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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焰置若罔闻,他将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沧渊,沧渊大方的回馈给他更多的幻境。
……不,那不是幻境,他在以灵力作为交换,向沧渊讨还因火神九翼而失去的记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泪水立即模糊了眼眶,我颤抖着唇,心如刀绞。
天空逐渐放晴,绚丽的幻境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晶莹剔透,旋转飘舞。
流连在视线里的,全是那女孩的一颦一笑。
幻境越来越多,人们不约而同的仰起脸,和他一起沉湎于光影交叠处弥漫的快乐与忧伤。
灵界的神坛上,他与她浅握双手。
“落儿,许给我一生一世,好吗?”
“为什么?”
“今生才开始,往后还有很漫长的时光,许了总不会有错。”
“再长总有结束,要是今生过了呢?而且,许愿是两个人的事情。”她眨眨眼,调皮的笑道:“你许生生世世,我愿不离不弃。可好?”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紫眸中闪过欣喜:“落儿,此言当真?”
她红着脸轻轻碰触他的唇:“我喜欢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两军对阵的苍原,终级护壁铺天盖地,她躺在他怀中,残存的笑意淡淡倦倦。
他声嘶力竭的怒吼:“你怎么能骗我!梨落,你欠我的生生世世要用什么来还……”
她的身形渐趋透明,最终散化成风。
他徒劳的挥舞着双臂,清泪犹挂腮边,喃喃自语:“落儿,求求你,不要离开……”
流景宫的窗前,他黯然神伤,一遍遍亲吻着手中的隐月。
“落儿,都五百年了,你怎么还不出现?你难道就不想我吗?我再等你一百年,如果还见不着你,我就真的不等了。”
浣玉林的飞泉边,他不知疲倦的变幻出一树又一树的繁花。
“落儿,如果当初只许一生一世,你会不会更珍惜我?落儿,我真的想你了……”
幻影教的礼堂中,新人跪拜天地,盖头掀开的那一刻,她笑靥如花。
喧闹的人群之外,他酩酊大醉的倚坐在墙角,朝着她的方向举杯。
“落儿,没有我,你也可以幸福……祝你幸福……”
……
“冰焰!”我的哭喊里带着哽咽,身后环抱住我的手臂慢慢松开。
我顾不上回头,踉跄几步,却被螭梵死命拽住:“梨落,你不能过去!连星璇都受不了那里的斥力……”
“不,我必须过去!”我狂乱的挣扎:“他听不见我说话!”
“已成的定局,赔上你也于事无补。六圣只听命于主人,弄月虽然拥有沧渊和火神秘籍,他却还没学成九翼,而且……”
“我帮不了他!我只是陪他。小梵,你看到了吗?”我抱着螭梵的手臂又哭又笑:“我骗来了他的生生世世,却又弃他不顾,他不肯原谅我了,可我必须陪着他,无论去哪……”
螭梵一言不发,僵持不下之时,身后传来璞墨长老的叹息,他上前拉开螭梵的手。
“让她去吧。这么多年,最苦的,其实是这两个孩子。”
离祭台越近,五脏六腑就被无形的斥力挤压得生疼,我无动于衷的挪动着脚步,直到被护壁拦下。
“冰焰,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沿着护壁的边缘胡乱摸索,他依然双目紧闭的沉迷在幻境中,脸上血色尽失,唇边仍带着微笑,看上去是那么的满足。
“冰焰,你看看我,我才是真的,那些都过去了……”我用力拍着护壁,水纹样的银色光晕一圈圈漾开,却没发出半点声响。泪水被风干,我绝望的滑坐在地上:“不管你有没有过往的记忆,你都是你,是梨落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爱着的人,没有停止,没有结束。我不该那么贪心,说什么生生世世,说什么永远不分离……如果再来一次,我只愿和你做这世上再平凡不过的夫妻,养一群儿女,晨昏相伴,白头到老……”
护壁的银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他的唇色褪尽最后一抹淡红。
我慢慢伸手拾起落在祭台边的匕首,如释重负的笑:“五年太长了,就现在,碧落黄泉,总能相伴。来生,记得等我来找你。”
《拈花一笑醉流景》雪月天使 ˇ一贰一 姻缘ˇ
手起刀落间,熟悉的童音带着哭腔遥遥响起:“爹爹……”
呼吸猛地一窒,粉色星砂飞散,一团小小的身影扑进我怀里。
匕首“哐啷”坠地,婉儿抬起泪痕狼藉的小脸:“落落,你和爹爹都不要婉儿了么?”
我无言以对,又一道浅影掠过,银色发丝飘扬。紫衣女子未及站稳便单手捏决直指祭台,明晃晃的冰刃冲破护壁,占星杖在半空中喷薄出璀璨的弧光,奋力撞开沧渊。
天空下起鹅毛大雪,红芒退却,祭台恢复如初。
幻境接二连三的破碎,冰焰有些茫然的睁开眼。
护壁骤然消失,我失去重心,跟着跌了进去。冰焰本能的想接住我,却因支撑不住而被我压倒。
“啪!”
