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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关少航刚从浴室出来,裹着白色浴袍,头发湿漉漉的。
池加好合起本子,岔开话题,“用我给你买的沐浴露了?这个味道喜欢吗?”
关少航摸了摸她的头,“喜欢,海洋的气息。”
“就知道你会喜欢。”池加好拉住他的手,忽觉触感不对,摊开来细看,发现他掌心上有一道不浅的伤口,“怎么回事?”
“哦,在储物室的闸门上擦了一下。”
“这么不小心!”
池加好起身要去拿创可贴,被关少航按住,“你忙你的吧,还没理好啊?”
“快好了,你先去睡吧。”池加好叮嘱他,“把头发吹干,你本来就有偏头痛的毛病,以后别这么晚洗头。”
关少航笑了笑,往她身边一坐,“你觉得妈的提议怎样?”
“顺其自然吧,我们还年轻。”池加好低下头,隔了片刻见关少航没什么回应,心里有点不安,“你怎么想的啊?”
“嗯,顺其自然。”关少航牵牵嘴角,“很多事勉强不来。”
池加好迟疑地看他脸色,“勉强?我没有觉得勉强啊?你不要误会……”
“我明白,你是没做好心理准备。”关少航搂住她的肩,“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你赶紧收拾东西吧。”
他站起来,正准备走,余光瞥见她身侧的一个敞开的纸箱,一时间神色起了轻微的变化,弯腰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搁在手心上轻轻抚摩。
“这个旋转木马……”
池加好看了一眼,心念急转,“哦,没想到还在吧?”
关少航看了看她,缓缓地笑起来,“是没想到,我以为你早丢了。”
“怎么会,这个音乐盒很古朴好看,外面很少看到有卖。”
关少航旋了几下发条,皱了皱眉,“坏了?”
“嗯,不小心摔到地上,然后就不响了。”
“你听过里面的音乐没有?”关少航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神情肃然,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池加好被他的举动怔住,呐呐地说:“没什么印象了……”
闻言,关少航的眉心紧锁起来。
察觉他的不快,池加好提醒他,“你知道我患有失忆症,很多事都记不得了。”
空气一下子仿佛凝固住。
“我觉得,最该记住的事你忘了,最该忘记的事你却记得很清楚,小池你是故意的吗?”
池加好顿时怒目圆睁,“什么是我最该记住的?我最该忘记的又是什么?难怪我很喜欢失忆吗?”
“你真的失忆吗?”
他看了她一眼,将旋转木马丢进纸箱里,转身走出书房,留下目瞪口呆的池加好在原地。
长假第四天,池加好接到安小朵的电话,约她去一家流浪猫狗救助站当义工。
她欣然赴约,不料到了那才知道另有熟人在。
小港看到她也颇感意外,连说:“你就是安小朵说的神秘来宾啊?”
池加好心里一阵慌,“啊,你怎么跟她一起?”
“小朵现在跟我是一个公司的。”
安小朵睁着一双无辜的杏仁眼,“咦,你们认识?”
“当然,池加好,我死党的老婆。”小港感慨,“这世界真小啊,我以前听说过一个研究,这世上任意两个人都能通过七个人产生联系,我原来还觉得不可信,现在我信了……”
小港滔滔不绝地说着,全然没注意到脸色发白的池加好和一脸问号的安小朵。
“你……”
安小朵刚一张口,池加好就打断她,“小朵,小港公司是出了名剥削阶级,有没有后悔过去啊?”
安小朵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嘀咕,“可能也干不长,公司附近的房子太贵,又不让养狗。”
小港忙说:“别啊,我们公司好不容易来一个您这级别的大美女,不就一能养狗的房子嘛,包我身上。”
池加好忍俊不禁,“小港,你这牛吹出去了,回头要是做不到,我可替大美女鄙视你。”
“嫂子,您怎么这么看扁我?虽然我各方面条件不如我们关少,可我好歹也是一绩优股,您不能要求全国男人都有关少那水准啊。”
一席话说得两个女人喷笑不已。
小港被遣去协助兽医给狗打针,安小朵带池加好去搭建狗棚。
安小朵时不时偷瞄她一眼,实在忍不住了,问:“你到底是池加好还是池加优啊?”
池加好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她跟安小朵在异地相遇,本着今后不会再见的心理任性了一回,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们不但再次碰见,还因为小狗的事多了一层联系。
安小朵锲而不舍追问,“究竟怎么一回事?”
