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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音乐的响起,从此走进毁的生命。贴他的心,姓他的姓。
那一夜,毁很温柔。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午夜的阑珊。是幸福吧,对我招手。
他悄声走到我身后,手轻轻放在我手背上,无语。
我反手握住,回眸,深深地看进毁的眼睛。
“从此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好吗?”毁在我耳边喃呢。
我微微一颤,顺继被他用力地搂入怀中。
“我才不要呢。”我笑着说。
“什么不要,都已经是了。”毁孩子气的说。
我看着毁,为我那么孩子气的表情,轻笑出声,他看出了我对他戏弄。手下意识地在我腰际挠,满意地听到我更加清脆的笑声。
我怕痒地想跳开,毁宠溺地停手,拉扯入怀。
“以后,你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好?”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入我耳中,他再依次确定。
我笑意满满地颔首,不小心滑落一滴晶莹。我在他怀里缓缓探出脑袋,眼泪涌出。毁心疼地伸手拂去源源不断的晶莹。
“别哭,以后再也不让你有泪了。”毁说。
而我傻傻地不断点头,晃出一地的泪,却漾出一朵迷人的笑。
毁轻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我所有的娇颜。
毁说,“成为我的颜蝶。”
月光皎洁无比,一切安静的空气,染上温暖的气息……
阳光撒进来,温和如水。包裹了我和我的毁。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肩膀。他的手紧紧拽着我的,仿佛怕我逃开。我吻了吻他的脸,我知道,我已经是毁的颜蝶了。看了一眼毁手臂上的蝴蝶斑痕,我想,我应该让毁知道一切。
“你起来了?”我站在落地窗前,回头望了望毁。
他环上我腰,他唤我:“小蝶。”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站了很久,毁的头放在我的肩上,沉沉的呼吸。是满足的幸福。
我轻轻靠在他的身上。毁说,“小蝶,我昨天发现一件事情。”
我没有回头,等待他的答案。
他的唇咬我右边的耳朵,“你的背上,有着和我一样的蝴蝶斑痕。”他轻抚我的背。在背心花圈。他想让我知道所在的位置。
我说:“应该的。”
毁不明白,他问我:“为什么?”
我说:“毁,昨天我又做了梦。梦里有我不清容貌的男子。我叫他蓝生。”
他放开她,沉静落寞地踱步到前,伸手握紧围栏,隐隐透露出醋意。毁顿了顿,“他就是你不想违背的誓言?”他挑眉。
我故意略过他的受伤,继续说:“毁,我想他是我前世的情人。”
毁说,“那我呢?”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说,我将十六岁那年的梦告诉给毁,我说,“梦里一直出现的蓝生,欠了我的债。”
毁黯淡的望向远方,久久不说话。
我离开毁的身边,拿出了毁给我的那枚琥珀。将琥珀递到毁的眼前,“毁,你知道吗?琥珀是前世情人的眼泪。”
毁接过我手中的琥珀,“前世情人的眼泪?”
我说,“是的。这或者就是蓝生的眼泪。”
“所以你一直留到现在?”毁看着我,眼睛里是伤痛。“既然你如此念念不忘,为什么要做我的新娘?为什么不等他来寻你,去了却你们未了的情?”毁因为嫉妒红了眼睛。
我轻抚毁的脸,吻了毁拥有蝴蝶斑痕的手臂,“你嫉妒了?”
毁看着我满含笑意的脸,“是的,你这只虏走的心的妖精。”他吻了我的唇。我无法再说下去。他笑,“可是你已经是我的了,即使找到你,也不能带走你,因为我绝不会放手。”
我轻轻抗拒毁的亲吻。“毁,你……听……我说。”
“不要,我不想再听了。”毁一边吻我,一边含糊的说。
“毁,我必须得告诉你。”我艰难的和毁拉出一断距离,“你就是蓝生,是那个夜夜在我梦里出现,前世欠了我情债的蓝生。”
毁显然被这怔住了,他看着我。眼睛里有一个我。他的眼眶微红。“你怎么能肯定?”
“毁。因为你是我的毁,因为我们的相遇是在庭院的香樟树下;因为我望天空洁白浮云的时候,你为我歌唱;因为你从来不让我有眼泪与苦难;因为你说你会一生对我好;因为你看见了我后背因为你而从前世带到今生的伤痕;因为我的右耳深深的伤痕是前世为你而穿;因为我的左耳今生为你而在;因为你的左臂上有蝴蝶的斑痕;因为你唤我,小蝶小蝶。”我望着毁的眼睛,泪涌出来。
毁的眼睛涌出晶莹的东西。滴落在他手心的琥珀上,他的泪侵蚀了那枚情人前世的泪。我知道,它要消失了。琥珀化出绮丽的光彩,消失不见。
我和毁前世的情债也化作了今生从未离弃过的幸福。
琥珀消失不见,毁抬头的那一刻和梦中的蓝生重叠在一起,毁说:“小蝶,我找到你了,是吗?”我想毁的记忆也被唤醒了。
我的笑容为他而绽放,“毁,我们回家。”
3。蛊变
青灯夜。她候他于路畔,粉墙东。
春风里柳丝连绵,迢迢迤俪不抵她的柔美。单看缟袂绡裳,那水如环佩月如襟已敌过多少紫妒红争。影儿在粉墙,俯仰便是千娇百媚,更不知那容颜何等的绝色。是耶非耶?先自酥了半边。只怕多情种子消受不得这倾国倾城貌。
春风煦煦。心如醉。他看那纤腰一握,从未相遇这样的女子,只一个背影便迷得人颠倒若此。她身周如有淡烟岚雾,恍惚间,神仙中人。
他忍不住学了西厢词句,惴惴地,唐突佳人——
呀,怎不回过脸儿来?
