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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这么地吵杂,可是大树的话却特别地响亮。
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
我连自己的声音都没办法听清楚。
对了,感冒时发烧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我竟然在想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大树静静地摇摇头。
“……不是宏也的问题。我──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是什么话……?我一点都不明白!你好好说清楚,让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的声音在颤抖。其实我很想大吼“胡说八道”,可是却只能发出这种近乎哀求的声音。
如果有镜子,我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悲哀吧?
而在我面前的大树也一样。
“……我在帮你逃离色狼魔掌之前就认识你了。每天早上看你总是在电车启动的前一刻才急急跑上车,让我觉得你真是一个有精神的人……光是看你这样,边我自己也感到精神振奋了起来。事实上……我总是从你身上分来一点精神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原来大树一直在注意我。大树这样的告白原本该让我感到高兴的,然而深刻在他眉间的皱纹却让我不敢有这种想法。
“从色狼事件而开始跟你交谈之后,我知道我从你身上感觉到的不只是精神。我不想看到你因为工作和女朋友的事情而受到伤害,我想用我这双手来保护你。可是……”
大树的脸自嘲地扭曲了。
“结果,我也不过是个子比你高而已。当我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忙不过来时,我甚至没办法好好听你说话。不但如此,我还让你为我担心,让你带着这么悲伤的表情……”
大树说着说着,眼泪似乎都快流下来了,看得我一颗心都揪在一起,痛苦不堪。
“你怎么这么说……这是互相的,不是吗?我明明比你年长,不也是老让你为我担心吗?”
我拼命想缓和大树的情绪,大树却否定了我的想法。
“我一直想保护你,但如果做不到,那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大树。”
“对不起。我们还是不能再见面了。”
大树看都不看我,说完就转过身去。
“大树,等……!”
大树丝毫没有减缓的脚步快速地穿过自动剪票口,消失于连接月台的楼梯中。
电车进站了,人潮相继走上楼梯。大楼一定赶上了一班电车吧?
哔──!车掌的笛声响起。
这是车子启动的警笛。
当电车飞驰而去的振动撼动我的脚底之后,我依然伫立在原地。
“那么我去一趟。”
自己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我站起来说道。
“真是抱歉,还要让你这样跑,实在是人手不够。”
“别这么说,没有关系的,不是只要把原稿送去就可以吗?”
克野主任很过意不去地拜托我,我赶忙对她挥挥手制止她。
到了二月份,业务的工作越加活跃了。也因为这样,公司内每天都会有人因为伤风而倒下来。
“津田没事吗?前几天不是也感冒了吗?”
“啊?我没有感冒呀!”
“哦,是吗?那几天看你很疲累的样子,我以为你感冒了。”
被克野主任这么一说,我不禁在暗地里骂着自己,实在不能再顶着一张扑克脸了。
“我那时候是在自我反省。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走罗!”
我佯装很有精神地打了声招呼,然后紧紧地拉着外套前襟,离开了公司。
快中午的时候,我来到了已经很熟悉的印刷厂。喝了一杯茶,跟社长夫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急急赶往最近的车站好回公司去。
走着走着,我发现自己竟然在叹气,赶紧摇了摇头。
和大树突然分手已经快一个月了,我却迟迟无法从冲击中走出来。
那一天要不是站员叫我,我不知道要呆呆地在剪票口前站到什么时候。
站员叫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最后一班电车的时间了。
回到公寓,当冰冷的身体好不容易有一点温度的时候,泪水跟着流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失恋而流泪。
然后我拼命思索大树所说的话。想了又想,什么是“不能回应你的感情”?──结果,我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弄清楚了。
我不能太过依赖大树。
我没有发现到大树似乎为某事烦恼着,只知道利用大树的体贴而极尽撒娇之能事,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当然会成为大树的沉重负担。
获得这个结论的时候,我就决定放弃这段感情了。再穷追猛打、再死乞百赖,都只会造成一种负担。
所以,我也不打电话了,我也不在车站里寻找大树搭乘的电车。
因为我不想让大树对我起反感。
虽然下了这种决心,可是却发现自己常常在想大树。
当我从这种依依不舍的念头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路过的电气行的电视开始播放午间节目了。
顿时肚子饿得咕咕叫。
虽然心情沮丧,但是只要活着,肚子还是会饿的。一想到这里,多少就有精神了。
要直接回家呢?或者乾脆找个地方吃饭再说呢?我一边走着一连物色着路边的餐饮店,但又发现自己对穿制服的学生特别注意。
仔细一瞧,这些学生好像都是从同一个方向走来的。
“考得还好吧?”
