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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克无名山;就引起了连锁反应。不久各友邻也都采用了这种〃绣花战术〃攻占了各自的目标。这时;整个前线;都沉人到胜利的欢乐之中。军师首长对邓军、周仆这个团深为满意;专门派了文工团到阵地进行慰问演出。徐芳也带了一个演唱组来到无名山。
郭祥特别高兴的是;在黑云岭和自己一起跳崖的小牛也回来了。他双腿摔断后;一直住在医院里。这次同来;郭祥攥着他的手简直不愿撒了。还扒起他的裤腿;一面看;一面反复地问:
〃真的全好了么;小牛?〃
〃全好了;全好了。〃小牛一连声说;〃我觉着比以前还利索哩!〃
〃夸张!〃郭祥学着团长说话的腔凋;〃哪有这样的事么!〃
小牛见他不信;马上蹦了个高儿;笑着说:
〃你瞧;完成什么任务也没问题。〃
小牛的归来;自然使郭祥又想起了杨雪。这天中午;人们都去看演节目;在坑道的一个小房问里;只剩下他和小牛;郭祥就悄悄地问:
〃小牛;你刚到医院那时候。见着小杨了吗?〃
〃见着了。〃小牛说;〃人民军把我一送去;她就去看我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她问我;你们俩到底是谁先跳的;怎么就没有见着他?我对她说了;过两天她又来问。那些时我看她是一心惦记着你;人都瘦了。〃
〃她还说了些什么?〃
〃她还说;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让敌人抓去;他是一定会回来的。〃
郭祥心中激动;在下级面前;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优了一会儿;又问:
〃她的坟到底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就在松风里旁边一座小山上。那里有一片松树林。今年清明节;我和医院的人;给她扫墓去了。我看见朝鲜人男男女女;大人孩子去了不少。〃
最近以来;由于争夺中间地带;攻打无名山;郭祥真是倾注了全部心力;很少想到别的。今天谈起杨雪;他那平静的心波;不禁又像涨潮似的狂涌不已。等小牛看节目走了;他就盖上大衣;打算假寐片刻。蒙胧间;看见杨雪穿着一身雪白的护士衣;笑眯眯地飘然走来。她的脸色比平时还要新鲜红润;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并且显出一副悠闲的样子。她一进来;就往郭祥身边一坐;笑着问:〃嘎子哥;你看人家都准备攻武威山、白云岭呢;你怎么在这儿闲呆着呀!是不是拿下一个无名山;就满足啦?〃郭祥连忙解释道:〃不会;不会;我正盯着武威山、白云岭呢;你瞅着;下一步我就得把它啃下来。〃郭样接着也开玩笑地问:〃小雪;自你参军;我就看见你忙得厉害;不是洗血衣;就是绐伤病员喂水喂饭。你今天怎么这样闲在呀?〃杨雪笑着说:〃我正在医院休养呢。因为好久没见到你;就瞅空看你来了。〃郭祥说:〃怎么有人说你死了;是真的么?〃杨雪笑着说:〃哪儿的话?我只不过负了点轻伤;过一阵子就养好了。伤员们还等着我工作呢!〃……
不知什么响动;把郭祥惊醒。他望了望洞壁上的油灯;灯光摇曳;一片寂静;只有连部的那只旧马蹄表嘀嗒嘀嗒地走着。但想刚才迷离的梦境。更增添了对杨雪的怀念。这时;他不自禁地从挎包里取出杨雪那面小圆镜子来看。看着看着;忽然听见门外有人长长地叹了口气;郭祥赶忙把镜子装到口袋里;装作睡着的样子。
徐芳进来了。她笑着问:
〃嘎子连长;你刚才在那儿看什么呀?〃
郭样揉揉眼;坐起来;故意打了个哈欠;说:
〃刚才?我迷糊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看哪!〃
〃不;不;〃徐芳说;〃我刚才看见你手里拿着个亮晶晶的东西;你是又想我小杨姐姐了吧!〃
〃咳;你这么年轻轻的;怎么就眼花了?〃郭祥勉强笑着说。
徐芳也就不便再问;又叹了口气说:
〃我们演节目;你怎么没有去呀?〃
〃你就多原谅吧;小徐。昨天夜里挖工事;我一宿也没合眼。〃
两人一时无话。郭祥忽然想起住医院时。曾经看见徐芳袖口里老是露出她那件红毛衣。就试探地问:
〃小徐;你会织毛衣吗?
