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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迭部县,投奔在那里打工的弟弟。在迭部,我拉了5年大锯,结识了杨秀枝,和她成了婚,她老家也是新蔡的。
1967年,“文革”开始,我又被人传回永城。因为我能歌会舞,擅长排练文艺节目,竟成了造反派们争夺的对象。但我厌倦了无休止的争斗,在一次排练节目时,我故意跳起,将右腿摔在石头上。腿摔坏后,我自学了缝纫,裁剪,靠给人做衣谋生。想想自己残疾又是右派,也没了工资的遭遇,怕拖累远在新蔡县的妻女,便请迭部的弟弟给杨秀枝拍了个电报,说蔡永福去新疆找工作出了意外,死在那里了。
1976年,永城县委、县政府正式给我平了反,并安排我到永城高中工作。当我听说洛阳有一家医院接骨技术好,辗转去了洛阳做了接骨手术。术后不久,我奇迹般地站了起来。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我也迎来了人生和事业的又一个春天。
1978年,我妹夫到武汉出差,路过新蔡。我托他寻找杨秀枝母女。妹夫在新蔡多方打听,竟找到了一直没有改嫁的妻子和正读高中的女儿。1985年,我调到新蔡二高教语文,一家三口终于团圆。当年高考我教班级学生的语文成绩平均高出其他班十几分,一年送走了七个大学生。
1990年,我退休后在县老干部局组织了一个老干部宣传队,经常排练节目,到全县各乡镇学校巡回演出,小品《夸媳妇》曾在河南电视台、中央电视台播出。1997年,我与人合作创办了新蔡县第一家私立学校——育人学校。看来,这一辈子我是离不开校园了。如今我虽然70多岁,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两腿生风,育才学校的孩子们都亲切地叫我“蔡爷爷”。
(记录:史法泉)
第三卷我自愿“下放”到小学
孙俊芳,女,30岁
林州市第一实验小学英语教师
口述时间:2000年11月8日
我是怎么“下放”到小学来的?说来话长了。我原来在林州市城关镇一所中学教英语,去年由安阳市教委选派到北京师范大学脱产进修了半年。要说也算是有缘吧。北师大外语系主任王啬教授在讲《语言学习论》时说,12岁以前是儿童学习第二语言的最佳时期。当时我就想,有机会我也去当当小学的Miss Sun,看看那是什么感觉。
去年暑期,第一实验小学开展“双语教学”实验,在全市公开选聘英语教师。很多人劝我去试试,但我当时心里真的没底儿。犹豫之中,我想起了北师大的老师。一个电话打过去,教我们教学法的肖礼全副教授听了我的叙述后,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如果你把教书当成一份挣钱的职业,那么即使你教大学,你也只能是一名教书匠;如果你把教书当成一份神圣的事业,那么即使你教幼儿园,你也能成为一位教育家。”我听了深受启发。此外,我又分析了自身的优势,我会画画,唱歌,弹琴,活泼好动,又长着一张娃娃脸儿,也许教小学更适合我吧。就这样我报了名,经过激烈的角逐,最后我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被录用。
我记得第一节课是给一年级的孩子上,他们一个个活泼可爱,跟我以前教的中学生截然不同。我先教他们称呼和礼貌用语。让他们称我为Miss Sun,教他们“谢谢”是“Thank you”……下了课,他们围在我身边问长问短。有个小女孩认真地说,孙老师,今年教师节我还不认识您,如果我认识您,我肯定会送给您一束美丽的鲜花。当时我听了,觉得好幸福好满足。
我教着3个年级8个班几百名学生。有一天,一个女同学向我要家里的电话号码,我写下来送给了她。一会儿又有一个男同学来要,我说刚给那个小朋友写过,你找她要不就行了。男同学生气地说,她把你的电话号码当成了宝贝,我找她要她说什么也不给。后来,我就做了许多卡片,上面写着我的电话号码,谁表现好,我就奖励谁一个。孩子们可高兴了,课上课下纷纷找机会表现自己。
一到晚上和节假日,我们家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有的小朋友说,Miss Sun,我学会了几个单词,给你背背吧。最有意思的是有一天一个小朋友打电话说,孙老师,我现在要和爸爸妈妈上剧院看戏,你也来吧,我们在剧院门口买好票等着你……