“哪有?英文考得惨兮兮的。”
在擦身而过的当儿,穿着制服的女孩们的对话飞进我耳里。
是吗?入学考试啊?对了,前头不正有一所私立大学吗?
我一边走着,一边避开继续走过来的学位们,突然发现前面走来一堆穿着黑色制服的高中男生。
他们散发出来的压迫感相当熟悉,是永德学园的学生们。他们看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很恐怖。
我若无其事地凝神注视着走过我面前的每一张脸,发现其中有一个个子特别高的男孩子。
这个男孩子真是高大,身高跟大树大概差不多。
我一边同情着又想起大树的自己,一边看着他,视线迟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因为──他真的好像大树。像得简直可以说是双胞胎……
我的脑袋轰然作响。
怎么可能?我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狂叫着。
就快走到我面前,身上穿着永德学园的黑色学生服的他,如假包换就是大树本人。
“喂……阿大。”
最先发现我的是走在大树旁边的高中生──那张脸我也很有印象。就是在“马克”畅谈朋友和年长女人勾搭的那个人。
看到他一脸愕然,猛戳着大树的腋边时,瞬间我明白了一切。
他们叫大树为阿大。
胡捏了四岁年纪的人就是大树。
把大学联考摆在一边,对一见钟情的对象穷追猛打,使得和朋友为他捏一把汗的就是大树。
请朋友帮忙,想出利用英雄救美的老套手法,好给对方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也是大树──
“……宏也。”
当他用低沉的声音呼唤的我那一瞬间,我快速地往前跑走了。
我不原谅他。
一切都是谎言。
我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却被一群高中生当成茶余饭后消遣的对象,太可恨了。
我对大树的一片真心竟然被拿来挖苦取笑,我感到极度的悲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当我使尽全力跑了近两百公尺之后,两腿已经到达了极限。
这都拜运动不足和生活不正常之赐。
我感到心痛的原因不只是这样──我满怀痛苦的思绪,跑到前方不远处的儿童公园,然后放弃再跑下去了。
这一天天空下着雪,天气非常地冷,所以大白天里公园就没半个人影了。
我把手扶在膝盖上调整自己的气息,这时候,我回头看到大树追在我后面跑。
“宏也……”
大树战战兢兢地呼唤我,我的火气顿时冒了上来。小声地骂道:“……为什么要追来?不是说不再见面了吗?”
“对不起──我担心你……”
“不用你担心……!”
此刻的我心情实在哀凄到无以复加了。
“一个以国立大学为目标的考生哪有空闲去担心别人了?这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你到底在干什么……?”
说谎骗我是导师,让我相信他是一个快乐的大学生。
早知道我就不会要他陪我喝酒,吃晚饭时也不会让他跟我分摊费用,至少那些钱我还出得起。
我也不会说一个人吃晚饭太寂寞,而剥夺了大树最宝贵的念书时间。
那个晚上──我根本不知道是中央考试的前一天。如果我知道这段时间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时刻,就算大树再怎么不想回家,我也绝对会开导他,让他赶快回家去。
就算我马齿徒长,让人没有信赖感,如果我知道大树的真实身份,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让他这么勉强。我什么都不知情,老是把工作上的烦恼、和美由纪的争执等等──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大树面前。
早知道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嘛……
我的过份天真实在太卑劣、太没用了,而让大树认为我是这样的人更让我觉得心痛欲死。
我用外套的袖口擦了擦眼角,大树满脸悲痛的看着我。
“……对不起,我说了谎。可是,那是因为我真的想要你。”
他的声音不像以前那么洪亮有力。
“升上三年级之后,生活中清一色只有考试,我每天过得实在很厌烦。每天早上跟你在车站擦身而过是我唯一的乐趣。可是,身为高中生的我跟你根本一点交集都没有。我原想,只要能看着你就好了。阿哲……就是刚刚走在我旁边的那个家伙就跟我提起假扮色狼那件事。当时我只当他是开玩笑。这种事怎么可能当真呢?我想我大概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事。”
穿着学生制服,拼命想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我的大树,讲话的语气跟平常那个成熟的大树是截然不同的。
啊,他真的是个高中生啊!我怀着这种奇怪的感觉,盯着大树看。
“──关于色狼那件事,对你真的很说不过去,不过我倒真的很感谢有这个契机。这一次可以和你面对面谈话时,我高兴得都快死了。当你误认我是大学生的时候,我心想,一个高中生果然是不被放在眼里的,结果也没敢否认。即使知道最后还是要面对事实,我还是说不出口。”
“……如果你当初说清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