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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芳说过;就回到郭祥所在的病房去了。
在她的背后;是一对充满着冷漠而恶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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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雪夜
雪夜。在前方;也有动听的锣鼓声。
锣鼓声总是很喜欢人的。一听它那〃咚咚锵;咚咚锵〃的声音;就立刻带给人一种欢乐的情调。这一点;别的乐器就难以媲美了。这大概是因为;只有欢乐的人才肯去击打欢乐的锣鼓。当然;也有人觉得它太聒噪了一些;可是你在远处听它;尤其在深夜昕它;你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它比笙箫管笛更令人振奋;但却同样的韵词悠扬。
现在周仆正坐在知琴里的一个茅屋里;守着他那盏旧马灯;动情地昕着远远近近的锣鼓声。这是各连的战士们;正在赶排节目;准备明天的庆功大会。几天以前;各兄弟军已经从100公里到180公里的远处;隐蔽地突然地迫近了三八线。一场新的搏战就要开始了。
二次战役结束以来的十多天里。周仆虽然忙碌;但却特别愉快。整个师的穿插成功;受到了志愿军司令部的通报表扬。本团虽然因为陆希荣的事件受到批评;但整个成绩是肯定的。红三连的事迹轰动了全师全军;军党委决定给全连记一大功;并且准备赠〃红上加红〃的锦旗一面;明天由军政治部主任前来授奖。三连在缚龙里表现出色的干部和战士们;如郭祥、花正芳、王大发、乔大夯等都记了大功。带火扑敌的烈士们追赠了英雄称号。军的油印小报《古田报》专门发表了《学习红三连的战斗作风;作到攻如猛虎守如泰山》的社论。整个部队充满着喜悦和欢腾。周仆是一个敏锐的人;他很懂得抓住当前的有利形势;就像军事上扩大突破口那样;把部队从实战中生长起来的强大信心和战斗意志变得更加坚韧;并且把它注人到下一次战役中去;使它进一步开花结果。
在这期间;陆希荣的问题也得到了处理。师党委根据批判从严、处理从宽的原则;党内给以留党察看的处分。行政上降职。到第六连担任连长;在下一次的战斗里继续考验。
周仆正在准备明天庆功大会的讲话;电话铃叮叮玲玲地响起来。
他拿起耳机;是师长的声音。
〃老周哇!派出的侦察组回来了没有?〃
〃可能快回来了。〃周仆听出师长的声音有些焦急。又添加说;〃等他们回来;我立刻向您报告。〃
〃千万不能大意。〃师长说;〃如果回不来;要再派一个侦察组去。你知道;这件事关系到全军的行动。〃
周仆连声答应;又宽解地说:
〃现在雪下得很大;我量了一下;已经有一尺深了。我估计咱们最担心的事情;可能没有问题。〃
〃靠估计不行!〃对方纠正道;〃我刚才也到外面走了一下;雪是不小;但是风并不大。现在风比雪重要。能够厉厉害害地刮上半夜才好。〃
〃请首长放心吧;〃周仆说;〃如果两个小时内他们同不来;我马上再派一个组去。〃
说完;他挂上了耳机。
周仆原来的构思被打断了。他的心飞到了几十里外白茫茫的临津江畔。现在离新的战役发起只有两天时间;而这条江水还没有完全封冻。据昨晚报告;靠近江的两岸倒是结冰了;但江心的激流;却翻滚着黑魃魃的波浪。这正是全军上下所一致关心焦虑的问题。
周仆在屋子里呆不住;披上他那件半旧的羊皮大衣正想到外面看看;只听门外喊了一声报告;是陆希荣的声音。
〃政委在么?〃他在门外低声地说;带着可怜的音调。
〃你进来吧。〃周仆说。
他在门外扑打了雪花;脱去靴子;弓着腰走了进来;带着从来少有的恭谨打了一个敬礼。
〃政委;我想找您谈一件事。〃他脸色忧戚地说。
〃坐下谈吧。〃周仆说。
他拘拘束束地坐在周仆的对面。
〃政委;我想向您声明;我对您并没有意见。〃他望着周仆;显出十分诚恳的样子;〃过去;我总认为您打击我;现在我从内心里觉得我的认识错了。您不但不是打击我;而且是真正的关心我;爱护我。通过这次教育;使我认识到您那坚强的党性。我参军这么多年了;经历过的政委;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我不是故意当面奉承您。像您那高度的原则性和爱护干部的精神;的确是很少见的。 〃
〃你究竟要谈什么事呀?〃周仆皱皱眉;平静地间。
〃我的错误的确是极端严重的。〃他停了停;显出十分痛心的样子;〃其实我的毛病;政委您早给我敲过警钟了;可是我不自觉;一直沿着错误的道路走。我要早听了政委您的话;也不至于发展得这样严重;现在回想起来;真叫人痛心!〃他低下头去;掏出手绢拭了拭眼睛;〃就是在这次犯错误以后;您还万分诚恳地耐心地来教育我;挽救我。政委这样对我;真使我说不出来的感动;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政委……〃
他说着说着;哭出声音来了。
