小蹄子给太后灌了什么迷魂汤!”莫看她现在说得利索,这要是在孝庄面前,只怕她连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佟妃不急不徐地说着,一边拿起银勺子在盛着西瓜瓤的冰碗里轻轻一转,顿时听得碎冰叮铛做响,挑了一块指甲大的碎冰含在嘴里,一丝凉意立刻在全身蔓延开来。
“妹妹,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等冰块在嘴里化开后,她才睁眼瞟了悼妃一眼,然后又慢悠悠地说道:“依我看,太后之所以对如贵人这般特别,想来多半还是为了她身后的家族与势力,索尼在朝中虽然克尽已守,没有结党营私,但他好歹也是两朝老臣了,隐在他背后的势力还是不容忽视的,太后怎么得也要帮着皇上把他紧紧拉住。”
悼妃也知自己失言,可要她闭嘴不说还真有些不甘心,逐又道:“佟妃姐姐,难道你就不担心那个小丫头片子使坏,随便捏造些证据来替夕贵人开罪?我刚来的时候可看到她往太医院去了,不知是要做些什么,可惜我没跟过去看看。”
佟妃正拿帕子拭着适才含冰时留在嘴角的水迹,闻言失笑道:“这证据哪是这么容易捏造的,岂不闻‘铁证如山’四字,何况夕贵人是否定罪于我有何干系,若此次如贵人真能证明她是无罪那最好,这样我和贞嫔也不用当这回子恶人了!”
被她这么一带,悼妃的心思也转了向,顺着佟妃的话道:“说起来皇上现在对贞嫔似乎是越来越看重了,而且她还有一个皇贵妃姐姐做靠山,止不定哪一日她就与咱们平起平坐了,姐姐,你可得小心防着她点才行啊!”
佟妃的手指顺着袖上的纹路慢慢转着,隔了半晌才启唇道:“妹妹多虑了,贞嫔性情幽静,品行娴娘,且又服侍皇上多年,若真升了位份那也是她应得了,何来防字一说!”
说到这里,碧罗从外面走了进来,附在佟妃边上一阵耳语,佟妃脸上一直保持着淡然的模样,眼中却流露出些微的迟疑、不解,以及最后的明了。
挥手让碧罗出去后,佟妃低头盯着圆润饱满的葡萄,唇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出现在她脸上!
后宫历来是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同样的,清如奉太后命得以调查夕贵人之事也并不是只有佟妃和悼妃两人知道。
翊坤宫
收到消息的时候贞嫔正在用晚膳,那天晚上她比平日多喝了晚汤!
景仁宫
恪嫔正在喂点点吃东西,听到奴才带来的消息,脸上泛起了笑意,原来太后也是注意着她的,如贵人啊,有那么多人注意着你,你想寂寂无闻的在宫中终老,只怕是难了……
不过这出入太医院之事,虽说是奉太后之命调查,但将来难保不会被人拿出来说事,将来能走到哪个地步,还得看她自己……
这件事,固然有人听着高兴,但不高兴的也不是没有!日夕骤然获罪已在后宫掀起了不少的波澜,如今再加上一个清如,这旋涡搅得可是更大了。
你爱他对吗?爱他对吗?对吗?这个声音如同不散的幽灵一直在耳边回荡……
看到清如出现在重华宫,原先那些因找不到她人而焦急万分的奴才们终于松了口气,众人簇拥着她进了碧琳馆。
奉茶的,拭汗的,铺凉垫的,前后忙做一团,子矜端了茶送到清如面前,许久都不见她拿,心下奇怪,不由抬头一看,这一看吓得她唉呀一声叫了起来,茶水几乎泼了出来,她急急地把茶盏往桌上一放,握着清如的手叫道:“小姐快松口,都流血了,快松口!”
清如仿佛未闻,依旧紧紧地咬着下唇,全然不觉已有殷红染上贝齿。子矜忙招呼子佩过来,顾不得主仆有别,两人一齐用手去掰清如那咬得异常紧的牙齿,用了半天的功夫才掰开,下唇早已被咬破了,一排深深的牙印下是红得刺眼的血。
无神的双眼逐渐恢复了生气,她猛地抓住正在为她拭着唇上血迹的子矜,紧紧抓住,时间仿佛又倒回到那一刻,她用最平静最冷淡的声音说着全然违背自己心意的话!
不爱!不爱啊!晶莹从眼中亮起,一点点,一丝丝,一缕缕……
子矜看到清如的唇在动,却没有声音发出,她被小姐反常的模样给吓坏了,不敢呼痛,也不敢说话,所有人都如被施了定身法般,一动不动。
风声,蝉鸣,鸟叫,惟独不闻人声!
逐渐,透明的东西从那双盛满无尽忧伤的美目中滴落,滴在手背中,如油溅其上,好痛,清如下意识的缩回手,那滴泪正慢慢划过手背流到地上。
不敢眨眼,深怕再有泪滴落,就这样睁着,一直到风吹干了眼睛……
当眼睛终于可以看到东西时,她才发现子矜他们一个个都站在那里不敢动,心中有愧,想笑一个出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扯不动嘴角,只能用干涩的声音告诉他们没事了。
子矜他们都不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会勾起主子的伤心事,子矜重又沏了一杯茶奉上来:“小姐,这是上次太后赐的翠华苦丁茶,今天还是第一次拿来沏茶,您试试味道如何!”
揭开茶盖,一股烟气从杯中袅袅升起,让清如陷入一种似云似雾,如梦如幻之中,翠绿的茶叶在水中舒展翻腾,载沉载浮,忽隐忽现,不可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