〃多少会一点儿。〃徐芳笑着说;〃你要织什么呀?〃
〃我想请你织个笔套儿。〃
〃笔套?噢!〃徐芳一笑;〃是装那支金星钢笔的吧?〃
郭祥不好意思地一笑:
〃我怕把它磨坏了。再说一天摸爬滚打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口袋里窜出去;丢了。〃
〃行;行。〃徐芳满口答应。
沉了一会儿;郭祥又说:
〃要是你能再织一个;更好。〃
〃什么?〃
郭祥慢吞吞地掏出那面光闪闪、亮晶晶的镜子;眼睛里燃烧着热情的光辉:
〃你比着它的大小织。最好是用赤红色的线。要不装上;时间长了;也会磨坏。〃
徐芳完全为郭样对杨雪的深情所感动。她连连点头答应;眼睛望着郭祥;心中暗暗想道:〃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哪!他不但对革命是那么的忠诚坚定;在个人感情上也是多么忠贞不渝;多么深沉和真挚呵!难怪杨雪说他是一块真金了。……〃
正在这时;小罗跑进来;说:
〃小徐;你快看看去吧;傻五十有意见了!〃
〃什么意见?〃郭祥抬起头问。
〃他没有看上节目。〃
〃他为什么不去看哪!〃
〃他给大家烧开水去了。开水烧好;戏也演完了。〃
郭祥笑着说:
〃这个傻五十!没有看了;就以后看嘛!还能为他个人专演一台戏。〃
〃这个好办。〃徐芳笑着说;〃我们这次来;定的计划就是不漏掉一个。〃
徐芳说过;辫子一甩就跑出去了。
几分钟以后;徐芳就背着她的小提琴;和另外两个男同志出现住山后逍伙房的坑道里。炊事员们到山下背粮去了;剩下傻五十情绪不高地躺在一个小炕上。他见文工团的同志来了;才坐起来;噗哧一声乐了。
徐芳坐到他身边;笑着说:
〃五十同志;我们给你演节门来了。〃
傻五十不好意思地说:
〃给我一个人演?〃
〃那有什么?你刚才给大家烧开水去了嘛!〃
徐芳先给傻五十读了军政治部的慰问信;接着就在坑道口演起来。节目都是新编的;短小精悍;新鲜活泼。一个男同志唱了一段京东大鼓:《邓团长昼看无名山》。徐芳唱了她最拿手的《刘胡兰》选曲〃雪花满天飘〃;还有《白毛女》选曲〃北风吹〃。特别是其中还有两个节目是专门歌颂傻五十的。一个是《李五十大战松树林》;是根据傻五十用小圆锹劈死英国军官的战斗事迹编的。还有一个相声叫《李五十的火箭炮》;讲的是去年冬天。有一次敌人偷袭;他们班同摸上来的敌人打起了交手仗。当时;傻五十勇猛无比;跳上战壕一阵猛打;把冲锋枪的两梭子子弹都打光了。他急忙返回防炮洞去取手榴弹;不小心绊了一跤;爬起来看见迎面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他怕耽误时间会使前面的同志吃亏;就端起这盆炭火来;朝着交通壕外的敌人劈头打去。猛然间;一大团红光化作无数火球四处飞溅;敌人一阵怪叫;纷纷逃命。一个被抓住的俘虏兵还抖抖索索地说:〃你们的火箭炮真厉害呵!〃相声讲的就是这段故事。
傻五十听了;眉飞色舞;高兴得鼓掌大笑。
这次演出;分五六个小节目。傻五十始终全神贯注。由于他的感情极其纯真;看到高兴处;就嘻嘻笑个不住;听到情节悲苦处;就泪流满面。所以这三个演员;也因自己的这位观众反应强烈而深为满意。
演出完毕;傻五十极其热情地给每个人舀了溜边溜沿一碗开水端过来。还从挎包里把祖国人民慰问的糖通通拿出来招待。别人不吃;他就把糖纸剥了;往你嘴边送;一面还说:〃吃吧;吃吧;这是祖国来的!〃
徐芳也为他的热情所感动;看见傻五十衣服破了好几处;就立刻掏出针线包;坐下来替他缝补。一边缝补;一边说些闲话。
连里流传着一个人所其知的笑话。有一次傻五十负了伤;被朝鲜老百姓抬到人民军的医院里。一位女护士对他非常热情;关心备至;还给他输过一次血。他内心十分感激;想说句感谢话;还说错了;把人家弄了个大红脸。原来他叫人家〃阿妈妮〃;而那人还是不到20岁的姑娘。
徐芳想起这段故事;一边拽着他的袖子给他缝补;一边笑着说:
〃五十儿;你管人家朝鲜姑娘叫'阿妈妮';有没有这事儿呀?
〃这个……是有。〃他红着脸承认道。
〃你干吗这样叫呢?〃
〃我看同志们管朝鲜大娘叫'阿妈妮';就当女的都得叫'阿妈妮'了;〃
大家哄地声笑起来。
傻五十也不见怪;沉了一会儿;感情真挚地说:
〃我也不识个字;你们替我写封信吧!〃
〃给谁?
〃就是给那个姑娘;她待我真好。我的小本上还留着地的通信地址呢!〃
〃行;行。〃三个人一齐说。
正缝补着;徐芳看见一个虱子从傻五十的领子里爬出来;就把针往自己胸前一插;捉住虱子;在指甲上噶嘣一声就挤死了。
〃五十;你这虱子怎么不捉捉呀?〃她笑着问。
〃你瞅我哪有空儿呀!〃
〃你脱下来;我给你捉捉!〃
〃你不嫌脏?〃
〃脏什么?我在后方医院;经常看见小杨给伤员捉虱子呢。〃
其他两个男同志说:
〃现成的开水;干脆给他烫烫吧。他那衣裳也早该洗了。〃
傻五十还要推辞;徐芳不由分说;让他把外衣脱下;把他被子下的脏衣服也找出来;全用滚开水烫了;泡在一个大盆里。把衣服洗净晾好;才离开洞子。临走;傻五十把他们的手都握疼了;还用极其热诚的眼睛望着他们;说:
〃同志们!下次战斗见!你瞅着;我不能白看你们的戏!我李五十是翻身来的!〃
徐芳这个演唱组在无名山呆了一个星期;把他们预定的计划——演出节目;辅导连队文化活动;帮助战士缝补衣服。搜集创作材料等几项任务都完成了。临行时;郭祥、小罗直把他们送过炮火封锁区;才放心地让他们走了。
徐芳每次下部队;都感到心灵上更加愉快和充实。这一次更是如此不同的是;又多了一层无以名之的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