憔悴不堪的面容近在眼前,我心中又惊又痛,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抬手一巴掌拍到他脸上。
他怔怔的看着我,眼神散乱,似乎在极力拼凑什么。
“别看了,你不是做梦,你就是挨打了,全天下就我能打你。”我咬着唇,泪水成串滑下,在他满是细小胡渣的下巴处凝成剔透的水滴。
紫瞳渐渐散发出柔和的神采,他抬手似要碰触我的脸,然而,犹豫再三终又放下,随即闭上眼。
“霓裳,”他露出疲倦的笑意,哑声道:“你的赎魂术又有进益了,居然能让我见着她,那般逼真,就连生气的样子都和从前一摸一样。”
“冰焰……”我酸楚难耐的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熨贴:“我是梨落啊,我就是你的落儿,不相信眼睛,总应该相信感觉……”
沁凉的手指一丝丝扣紧,良久,一颗圆润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滚落,他翕动着嘴唇喃喃自语。
“落儿,我尽力了,可我放不下,我……不想放……”
“没关系的。如果不想放手……”我哽咽着微笑,将脸贴近他的手背:“就带我回家。”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下一刻,雾蒙蒙的紫潭与我相对。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扑通乱跳,我努力绽放出动人的笑容。尽管,我知道此时的自己不会比婉儿的花猫脸好看到哪儿去。
“你说什么?”他问得有些迟疑,似乎又怕我反悔,马上改口道:“是真的吗?”
我愣了愣,他固执的看着我,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紧张却又拼命装作若无其事。
排山倒海的幸福席卷而来,在这之前,或许有过绵长刻骨的痛苦,或许曾经无数次想要放弃,此刻却终于明白,你带给我的快乐,才是世上最大的快乐。
我傻乎乎的咧着嘴笑,冷不丁身后有人说话,不带半点温度:“属下替她重复一遍,她说请主上带她回家。”
我尴尬的瞥了霓裳一眼,下意识的想缩回手,却被冰焰攥得更紧。
“我的时间所剩不多……”我竭力不去揣测他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奢望在那天到来时,能够……”
余下的话被一双柔软的唇堵住,我脑中顿时嗡鸣一片,模糊的意识到周围有人,却还是难以自持的圈紧他的脖子。
“傻落儿,没有你的千秋万载不如红尘相伴的一朝一夕,为什么不早点问我?”他温柔的亲吻着我的唇瓣:“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视若珍宝。你让我孤单了太久……”
“爹爹……”一声怯怯的低唤打断了恍入无人之境的缠绵,婉儿托着下巴蹲在我们面前,大眼骨碌碌的看看冰焰,又看看我:“落落答应了做婉儿的母亲吗?”
冰焰笑了起来,他慢条斯理的说:“那要先等爹爹娶了她,然后等洞房花烛夜之后……”
我满脸通红的去捂他的嘴:“你对小孩子胡说什么?”
“我不是小孩子,”婉儿细声细气的抗议:“我什么都懂,小梵还说,洞房花烛夜是每个人最快乐的时刻之一,等婉儿再长大一些就可以体会……”
“螭梵!”我“唰”的站起身,璞墨长老身后探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
“我原话不是这样的,我的本意是给她解释她的由来……这个,我说错了么?”
“你……”我语塞的瞪着螭梵,他一扫戏谑的神情,意味深长的做了个手势。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迎上一双沉静的眸子,黑如点墨,深不见底。
柔美的笑容淡定如水,我如梦初醒,在他无声的凝望下,一步步走了过去。
心乱如麻。
我同样讶异于自己方才的决绝,我曾经是真的,真的想过要和弄月在一起,西子泛舟,苏堤饮酒,过一种返璞归真的生活,随心所往,便能逐渐淡忘所有不可能的痴心妄想……事实上,我也几乎做到了。然而,让我功亏一篑的是在那生死瞬间,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真正失去的恐惧,那并不是可以感觉到的痛,而是空,空得无法自处。但我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甚于此的,是我每走近弄月一步,就失了一分解释的勇气。
喜悦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沉重与自责。
“落落,我该和你告别了。”
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立刻成了这世上最虚伪自私的人,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没必要这样,不如就此看透了我,或是恨我,我心里都会好受点。”
“为什么要恨?因为我的坚持还是因为你的善良?落落,你是爱过我的,至少,在傲龙堡的十七年,”弄月轻轻笑了:“我原一直想不通,现在才明白,那是我额外得来的厚礼,所以,也该知足了。”
我说不出话来,只怕牙关一松,会维持不住整理得当的轻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