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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主要道路一条街的住宅区已经一片静谧了。
“啊,那就是我住的公寓,就是那栋三楼建筑──……”
我把木藤先生带到可以看得到公寓的转角,用手指给他看,看到房里点着灯,我不禁低声念立夏。
“……灯是亮着的。”
是今天早上忘了关吗?不对,我确实确认过了。
难道是大树来了。
“我先回去把房间整理一下,请你慢慢跟上来。”
我说完便急急地跑走了。
跑上楼梯时我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然后扶上手把,却发现是上锁的,我听到里面微微漏出来的电视声,正想用自己的钥匙开门时,锁从里面开了。
“大树?”
“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
大树一脸惺松,愣愣地俯视着我。
“大树,你为什么──不是说今天不来吗……”
“每次一看到你给我的钥匙,我就好想用用看。原本想看看你就回去的,没想到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我一边听着大树很难为情似的说明原委,一边在心里大叫不妙。
早知道大树要来,我就不会邀请木藤先生来了。大树还没有跟木藤先生打过照相面,就已经对他相当反感了。上次光听到我跟木藤先生一起去喝酒的事情,他就那么样地不高兴,现在我再跟他提及木藤先生要来这边投宿的话,八成会把他给惹火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现在总不能再去跟木藤先生说“请你去投宿旅馆”,可是就算要大树回家去,现在也已经没电车可坐了。
这么小小的六坪房间怎么容得下三个大男人?再说木藤先生大概也不喜欢这样,我该怎么办才好?
“宏也,你怎么了?”
大树看到我一脸铁青,很担心地问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好,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于是大树轻轻地拉起我的手。
看到他如此温柔地催促我,我忍不住坦白说出来了。
“──……我公司的同事在外面等着。我们去喝酒,结果误了电车的时间……。他说他去投宿旅馆就可以了,可是,当初是我约他去喝酒,才会误了时间,如果让他去住那种地方,对他太说不过去了……”
我想像平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可是怎么样就是没办法坦然地说“对不起,请你回家去”的话。
在一阵文法错乱的胡乱说明之后,大树突然转过身去。
“大树?”
我突然感到不安,急忙脱下鞋子,这时大树已经拿起他的背包了。
“我回去了。”
“可是已经没有电车了。”
“我去叫计程车。只要到车站去拦车,应该还有计程车的。”
“──对不起。”
“我也不对,突然就跑来。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好向大树道歉,大树却温柔地拍拍我的肩膀。我可以想像在这种情况下,大树是形同被赶走的,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可是他却装出没事人的样子,穿上他的鞋。
看到大树这种样子,我觉得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
“……我说的同事就是木藤先生。”
我小声招认,大树闻言慢慢抬起头来。
“今天到客户那边洽公时,我犯一个差点让整个生意泡汤的错误,还好他及时地为我遮掩。为了表示谢意,我才请他去喝酒,没想到会搞到这么晚……”
大树一脸不悦地听我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定让他不高兴了。可是,这也是工作上必要的应酬。就算大树再怎么不喜欢,我身为上班族,也只好希望他拉受这种事实……
我知道如果我耍赖的话,一定会让大树生气。当我做好心理准备等被大树责骂时,大树却呼地叹了一口气。
“那也算是你的工作,我不能说什么。”
大树轻轻地笑了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大树这个有气无力的亲吻让我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大树走过我身边,打开房门走出去了。我赶忙追在后面跑。
大树走到楼梯的中途便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睛看着站在楼梯下方的脚踏车停入处抽着烟的木藤先生。
木藤先生听到我跟大树的脚步声,也抬着看。
“……?你已经有客人啦?”
“嗯,我朋友过来看一下……”
木藤先生从容地看着我,又看看大树。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帮他们做介绍时,大树已经快速地走下楼梯了。
“你好。”
“……你好,晚安。”
木藤先生毫无惧色地向大树打招呼,大树则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不只是这亲友,大树是看都不看木藤先生,快速地走向外面的大马路。
“大树,等一下!”
我呼叫他,他也不理我。
“对不起,他平常不是这样的。”
我赶忙打圆场,木藤先生却好像很过意不去似地制止了我。
“他原先不是打算留下来住的吗?如果情况变成是我把他赶出去的话,我其实不一定非来不可的,我想你最好去阻止他。”
“我送他出去,马上回来。”
我使尽全力,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然后飞奔而去。
我追大树到大马路上时,刚好一辆计程车打着方向灯靠了过来。
“……大树!钱呢?身上有没有钱?”
