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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憋了许久的那口气这才终于得到了释放，立刻就感觉心里的所有问题全都涌到了嘴边上。然而真要问起时，我又突然发现问题实在太多，居然有些找不到重点了。想了半天，我才总算找到了一个虽然不算很重要但绝对急迫的问题：“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真的形容不出来。”王煜很快地向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还在担心什么，然后才转过头对我说，“那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石像，但是，但是……”“但是什么？”我着急了。
“但是一听到有声音他们居然就开始移动，而且……”王煜的声音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而且他们的眼睛就像活人的一样，但看不见。”我立刻感觉冷汗流了出来。
这是像人一样的石像，还是像石像一样的人？
而更没想到的是，王煜突然回头看了我一会儿，脸上无奈的表情更重了，突然摇了摇头，问我：“你为什么还是下来了？”我先是一怔，随后就感觉一股火气冲了上来。
“不是你叫我下来的吗？”我气急，“你在下面不停地摇晃手电筒，我还以为你遇到了危险，正在求助。”王煜的表情立即更无奈：“事实恰好相反，我晃手电筒的目的就是让你别下来。”
我只感觉被气得胃一个劲地抽筋，偏偏这股火又不知道往哪儿撒，憋得头都疼了。
说话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停止前进，很快就又走出了很长的距离。然而往前看看，道路却依旧笔直地朝前延伸着，根本看不见尽头。或者，这条路根本就没有尽头？
我正走得心慌，就看见王煜突然浑身一震，嘴里突然冒了一句骂人的话出来，不过由于语速实在太快我也根本没有听清，就听他又紧跟着说了一句：“怎么前面还有？”还有什么？我一怔，随后就发现他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了。
“怎……”我刚说出来一个字，就看见王煜像阵风似的扑了过来，一把就把我的嘴给捂上了，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恐惧和无奈交织的神色。我皱着眉，就听王煜附在我耳边轻声说：“是那些石像。我看见前面又有那些石像。”说着，就举着手里的手电筒朝前面照了过去，因为我视力不好，他还特意又向前走了几步。
这一回，我终于彻底见识到王煜口中所说的形容不出的石像了。
果然，这些石像根本无法用具体的语言形容得出。我只能说，他们雕刻得太精致了，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但他们的色泽却是灰暗的，和他们雕刻的精美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最奇怪的果然是它们的眼睛。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用湖水或者明珠来形容感觉都有些不太真实。的确，只有王煜的形容最贴切，就像人类的眼睛。而且不止是像，简直就像把活人的眼睛挖下来贴上去的一样。
我被这样的想象吓出了一身冷汗。我终于知道王煜所说的形容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不是他的语言实在太贫乏，而是实在不知道这应该算是什么东西，是有着人类眼睛的石像，还是有着石像身体的人类？难怪王煜要说它们是由几种不同材料组成的。
而就在这时，王煜居然咬牙下定了决心：“走，我们从它们中间穿过去。”
第二卷 朝山 第三章 异域之行 第二十章
第三章 异域之行 第二十章
“你疯了？”我立刻咬牙切齿起来，心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东西的危险，居然还要从中间穿过去？你以为这种时候应该发挥偏向虎山行的良好风范吗？就算你不怕死我还要命呢。
然而却没想到，王煜回头看了我一眼，依旧肯定地说：“没错，就是从他们中间穿过去。”看他的表情，始终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皱着眉，似乎我说的话完全就是多余。
“但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我暴跳，“只要一个不小心我们就完了。”“我当然知道。”王煜立刻说，“但如果不这样做你又想怎么样？再顺着来路退回去吗？”
我转头仔细盯着王煜的表情，他脸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尤其配上正紧皱着的眉头，让我立刻感觉周围有了一种很紧张的气氛。“当然不行”我愣了一下，立即道。
王煜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或者我们也可以就在这里停下来，原地等着那些石像自己离开？”我朝周围环视了一圈，感觉黑暗中隐藏着无数双眼睛，都紧盯着我们伺机而动。“那当然也不可能。”我不由打了个冷战，当即否定了王煜的说法。
“那不就结了。”王煜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我不可理喻，“如果我们现在有能力挖出另一条通道来，我肯定会选择那么做。但你看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王煜叹了口气：“你看清楚，这条路是笔直的，我们不是往前就只能后退，你自己选择吧。”
我立即愣住。其实这一点我也早就想到了，只是由于侥幸心理作祟，我始终还抱有那么一丝期望，即使完全是渺茫的。而王煜的话无疑是给我提了个醒，终于让我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王煜摇了摇头：“你自己想想吧，说不定最后的谜底就藏在前面。而且即使我们现在就退回去，后面还是有一群石像在那儿。而且没准儿还正等着我们羊入虎口呢。”