她低低一笑。
蒙公子青眼。妾身飘零沦落,貌陋不敢惊动公子。倘公子不弃,妾当侍枕席。
——原来是个拉客的风尘女子!他心里失望。可惜了这样脱俗的好风神。却又不禁窃喜,既然不过是个风尘女子,倒好办了。他松弛下来,放出一贯花丛走马的风流手段。
敢问姑娘芳名?
妾身姓玉。
怎么,还要搭搭架子么?一个风尘女子,谁问你贵姓来?也不怕辱没了祖宗。他淡淡一笑,凑身近前——果然生得好身段,苗条娇袅。绡裳一束,柳风里那腰身细若无物。抱月飘烟一尺腰,竟是真的。怕便是如此的女子方作得掌上舞吧。不知把这细腰揽在怀里云雨时,是怎样的销魂?想着,周身燥热起来。
他的手轻轻落于她肩膀,一路向胸口逡巡去。
玉?姑娘姓得好啊。玉什么?玉如意,玉娇娘,玉观音?你这么美貌,叫什么也是当得起的——
她格吱一声笑了。多谢公子看得起。
我叫玉髑髅。
他感觉到手底下有些不对劲。
她缓缓地回过头来。
[变徵]
十三岁的春天,我跟师傅来到平安镇。
平安镇并不平安。方圆百里这已不是秘密,此刻在镇上长者的叙述之中那惊恐尤显真实。道长,我们这可全靠您了。老者花白的胡子颤动着,他毫不掩饰对于师傅盲目的依赖。平安镇已经惶恐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但清石山卓真人的名声却不是凭空得来。他将有理由肯定自己的依赖是正确的,以此全镇公募来相请真人出山的银两亦将值回它们自身的重量。
就像一直以来我对师傅的依赖一样。
他说:真是奇怪。这些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牵连,他们有什么共同之处使得他们遭此惨祸?
一年以来镇上的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镇上首富的公子也有栖身破庙的乞儿。他说的对。他们之间确乎没有什么相同的所在。除了那骇人听闻的死法。
我同师傅立在尸身之前。官衙后进阴暗的屋子里僵滞着血与腐烂的气息,因时间而浓厚,凝结起来像锅稠粥。陪伴的捕头神经质地攥紧腰间刀鞘,脸上痉挛着呕吐的冲动。镇上最近的一个死者。三天前被发现死于归宁途中的妇人。此时她的为了等待师傅到来验看而未曾入殓的遗骸裹在油布之中地上渗落一汪暗绿的尸水。嗡嗡青蝇缭绕。
尸体已经无法称为尸体。何种原因令腐化发生得比寻常速度更快。原本七零八落的血肉筋络那些致命的伤口已糜烂得无从辨认。一锅稠粥,蠕蠕的蛆虫兴高采烈地翻腾。
师傅,烂成这个样子怕是认不出是什么干的了。
师傅不语。他眉头紧蹙,不知是否为这极度的残忍而惊骇。妇人汩汩翻着泡沫的腹腔里隐约蜷缩着一具胎儿。
师傅掀起油布的时候,那捕头终于跑到外面去了。传来他痛快淋漓的呕吐声。
师傅,您看这是不是野狗子干的?……骨头上有牙印子。可是那捕头说尸首找到的时候什么肠子肚子的全都没少,只是撕了个乱七八糟……
师傅,您还没教过我什么东西杀人不为吃?是冤鬼报仇嘛,也没恨上这么多人的……
师傅,血都成绿的了,好象是有毒……
师傅洗净双手,点起一炷辟邪香。如我十三年来见惯了的模样,他气定神闲静如秋练的面目波澜不起。我从来捉摸不透师傅的心思。
银色月光照耀在师傅脸上。此夜的月色美好恬静一如这镇子的名字名副其实。他老了。三绺长须,容貌清癯。我不知道师傅的年龄,但有他在我便不惧怕。
铮铮,给我倒碗茶来。师傅说。
[蛊:释名]
《左传·昭公元年》孔颖达疏:“于文,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汉郑玄解为:“虫物而病害人者。”蛊被认为是神秘莫测而恶毒恐怖的害人之物。又据经典,似乎与虫类总是脱不了干系。
传闻五月初五毒气极盛之时,以多种毒虫并置一器密封之,使自相吞噬。经年后发器视之,独存者便成蛊。有云体长如龙者称龙蛊,意为蛇、蜈蚣等爬虫所化。短者称麒麟蛊,为蛙、蜥蜴、蝎子等短体爬虫所化。无论体貌若何,皆为剧毒极恶之物,中人必死。
这是常人心目中对蛊的印象。蛊即皿中之虫。
然晋以前已有文献记载,蛊有犬蛊、蛇蛊、蜈蚣蛊、猫蛊、蜘蛛蛊等多种之分。宋代以后更有系统记录,蛊有蛇蛊、金蚕蛊、阴蛇蛊、生蛇蛊、蚂蝗蛊、泥鳅蛊、中害蛊、措蛊、肿蛊、癫蛊、草蛊、鼠蛊、鸠蛊、蜣螂蛊、蚤蛊等种种分别,更有针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