“小朵,等下有时间吗?”池加好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欢快一点,“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安小朵答应下来。地点是她提议的,在她公司附近一条小巷子里,咖啡馆门面很小,不起眼。要不是安小朵带路,池加好压根看不出那是正在营业的店面。
推开厚实的木门进去,香醇的咖啡香扑鼻而来,空间狭小凌乱,两张布沙发和四张小矮桌看似随意摆放在中央,杂志和书堆得到处都是。
“你等一下。”安小朵从柜子里找出侍者的裙褂,套在身上。
池加好上下打量她,“你……”
“我朋友开的,没事过来蹭蛋糕吃。”安小朵拉她的手去小厨房,“这里没人,我请你喝我亲自调制的咖啡,你说给我听。”
“说来话长。”池加好端着瓷白色的咖啡杯,热气蒸腾上来,低垂的长睫毛仿佛挂满细密的小水珠,潮湿而莹润。安式咖啡带着浓郁的奶香,冲淡了她内心的压抑和沉闷,在安小朵这个特殊听众面前,她将多年来不曾与任何人提起的往事缓缓道了出来。她说得很平静,没有掺和太多个人情绪进去。
“我不是池加好,我妹妹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因为一起车祸。那天我们一同被送进医院,我活了下来,但是我父母将我误认成加好,我当时脑子有淤血,很多事想不起来,等清醒过来,一切都迟了。”
“所以,你成了池加好,继承了她的名字,她的学历,她的经历活着?”安小朵流露出惊讶、不解和怀疑,挑了挑秀气的柳眉,“你爸妈也会认错?难道你们出事的时候打扮成一个模样的吗?”
安小朵一针见血,池加优木着脸,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们是故意的。”
安小朵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池加优自嘲一笑,“很不可思议是不是?”
“很荒唐,我是说你爸妈。”安小朵一顿,又说,“不过……”
“不过什么?”
“你代替了池加好,关少航知道吗?”
她摇摇头,神情黯然。
“那他为什么会娶你?”
她发愣,“我没听明白,他为什么不会娶我?”
“我想不通哎。”安小朵皱着眉头,坐在高脚凳上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喃喃自语,“他没道理跟池加好结婚啊?难道是我误会了?”
她一头雾水,“你在嘀嘀咕咕什么?”
安小朵转完圈,坐定,正要发表意见,被一阵紧促的铃声打断,“你先接电话吧。”
池加优一看是关家的座机,心里琢磨难道是关少航回来了,忙接起来,那头传来关母焦急的声音,“小好,少航现在在哪里?他怎么不接手机啊?”
“去外地了,还没回来。手机……可能在忙没听见吧。”池加优顿了一顿,“妈,什么事这么急找他?”
“刚才陈大姐的邻居电话打到家里来,说陈姐病得很重,想见少航一面。”
“陈奶奶病了?什么病啊?”池加优吓了一跳。
这个陈奶奶叫陈春芝,说起来是关少航的救命恩人,关少航五岁那年,跟着母亲下乡支教,在车站被人贩子强行抱走,幸亏遇到年过半百的陈春芝,她见小孩高烧烧得迷迷糊糊,便掏出积蓄将他从人贩手中买走,带回家悉心照顾,等到他完全康复,又大老远将他送回父母身边。关家非常感激陈春芝,让关少航认她做奶奶。陈春芝守寡多年,膝下一子,十六岁那年失足掉河里淹死了,从此她便孤身一人生活。关家感恩,好几个暑假都送关少航去老人身边住一段时日,这么一来,两人培养出深厚的祖孙情。后来关少航工作忙,为了方便照顾,几次提出将老人接出来住,但被陈春芝拒绝了。
“前些天摔了一跤,开始还没什么,昨天爬不起来了,邻居说她不肯去医院,就这么干熬着,她年纪都那么大了,摔跤可不是小事,说句难听的,可能说没就没了,这么多年她没跟咱们提过一个要求,现在就想见见少航……偏偏那孩子这时候联系不上,这可怎么办才好?”
“妈,你先别急,别急啊,让我想想……”池加优动了动脑筋,有条不紊地下决定,“这样吧,我问问公司还有谁跟他同行,应该能联络上,另外,妈你把陈奶奶家的详细地址跟我说下,我跑一趟。”
“你要过去?”关母诧异。
“嗯,我这边赶过去,肯定要比少航早到,最坏打算我跟少航去送送她,不过事情未必那么糟,我想办法先送陈奶奶去医院。”
“唉,那也得少航去才行,老人很固执,恐怕你劝不动。”
“见机行事吧。”
池加优顾不上听安小朵的高见,急匆匆回家,简单收拾了两件替换衣服,拎着旅行包就赶去火车站,因为是五一期间,票不好买,她还是找了个内部熟人才搞到的。
解决了最大难题,池加优坐在候车室,再次拨关少航的手机,没接,放弃。打张群的手机,倒是很快就打通了,可张群陪她妈去九华山了,不跟关少航一起,一听池加好找他,报了个同事的手机号,“打这个号吧,叫吴海,就他跟去了。”
“哦,好。”池加优掐了线马上拨号,吴海是新来的设计助理,她没见过,自报姓名,吴海没反应,可见也不知道她是谁,大概是关少航叮嘱过,不管怎么问,他只推说关总在忙,不方便接电话,多问两句他就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