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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关于我小时候照片的事。我仔细翻看了我小时候的一些留影,那时候我还扎着两条羊角小辫,脸上的表情稚嫩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然而,其中的很多场景我都丝毫没有记忆,就好像那张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我似的。
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种感觉,毕竟人的记忆是一条遗忘曲线,然而这样的遗忘也不可能如此干净吧。在所有照片里,有这么一张,是我和曾毅晖的合影。我们应该是在一座山上,身后的背景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黑压压的,完全看不见尽头。
这张照片本来没有什么,但经历过这些事,我对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有种自然而然的排斥感。更重要的是,无论我怎么想却都想不起小时候曾经去过这种地方。在成都平原,这样高的山几乎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我那时必然不在成都,而且还和曾毅晖一起。
看照片上的打扮,我当时顶多也就是七八岁年纪,曾毅晖也不过十岁出头,两张稚嫩的小脸笑意盈盈的看着镜头,和后面阴森森的密林一加对比,有种时空错落的诡异感觉。
这样的地方以我们当时的年纪是绝对不敢自己来的。那么,带我们来这里的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看我们在照片里的反应,应该一点也不排斥这个给我们照相的人,那或者是说,这镜头外的第三个人其实和我们非常熟悉?
我问曾毅晖,曾毅晖也立即表示自己对这张照片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光是没有处在过这样的树林,他甚至向我表示,他在这个年纪还根本不清楚这样茂密的树林长成什么样子。
想想也是,他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儿,他父亲又不知所踪,可以说他是被大人们捧在手心里都怕飞了的那一种,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跑去那么阴森的地方?但照片是不会撒谎的,即使那只需要把照片PS一下,换个背景。不过我想也没有谁会无聊到在这么一张小小的照片上做文章。
不过现在我都已经二十了,时过境迁,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完全模糊了,更何况一张不起眼的小照片。所以在讨论了很长时间无果后,我们也就放弃了对这张照片的研究。
第二个问题依旧是关于照片的。不过这回却不是我的照片,而是我母亲的照片。
我突然发现,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懂事前或者说懂事以后,我母亲的事情似乎都是一个禁忌。每个人都把它当成了一个雷区,和我说话时都尽量小心翼翼的,不敢提及,似乎生怕一不小心碰上去被炸得粉身碎骨。但这还不是最古怪的,最古怪的是,家里居然没有一张我母亲的照片
是的,这就是我发现的第二个问题。
姑且不说我母亲长大后的,小时候的照片总该有吧。或者,即使她再讨厌照相,别人照相时总该有那么一两回不小心把她照进去吧。然而遗憾的是,我居然没能找到任何一张我母亲的留影,甚至是遗照。我手里关于母亲形象的唯一记录就是在肖东家里发现的那张背影。这一切,又深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我突然发现,这一切似乎比我原先设想的还要复杂得多。我现在就像走在一条独木桥上,只能前进,没法回头。
谁说的长大就真是一种幸福?有时候我们分明懂得越来越多,却偏偏不知为何幸福越来越少。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我都在暗暗地询问自己,我们的成长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或者,我们当初还在感叹成长太缓慢,期盼着自己快快长大。我们为自己懂得更多而欢呼雀跃过,我们学习,毕业,再学习,再毕业。直到有那么一天,我们真的长大了,我们以为终于幸福了。孰不知,我们一步步离开的,才是真正的天堂。
三天后,曾毅晖打来电话告诉我,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第二日就可以出发前往朝山村。他还说,他有一种感觉,这一次所有事情有望得到最终的解决。
说实话,我对他的感觉向来不抱任何希望。但我确实已经休息得足够了,是时候开始寻找答案了。这条路一旦开始走,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可能,我的心早已经背叛了我理智的神经。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就是我和小姨已经彻底失去联系二十多天了。我一遍一遍地反复播打她的手机,却始终是无法接通,即使偶尔奇迹般地接通一次,也只是象征性地响上两声就又没有反应了。有相关规定说失去联系半个月就算确定失踪,这让我心惊肉跳,继而手足无措起来。
同样声息全无的还有曾伟。当时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我拨打了曾伟的电话,妄图在他那里打听到一点小姨的动向。我只有一个他办公室的电话,打通后,接电话的是他的办公室秘书,一听我的声音就警觉起来,告诉我他出差去了。
我顿时从中明白了一些比较微妙的东西,急忙解释说我是他朋友的女儿,找他有些事情。
“朋友的女儿?”那边的声音立刻缓和了一些,大概也终于发觉我的声音其实很年轻,随即问我,“你找我们曾总有什么事?他现在正在忙,如果不是十分紧急的事情可以先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我忍不住皱了眉:“我和你说不清楚,这件事我必须当面和他谈。你告诉他是他二十年前的朋友的女儿找他,他自然就会出来见我了。”这话我说得十分生硬,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委婉。一方面是因为十分担心小姨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是实在对曾伟那一帮人没有什么好感,这一通火自然而然地就发到了那秘书身上。
那秘书却还异常执着地向我仔细询问了好长一阵,直到我眉头紧锁,就要忍不住发火的时候才总算住了嘴。我心说这辈子活了二十年还真没见过这么磨叽的人,嘴里便说:“你究竟帮不帮我喊?”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她还要在那里磨磨唧唧,我就立刻挂断电话,然后直接去公司找曾伟。我就不信他们那里的人还真能拦得住我。
果然,那边再一次安静下来。我等了十几秒,对面却好像突然没人了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终于失去了耐性,猛地就要把电话砸下去。
而就在我的手刚有动作的一刹那,那边突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出来,然后大梦初醒般地问:“你叫舒陌对不对?你母亲姓李?”我的手立刻就僵在了半空中。
半晌,我问:“你怎么知道?”那磨叽的女秘书却抢先问我:“报出你的身份证号,还有家庭住址。”我顿时气得发闷,心说你还要查我的户口是怎么的?
