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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氏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了扶着她的那宫女的手臂上。
那宫女的脸一瞬间就扭曲了,可是只有受着,太子在场也不敢叫出来,只颤颤地站在那里。
眼看着顾怀袖已经转身,太子竟然没忍住,忽然之间伸出手去朝着顾怀袖袖子角上一拉:“张二夫人,别急着……”
顾怀袖只被这胤礽的轻浮给吓住了,在这行宫之中他竟然也敢如此放肆!
她下意识地将袖子一甩,便已经避开了,冷肃地看着太子:“男女内外有别,太子爷自重!”
哟,这还训斥起太子爷来了。
胤礽笑了一声,却觉得手指指腹上都是滑腻的感觉,顾怀袖身上穿着的那一匹缎料分明是最普通的,可摸着感觉就是不一样。
连皇阿玛身边的宫女他都敢睡,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顶多等他登基了,许以张廷玉高官厚禄不就成了?
“二夫人这话就言重了……”
若他不是太子,早不知道被顾怀袖千刀万剐多少次了,即便他现在是太子,也蹦跶不了多少年,顾怀袖拂袖转身,便冰寒这一张脸,绕到另一边回廊上去。
正好,前面张廷玉正好过来,身边站了个腰上系着黄带子的年轻英俊男子,想必便是现在康熙最宠信的十三阿哥胤祥了。
行宫之中原没给她这样的命妇准备路,这园子里又是九曲回环,难免会撞见人。
顾怀袖躬身便行礼:“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爷阿哥好,给二爷请安,二爷好。”
她问着别人的好,可张廷玉却没觉得她脸色有多好。
旁边的胤祥本来还在询问河道上提水闸的事情,想要给皇阿玛分忧解难,免得到时候康熙问了,她一个字答不上来,可不大好。
张廷玉来往于京城江南数次,并且博学,皇帝意境允了他有疑问尽可请教张老先生,年轻的胤祥乃是文武双全的,也风流俊朗,他见了顾怀袖却只礼貌道:“夫人不必多礼。”
张廷玉这边看了一眼,一点也不避讳地过去扶她,而后眼神却越过前面的回廊,那边是太子爷跟他的侍妾。
两边的人一见着面,都不好装作根本没看见,胤祥这边理所当然地就要朝着那边走过去,给自己的太子哥哥见礼,可没想到太子冷笑一声,竟然根本不搭理胤祥,带着林佳氏便扬长而去。
胤祥怔然了一下,而后又平和地微笑:“看样子二哥的心情不大好。”
太子爷的心情不好,张廷玉的心情也不好,心下是一片的肃杀。
胤祥自然也发现了方才顾怀袖过来时候满脸的冷肃,像是被谁冒犯了,所以恼怒一样。
而据胤祥所知,自打索额图带坏太子之后,太子爷行事就越发轻浮,前年索额图在宗人府被活活饿死,太子这才算是收敛了一些,不至于跟以往一样嚣张跋扈。
可今日这是……
胤祥一瞥张廷玉的脸色,却道这一位万年微笑脸的张二已经变了脸色……方才……
“张老先生,咱们还是继续说高邮湖段水位的事情吧。”
“十三爷但说无妨,微臣听着呢。”
张廷玉眼皮子一搭,方才种种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气息,便完全地敛了进去,他笑着跟胤祥说着话,绕过了园子,准备去那边的花厅一起见康熙。
顾怀袖绕过了外面层层叠叠的假山,终于到了一处清幽的院落里,刚刚坐进去,却立刻道:“挑一件衣裳来给我换下,这件衣裳拿出去扔了。”
外袍一脱,顾怀袖就将衣裳扔了下来。
她想起张家的前仇旧恨,种种的种种,桩桩的桩桩,一笔又一笔地,活生生将原本不怎么样的仇怨给刻深了。
顾怀袖觉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了极限了。
胤祥应当是四阿哥的人,方才她见礼的时候,便瞧见胤祥有意味深长的一眼。
这一位是侠王,同时也是胤禛的左膀右臂,这一回南巡只有他跟太子过来,皇帝带着太子是为了防止太子生事,什么事情都带着他,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然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可是带着胤祥,那就是完全的喜爱了。
现在诸多皇子之中,年纪大了的那一堆皇子,仿佛已经齐齐失宠,反倒是这些年轻的,一下开始窜上来,今年的胤祥不过才十九呢。
她换了一间青白色的袍子,端了一杯茶喝着压惊,却忽然道:“咱们这是已经到了扬州?”
对……
顾怀袖都要忘记了。
这个园子乃是扬州盐商们的园子,每次皇帝南巡几乎都是他们负责的事情,下面的官员很会办事,用了盐商给他们好处,却只当了个中间人,不让皇帝知道这些园子行宫是怎么来的。
或者说,康熙知道,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做皇帝的,也要懂得享受和和稀泥。
碗中的茶,带着一种难言的涩味儿,顾怀袖想着自己是好茶喝多了,竟然也喝不惯这些次等的茶了。
“扬州……”
她呢喃了一声,却知道,这就是罗玄闻跟沈恙最大的战场。
她等着张廷玉回来,命妇这边是可以出行宫的,只不过要给外头人递腰牌。扬州知府这边无数人来见康熙,前面的园子里人来人往,甚至还带着不少的礼物,可以说是人多眼杂,顾怀袖也就没出去。
等到晚上的时候,张廷玉才过来找了她一回:“没事儿吧?”