〃快不要这样。〃周仆说;〃问题不在于犯这样那样的错误;更重要的是对错误的态度。节命的道路还长得很;只要真心改正;还是来得及的。〃
〃政委;你不要误会呀;政委;我这可是真心改正呵!〃他抬起头望望周仆;敏感地分辩着。
〃是真心就好。〃周仆点了点头;〃你找我;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有件事 我想请政委帮助。〃他吞吞吐吐地说。一面从口袋里取出一封揉皱了的信;交给周仆。
周仆展开信;就着马灯来看。
〃你仔细地看看吧;政委;〃他忧伤而又气愤地说;〃我真万万没有想到;在我处境最困难的时期;接到小杨这样的来信!你瞧瞧;她把侮辱的字眼;什么'怕死鬼';什么'个人主义';什么'罪恶';都加在我的头上!她说她把我看错了;依我看;我是把她看错了!就是普通的同志关系;应该在这样的时候;来增加我的痛苦么?依我看;她同我脱离关系;原因并不在这里;这不过是一种借口!〃
周仆把信交还给他;神情严肃地问:
〃那末;依你看;原因在哪里呢?〃
〃这不是很明显吗?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她是听说我降职了;如果我还是营长;她就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当然;也还有另外的原因……〃
〃什么原因?〃周仆凝视着他。
〃这不必再说了;我过去向首长反映过这个问题。〃
〃你说的是她同郭样……〃
〃就是这么回事。〃他气愤地说;〃我接到这信;已经三天二夜没合眼了;我翻来覆去地分析这个问题。我敢肯定出不了这两个原因。〃
周仆半晌没有说话;抑制住愠怒;冷冷地说:
〃那么;你要求我帮助什么呢?〃
〃她脱离;我不脱离!〃
〃你对她印象这样坏;为什么要同她保持关系呢?这是什么问题?〃
陆希荣没有即刻作出回答。
〃你可说呀!〃
〃我……_我……〃他嗫嚅了半天;仍然没有能够讲出来。
周仆瞪了他一眼;问道:
〃那么;你要我作些什么事呢?〃
〃我要求政委:以党委的名义给她去一封信;指出她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
周仆已经按撩不住了;但仍极力用平静的语调说:
〃不行!〃他把手一挥;〃这是个人问题;你不要想利用组织来达到你的目的。〃
〃组织也应当关怀个人哪;政委!〃
〃组织应当关怀个人;但是个人任何时候也没有权力把组织当作利用的工具!〃周仆望着他说;〃陆希荣同志;你参加了这么些年的革命;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党员;但是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组织。你把一切关系都看成是个人的利害关系;组织在你眼里不过是可供利用的工具!我对你说;你们的关系能否维持;个人可以商量;组织也可以帮助调解;但是想利用组织这是办不到的!〃
周仆显然有些激动;又继续说道:
〃同时;我还要奉劝你;在党内生活中;还是要老实一些;不要从个人利害出发;在背后随意地诬蔑一个同志。你刚才谈到;你对小杨的印象那样坏;可为什么又抓住她不放呢?问你;你没有回答。你是不是以为她给你增加了痛苦;你也拖住她;来给她增加痈苦你才愉快呢?〃
陆希荣突然改变了刚才毕恭毕敬的态度;满脸愠怒地说:
〃好吧;那我们就谈到这里。〃他立起身来;〃我现在才明白;我俩任何时候都没有共同语言。我还想坦白地告诉你;周仆同志;你虽然可以当政治委员;上级也很重视你;但你并不能理解人;理解人的痛苦;我在你领导下工作是不愉快的、〃
他说过这话;哗啦推开屋门;急匆匆地走出去了。
两个小时以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二营教导员李芳亭报告说:陆希荣住查哨时被特务打伤;倒在雪地里。
周仆立刻打电话;命令团保卫股长前去搜查。
过了一段时间;电话铃又急促地响起来。保卫股长要求周仆最好能够亲临现场。
周仆喊起了小迷糊;匆匆披起了他那件旧羊皮大衣;出了门;沿着山径向靠近沟口的一簇人家走去。夜色被雪光照得相当明亮;但是雪很深;山径完全被大雪掩盖住了;没有走出几步;雪就灌到靴筒里。大雪仍在继续飘落;大朵大朵的雪片不断地飞到脸颊上。
周仆赶到二营六连的驻地;陆希荣已经被抬到屋子里去了。大门口站着一簇人正在嘁嘁喳喳地低声议论。周仆赶到跟前一看;这里有二营教导员李芳亭;保卫股长李刚;政治处主任马骏;还有团卫生队的医生和几个担架员。
〃特务捉住了没有?〃周仆忙问。
〃捉个鬼吧!〃那个低矮粗胖的保卫股长冷笑了一声;〃这是自伤。〃
〃自伤?〃周仆一惊;〃确实吗?有根据吗?〃
〃这种事别想瞒我。〃保卫股长摸摸他的少白头;又冷笑了一声;〃你去看看;连伤口都是黑的。〃
〃的确是自伤。〃医生也说。
〃要搞确实。〃周仆说;〃这种事可不能马虎。〃
〃这还有什么不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