我被他的话说的使劲激灵了一下，突然发现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然而我又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不知不觉中又被他牵扯着陷进了什么圈套里，可偏偏又让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但我确实不得不承认，王煜的话似乎总有种切中要害的感觉。他知道我对那些石像的恐惧，居然就打算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实在是可恶至极。
不过这时候并不是讨论他可恶不可恶的时间，我没有再提出异议，也就是对王煜的提议做了默许。既然决定了要做出从石像之间穿过去的危险事情，就免不了得做些准备。
当即我们翻查了一下王煜随身携带的小包，发现里面只有一只打火机，两个火柴盒，还有一个备用手电筒加两节电池。
我立马把那两盒火柴拿过来查看，却发现其中一个已经空了，另一个也只剩下小半盒。我要把那火柴盒扔了，却立即被王煜拦下了，又装了回去。我皱着眉问他还留着那盒子干什么，王煜却只是笑着说他拿那东西还有用。
接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交待一些用于两个人之间交流的暗号。由于走过去的这整个过程中我们都不能出声，而且接下来的距离是长是短谁都不清楚，所以暗号就成了非常重要的问题。
因为时间太过仓促，太复杂的东西是怎么也来不及交待了，就勉强硬记了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比如举手就是“停”，往前指就是“前进”，手向下挥就是“蹲下”或者“卧倒”，诸如此类最简单的手势。
而至于“听”、“看”、“闻”之类比较简单的，和身体某个器官功能直接相关的手势也就更加简单了，为了明白一些，直接用手往哪儿一指就是说明让使用哪个器官，非常简单易记。
我原先还想问问如果一方先遇到了危险要示警，或者看见另一个人背后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应该怎么进行暗示，但最后想想，这似乎不需要什么暗示，只要从表情上就足够看出来了。
更多的事情我和王煜一时没能想全，也就没有再去思考，毕竟我们对于前路完全是未知的，这样探索着前进的艰难程度，不亚于当年国家摸索救国兴邦的社会体制，其间会遇见什么谁也保不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准备着随机应变了。
这么折腾了一阵，感觉至少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看看周围的石像，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分毫。说实话，看着那些既像人又不像人的怪物，我实在不愿意再在这儿多呆一秒。
估计王煜和我也是同样的想法，立即和我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和我同时站了起来。看着前方的黑暗，我和王煜同时深吸了一口气，互相对视着微笑了一下算作鼓励，终于迈开了这关键性的第一步。
当时我还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一步究竟代表着什么。如果说我以前经历的都是些入门，都是徘徊于整件事情的边缘的话，那么这一步迈出去之后，我可以算是正式踏进这件事里了。
我当时却还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只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经历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然而我并不知道，这根本不算是真正的噩梦，这只是一个最初的热身，是一把开启噩梦的钥匙，接下来我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噩梦，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四周的黑暗浓得让人心慌，手电筒的光线根本驱除不了其中万一。我看着那种铺天盖地的黑暗，感觉心脏已经被紧张的心情给紧紧握住了，呼吸都情不自禁地急促起来。转头看看王煜，他的表情也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这样走起来感觉特别累人，心里的恐惧只是一方面，另外更多的一方面却是由于对未知的难测而从心底发出的紧张。这样的感觉有些像半夜的时候晚归，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明明知道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可偏偏就是觉得有什么人正紧紧地跟着自己，脚步声和自己重合，始终不怀好意。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走的过程中，即使一直在给自己打气，可双腿偏偏就是有些发软。而周围的黑暗里似乎总隐藏着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紧盯着我，迫使我不由自主地要把精神同时集中在脚下、前面以及左右两边这四个不同的方向。
就这样往前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感觉到离那些石像越来越近，我的心也就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起来。
这时候，整个世界都是完全安静的，我和王煜的步子都放得极轻，可偏偏听起来还是有控制不住的“哒哒”声，夹杂在我和王煜急促的呼吸声里，听起来异常空洞。
我的嘴巴始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