怀着一种看看你究竟要干什么的想法,我索性把自己的信息噼里啪啦全报了出来。才一停下,就听那边猛地倒抽了一口气,道:“真的是你”这回反而换我蒙了一下。就听那秘书又继续说:“曾总早就留了话给你,没想到你真把电话打过来了。”
“给我留了话?”我立即一怔,心里有种短时间的狂喜,然而接下来更多的反而是一种莫名的恐惧。“他留给我什么话?”
“是一句挺没头没脑的话。”秘书叹了口气,模仿着曾伟那种略显沧桑的语气说,“我在朝山村下面。”下面?什么下面?我再一次愣住了。
第二卷 朝山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二章
第三卷 异域之行 第二章
第四天一大清早,曾毅晖就给我打来电话,通知我在楼下等着,他们一会儿就过来。我这才终于放弃继续发呆,开始急急忙忙地整理背包。
说实话,经过这两次在朝山村的经历,我已经发现一个真理,就是真到了目的地时,除了手电筒和打火机以外其他东西完全没用。所以我也就没怎么收拾,只象征性地往包里装了两个打火机,又放上一套换洗衣服便算了事。
等收拾停当,曾毅晖就打来电话说车已经来了。他离我家并不算近,但这也不是说他开车有多慢,而是我收拾得实在不快。期间我还浪费了大部分的时间用来发呆。
看见曾毅晖时,我的第一感觉居然是被吓了一跳。其实先前我们通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听到曾毅晖说的是“我们”这个词,心里面也就大概知道这一次去的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但思来想去,我又始终觉得除了曾毅晖和赵子易以外似乎不会再有别人对那座鸟不拉屎的大山感兴趣。因此,看见至少四五个人从一辆破烂面包车里钻出来的时候,我瞬间被震撼了。
然而透过车窗往里看,这些人的身影看起来倒也都有些熟悉,说不定全是认识的人,倒也可以免去介绍的麻烦。这时候,车子已经停稳,正好在我家楼下,就看见两个人立刻“扑通扑通”地跳了下来,如我所料,正是曾毅晖和赵子易。
他们在楼下抬头,看见正我站在窗边,立刻就冲我拉长声音打了招呼。我报以无奈的一笑,随后就看见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在车门边上晃了两下,一个黑瘦黑瘦的家伙从里面“咚”地跳了出来,嘴里习惯性地“靠”了一声,朝周围扫视着说:“就住这么个小破地方啊,真够偏僻的,也不怕半夜里被狼给叼走?”
我立刻就觉得脑袋一晕,心说不是吧,怎么又遇上这个二百五了,莫非曾毅晖又被他们给威胁了?可仔细一想,有赵子易在旁边跟着,任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有什么放肆的动作吧?正想着,果然看见车门又是一动,先是一个大背包被甩出来,随即蒋宇涵的脑袋就从里面伸了出来,冲我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这时候我已经彻底绝望了,抬眼看过去就发现车里这时候还坐着一个人,身影更是面熟。只不过车里堆满了东西,那人一时还没法出来。曾毅晖一个劲地冲我挥手,我便把门锁好,急匆匆地赶了下去。
“上车吧,坐里面。”曾毅晖指给我看。果然,最后一排给我空了一个位置。往旁边一看,赫然竟是苏琦在那里稳稳地坐着,一副“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