顾怀袖看他进来也不换衣裳,就知道晚间还有事,她只摇了摇头:“还忍得,我不出门,你且放心。倒是你,这晚上还要……”
“一会儿陪着万岁爷去外面走一遭。”
张廷玉苦笑了一声,知道自己肯定要被顾怀袖说了。
扬州十里艳地,单这晚上出去走一遭,还不知道有怎样的风流事情呢。
顾怀袖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末了却淡淡道:“当心着些……”
现在是多事之秋,有个太子在,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更。明早……见……
☆、第一四五章 杏仁酥
扬州自来是富庶之地;一向有扬一益二的说法。
如今皇帝要出去转转;张廷玉随从,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回头来;顾怀袖看见胖哥儿看着窗外的花鸟鱼儿,只过去揉搓着他的脸;“今儿撞着人了,可有什么教训没有?”
胖哥儿回头;第一句是:“下次走路;小胖一定把路给看好。”
顾怀袖满意地点点头,沉稳一点好一些。
然后胖哥儿补了一句:“那样的人不能撞,一看就病歪歪地,我这么壮实;要是把她撞成什么了;回头来还要怪罪到我的头上。”
病歪歪的……
也不知道顾瑶芳这算是什么病。
顾怀袖微微垂首;只觉得奇怪;原本顾瑶芳乃是装病;怎么今天看起来还是病歪歪地?按理说,到了毓庆宫那么久,有什么病都应该治好了,宫里面太医可不少,而且她也生了个儿子,身子不该这样差。不过到底是药三分毒,兴许这毒拔不出来了?
一个疑影儿已经存下了。
她摸了摸胖哥儿的头,只道:“以后这话别出去说,那是太子爷的侧福晋……”
半路上,顾怀袖自然已经跟他解释过了这南巡的事情,包括来的人,是个什么身份,要紧不要紧,都一一跟胖哥儿说了,毕竟伴君如伴虎。
即便林佳氏恨自己入骨,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下什么毒手。
更何况,她现在是命妇,跟太子的什么福晋侍妾,除非私交很好,否则定然不会有什么交集。
正想着,她便要给胖哥儿收拾着睡觉,以后多的是交锋的机会。
外头忽然有宫女说话的声音,是来找顾怀袖的。
青黛出去开门看了,结果瞧见两名宫女捧着一盒糕点,说是今年外头刚刚献上来的杏仁酥,太子爷侧福晋吃着好吃,想着刚才见到了胖哥儿,倒是身边的贴身宫女吓住了他,所以特意端过来给孩子压压惊。
顾怀袖站在屋里,身边的床上坐着胖哥儿。
她心头一凛,只道:“将东西拿进来吧,多谢侧福晋好意了。”
看着那放在碗碟之中的精致杏仁酥,青黛伸手就要去接,没想到那宫女一笑:“侧福晋说了,这糕点是给哥儿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就给了出去?万一你们下面人不懂事,给吃了,岂不是白白耗费了咱们侧福晋的一片好意?”
这意思,是要将杏仁酥给胖哥儿,甚至看着胖哥儿吃下去不成?
顾怀袖真觉得林佳氏这时候不可能在这一盘杏仁酥上动什么手脚,约莫只是借着这一盘杏仁酥,来告诉她,警告她,甚至是威胁……
她若是不识时务,不听话,危及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接,还是不接?
她微微地一闭眼,依旧让胖哥儿躺下,只道:“我去外面给你拿杏仁酥,你且先躺着。”
约莫是她此刻的脸色不大好,胖哥儿没什么话,乖乖地躺下了,他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自己娘的背影。
她身体紧绷着,透着一种凝重的感觉。
顾怀袖走到了门口,扫了那两名宫女一眼:“谢侧福晋好意了,东西给我吧。”
不管这东西有没有问题,胖哥儿肯定都不会吃的,顾怀袖接了也就接了,丢些面子罢了。
这是她跟林佳氏之间的争斗,到底顾贞观当年是成全了她的大女儿的,送她进了毓庆宫,现在终于飞黄腾达。甚至,她可以用这样虚虚实实的小伎俩来吓唬她……
顾怀袖固然可以不接东西,可那就露了怯,接了东西心里也不舒坦。
僵持着也不是什么办法。
她心里有些微乱,不过已经打了个眼色,让院门口的画眉出去了。
而后,那两名宫女上前来,对着顾怀袖福了福身,却仍旧道:“夫人,这糕点是赠给哥儿吃的,奴婢们若没见着哥儿吃了,实在是无法交差。”
还要亲眼看着哥儿吃下去?
顾怀袖扶了一下门框,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姿态端庄,脸上挂笑:“我家哥儿不喜欢吃从来没吃过的东西。”
她回头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