“有,刚领了打工费。”
大树简洁地回答我的问题。他虽然露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我听出他的声音是僵硬的。
“对不起,真的……!”
“我不是说过,不要放在心上吗?”
大树找开计程车车门,正在坐进去。我赶忙把手伸了过去。他的外套被我拉住,只好停下动作。
“星期三我可以过来吧?”
他有一点生气地问道,终于肯回头看我了。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小心一点,晚安。”
大树坐在关起门的计程车内半带着苦笑对我挥挥手。我决定帮木藤先生在地上铺棉被让他睡觉。家里唯一的一组家用棉被,不久前大树才帮我晒过。
从浴室出来的木藤先生一副无聊的样子看着我铺棉被。
“对不起,房间太小,一铺上棉被就没有地方可以走动了。”
“这样真的好吗?他没有生气吗?”
“木藤先生,真的……”
打进门后,他就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我很感困扰地打断他的话。
“没有关系。”
我明明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他却还是这么在意,反倒让我觉得很过意不去。
“对了,刚才我在外面等待时,发现一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是空的呀?”
“啊,是的,好像是昨天才搬走的。”
“哦,是吗?”
木藤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我有不祥的预感。
“那个房子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搬到这里来好了?”
“啊?这里啊?”
“嗯,不过看起来又好像太小了。里面的格避跟这里一样吗?”
这突如其来的演变,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我用力地摇着头,木藤先生很遗憾似地喃喃说道。
“是吗?我看毕竟是太小了点。”
我不禁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就可能性来说,大树是不太可能搬来这里住的,可是,要是公司同事搬进来的话,那倒有点不便。
虽然经济不景气,可是我们公司平时就常加班。处处受拘束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可不想回到家之一,还有同事住在楼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个人隐私能和公事划分清楚,最重要的是,大树经常在这边出入。如果被撞见了,一定会让人起疑的。
木藤先生突然改变了话题。
“话又说回来,你确实也是适婚的男人了。”
“什么意思?”
“浴室里有两把牙刷。这就表示你有交情匪浅的对象。”
木藤先生那询问的视线让我心头一紧。瞬间我以为我跟大树的事情穿帮了,但随即打消这人念头。
镇定下来!只是因为发生了刚才那种事情,才让自己太敏感了些。按照常理,大家应该会将两把牙刷中的一把误以是女孩子的。不可能只因为看到大树在我不在的时候找上门,就立刻往那方面去联想。
当我这样告诉自己的当儿,突然想到来个将计就计,不禁为自己喝采。
“木藤先生,请不要乱讲,那是刚刚那家伙的牙刷。”
“啊?是吗?”
木藤先生一脸惊愕的表情。
“是啊,他常常来我这边睡。”
我为自己的作战成功而感到得意,没想到木藤先生却正经八百地问道:
“这么说来,他果然就是你的恋人罗?”
“啊!”
出人意料之外的发展使我不由得为之语塞,一时之间陷入恐慌状态。
心想:一定要否认才行。可是,如果真的穿帮的话,为时已晚。再说,感情这种事是个人的问题,木藤先生没有立场问东问西。
但这种事被在工作上有牵连的人知道毕竟非我所愿。如果让一般人对“这种事情”的偏见或攻击妨碍到我的工作就伤脑筋了。以前我还没有想得这么深入,不过,如果事情真的演变到那种地步,我大概也只好辞掉目前的工作了吧?
今天老是在花脑筋想事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脑筋快速地想东想西好累人。木藤先生看我一脸困惑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我只是开玩笑的,你也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
“啊?是这样吗?”
……什么嘛!原来是开玩笑啊!好在是开玩笑。
我松了一口气,全身的力气顿时消失了。仔细想想,我根本是被木藤先生耍着玩。如果大树看到我们这一段交谈的模式,一定会骂我“这个时候你总该生气吧?”我赶忙把话题拉回正轨。
“对了,木藤先生住在哪边啊?”
“哦,你不知道?就在獭田。”
“啊?那个地方不是很远吗?通勤要花多少时间啊?”
獭田是一个郊区的住宅区,这几年来盖了不少房子等着出售,可是地点实在太偏远了,再几步路就到郡县去了。
“……大概两个小时吗?还要从车站搭一段巴士。”
听到两个小时,我差一点没跌倒在地,我们公司是九点开始上班,这么说来,他必须要早上七点就出门。再加上公司加班的机率又高,也难怪他想搬家。
“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房子归她,是当初离婚的条件之一。她说既然协议都已经成立了,就要我赶快把房子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