俗话说,爱屋及乌。我觉得作为一名教师,不仅仅要爱孩子,还要爱孩子爱的东西。平时在家,我一有空总是跟7岁的儿子一起看动画片,琢磨着怎样把卡通人物引进课堂。现在我的学生已经学会了几十首英文歌曲。在北师大进修时,教我们英语口语的是一位美国老太太。在进修快结束时,她问我们有什么特别的请求,我们说把你们国家孩子最爱唱的歌、最爱玩的游戏介绍一下吧。最后几周,这位美国老太太每天傍晚带我们在草坪上唱儿歌做游戏,我们都像吃了返老还童的灵丹妙药。为了尽可能多地学会几首英文歌曲,业余时间我跑遍了北京的大小书店、音像制品店,买到了几盘《迪斯尼儿童金曲》。你刚才在课堂上听到孩子们唱的Bingo就是其中的一首。孩子们喜欢上英语课,最害怕不上,有时候课前专门跑到办公室问问上不上。一年级一位学生家长打电话说,我们家孩子上英语课就跟过年一样,总兴奋地囔着,妈妈,我们明天要上英语课
今年4月中旬,我参加了河南省首届小学英语优质课比赛初赛,在全市我得了第一名,代表安阳市到郑州参加决赛,最后得了个二等奖。那节课我自我感觉不错,结尾我一边放幻灯,一边给学生讲了个英语故事——《农场里的小动物》。虽然我知道他们不可能全部听懂,但我是想培养他们的英语语感,让他们在语流中能辨认出刚刚学过的几个单词,欣赏到英语连贯的语言魅力。这是我在北师大进修的收获之一。但正因为如此,我被某些评委说成是难度过大,画蛇添足。领奖的一瞬间,我心里好委屈,真的想放弃自己所有的努力。
比赛回来的路上,在某重点中学任教的一位同学带我参观了他们现代化的校园,希望我能重新选择。说实话,学校的条件的确令我心动,但我就是离不开那群孩子。回到学校,学生们呼啦就围上来。看到这些可爱的孩子,我的委屈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我不是给别人干的,我是给学生干的。也许我的努力最终得不到某些人的肯定和认可,也许我一辈子不能成名成家,但我没有什么遗憾和后悔的,因为我的学生已经认可了我,他们喜欢我。学校领导认可了我,学生家长认可了我。
现在,学校给我配备了电子琴,为英语课外活动小组提供了活动场地。当初为了让我来到一实小,秦记增校长对市教委主任说,她在初中顶多是个优秀的英语教师,但在一实小,我要让她独挡一面,开创一片崭新的领域。我一直记着这句话。
(记录:陈伟民)
第三卷离开北京的日子
任凤鸣,女,73岁
沁阳市东关小学退休教师
口述时间:2000年11月18日
我老家是北京通县南八区大鲁店村,那时通县还叫通州。认识靳先生是1948年春天,我和孩子们都这么称呼他,他叫靳君文。我姐夫给介绍的,那年农历十一月份我们就结了婚,非常仓促。我和靳先生的事儿刚开始我不大愿意,那时由我母亲包办。我也算是大家闺秀,他在北京国防医科大学读书,我母亲喜欢有文化的人。不过我也没什么怨言,他这人心性良善,没发过脾气。
当时以为他一毕业就回来了,但那时北京的形势越来越紧。没多久,蒋介石逃离大陆,带走了他们学校几个班,靳先生也被带走了。那是1949年的事,他一走也是凶多吉少,不知是死是活,我们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那件事过后,我就希望自己离家远点儿。
1954年,为了支援师资困难地区的教育,经人介绍我到河南沁阳,在沁阳师范附属小学教书。同来的有十来个人,一年后陆续回了北京,也有留下的,那都是夫妻俩一块儿,只有我是一单身女子。一干就是十几年,几乎年年模范,我创办的“五年一贯制”、“二部制”教学很实用,全县都派人来观摩我的课。
其实我可想回北京,为这事儿哭了多少次,很苦恼。母亲说领导、同志们对你不错,国家培养你那么多年,那里师资又缺;这边文教科科长张治强也愣不叫走,他说你有啥困难可以向领导反映,可以申请补助。我说不是补助不补助的事儿,一来我还没成个家,二来还有老父老母要人照顾。他们帮我在沁阳找了个婆家。我跟孟清芳结了婚,我们养儿育女,日子过得很平静。
没想到文化大革命一到——一提起文化大革命,我这鼻子就酸——因为我和靳先生的事,他们把我打成了“里通外国的特务”。我丈夫孟清芳是学校领导,成了“名副其实的走资派”。靳先生那时是学生不是国民党,就因为他们学校带了“国防”俩字。我们受尽了折磨。红卫兵扛着锄头在我家挖半天,说我家有敌台,每到后半夜就能听见“嘀、嘀……”发电报的声音。其实是屋檐下挂的一串玉米棒,风一吹发出的响声。
平反后我心灰意冷,很自卑,没想到当个教师就弄成这样,也不想再干了。领导又找我谈话,说当时“革命”来了没办法,你要相信党。我就选了个附近郊区学校教书。
那次很偶然,我一个亲戚在一中阅报栏看《人民日报》,看到中缝有一寻人启事,那启事是靳君文找失散多年的亲人任凤鸣。知道这事后我哭了一宿,40年了,我都以为他死了。他还好好的,也没把我忘掉。后来知道,他在《北京晚报》、中央电视台的《天涯共此时》找了我很长时间,那时电视少,我们看不到。
我们联系上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