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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吗?不会呀!如果你曾在伊拉克或古巴的战俘营待过,你会觉得这些是小儿科。”吉莲心想,那些人渣才是万恶之首,无所不用其极,害他们想救一个完整的人质,都必须再三确认才行。
“你待过战俘营?”祈上寒问道。他听过战俘营里惨无人道的虐待,几乎每个人犯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你管我。”她差点连职业都一并奉上。“你还没说出个数目,我不是很有空闲的野人。”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祈上寒脑海中正慢慢清晰,基于祈天盟的安危着想,她必须留下,直到证明她不会危害到他们,才可以放她离开,这绝对不是出于私心,一切都是为了祈天盟。
“你留下。”他以不容拒绝的声音下令。
吉莲黛眉一紧,眼中的精光闪动。“你想强行扣留我?这似乎违反台湾的律法。”
“台湾法律只保护这块土地上的人民,而你,只是一个过客。”他无视法律,目空一切。
“不是说贵盟损失惨重,难不成你不要金钱赔偿?”她知道他身为黑道老大,多少要顾及手底下人的生计。
“你和赔偿,我两者皆要。”他不认为她付得出这庞大的金额,就拿她抵债好了。
“贪心,我都说了不是我的错,也说了要还债,像我这等正直的好公民已不多见了。”哼!臭男人。她不悦地在心中暗骂道。
“我的决定就是你的命运,你给我安分地待下来,不要妄想逃走。”祈上寒一个手势,兄弟们会意的将她围住。
她这个样子还真难逃,吉莲无奈地看着石膏腿,心想,也罢!她正缺一个休养的地方,这地方正好合适,又可以避开平野正次的“征召”,真是一举两得的乐事,她要是放过就是呆子,搞不好有空还可以和身在台湾的狐狸老大聊聊。
嗯!决定了,从今天起,她被祈天盟“认善”。
“唉!既然你这么诚恳邀请,我不留下来作客倒是折了你的意。”她自动把自己从囚犯升格为客人。
这下换祈上寒纳闷了,她的态度怎么变得那么快?“你有什么目的?”他不得不提防。
NB462唆的男人!吉莲不悦地看着他。“你这个人真是、非常、不可爱,明明是你睿智的决定,偏偏又质疑无辜的小女子——我。”
“男人不用可爱,只要够狠。”他就是不喜欢她语气中的鄙夷。
“如果杀人叫做狠,那请记上我一笔。”她觉得他真的很不可爱,摆个臭脸给谁看。
他故意用轻蔑的眼光对她上瞄下瞟的。“你?用你那只上了石膏的脚杀人吗?”
他欺人太甚了,吉莲眯起了眼。“等我脚上的石膏敲掉,我保证要你收回这一句话。”她的声音够冷了。
“我等着。”祈上寒冷峻的脸上有一丝难寻的笑意。
“不要忘了你的待客之道,我这个病人站得够久了,请送我回房。”吉莲倨傲得像位女王。
“遵命,女皇陛下。”他一个弯身横抱,将她像个小女孩般抱在怀里。
“你的护送方式还真……特别。”她气息不紊,双颊微泛着红晕,谈吐表现不见怯意。
“护送美女是绅士的责任,以雪莽夫的臭名。”他觉得她好轻,从她身上有股自然的青草香。
“我看是很难。”有私人轿夫,她不客气地将手搅住他的脖子。
“总需要……练习一下。”他贪婪地用力搂紧她的腰肢,说是警告其实是他想要她。
望着祈上寒的背影消失,楼下的一群兄弟皆目瞪口呆地张大嘴,半晌回不了魂。
“那……真是我们的老大吗?”高赋提出怀疑。
“太反常了。”于仲谋几乎不敢相信双目所见的一幕。
“你想他是不是爱上红发安妮?”
“就算不也不远了。”
两人相视一叹气。他们知道祈上寒除了生理需求,从不主动接近女人,连大家捧在手掌心上的娇娇女天若雪,他都能无动无衷地命令他人代为照顾,可见红发女孩的魅力惊人。
“雪儿要怎么办?”高赋担心地问。
“唉,失恋喽!”于仲谋也只好摇头叹气,心想又是一桩麻烦情事。
第三章
傍晚的余霞射入面西的卧室里,风吹动深蓝色的帘布,红光中显见近二十坪的房中,流泄多少春意。
床上的佳人儿翻身侧躺,光裸的半截大腿压在棉被上,胸前环抱着一个蓝黑色的大枕头,但笨重不便的腿,使得她难受地提早睁眼。
一入目是蓝色略显冰冷的天花板,墙壁和床单也是同色调的蓝,这个房间的搭配色除了蓝黑色之外,就只有深褐色地毯是惟一的暖色调。
老一辈的人说床不能正对着镜子,偏偏这间卧室的设计是床正对着一块两尺高的落地镜,镜中清晰地反映床上画面,比实体更诱人。
房内的家具十分简单,一张超大型的床、一组原木色系的沙发椅桌、一座隐藏式的衣柜,旁边一个小柜子放置杂物,整体线条简单明了,一看就知是男人的房间。床单上还有浓厚的阳刚味道,闻起来很霸气,如同它的主人。
“你睡得不多。”祈上寒低沉的嗓音从阳台传来,伴随着淡淡的莱姆酒香。
吉莲将注意力移向霞光处。“你在我房间做什么?”她没有故作矜持的拉拢被单。
他发自胸腔的笑声扬起。“小姐,这是我的房间,你睡的是……我的床。”他说得很挑逗,听起来很暧昧,好像两人关系匪浅。
“你的待客之道很特别。”她从床上爬起来,略加修饰整理一下,正想下床。
“你要干什么?”一个箭步,他已跨到她跟前。
她仰着头促狭地说道:“当然是下床,难不成要在床上等蛋孵成鸡吗?”
“下床干么?你的残脚并不允许你做太多不合宜的事。”祈上寒眉心微皱,看着她利落地撑起身子。虽然口中说着严辞,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扶着她走向阳台,眼中的柔情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台湾的夕阳真美,难怪我们老大一再怂恿要我们到台湾定居。”她的工作让她鲜少久居一处。
“你们老大?帮会老大或是亲手足?”绝无私心,他是为盟内兄弟安危而问,他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两者都不是。”想起狐狸老大,吉莲忍不住地轻笑。“她很狡猾又大胆,勇敢聪慧,是我的偶像。”
他感到莫名的酸气涌上来。“你似乎很……喜欢‘他’?”他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渴望听到反话。
“当然喜欢,她是我心目中的惟一英雄。”所以她矢志追随狐狸老大近十年光阴。
“你的英雄观也未免太肤浅,‘他’做了什么伟大的功绩,值得你崇拜?”他很不是味道地嘲弄。
“多了呢!她不只一次解救我的性命,还改变了我的一生。”吉莲陷入远久的回忆中。
当年,她是圣玛丽学园的五年级学生,相当于台湾学制的高二生。有一次随身为外交官的父亲出国访问,在一次劫机中意外结识血狐狸。
那一次血狐狸正巧由台湾赴美,准备接受一些初级的情报训练,在得知机上有恐怖分子劫机欲飞往哥伦比亚后,立即准确地做出判断,利落的擒住数名劫匪。
她惊讶地向父亲打探,才知此人与自己年岁相同,但表现出的镇静与智慧,却远远超过她的年纪。
一年后得知联合国总部,有意招揽一批人员特训,她知道名单上有血狐狸,立即不顾家人的反对去报名,所幸自己的电脑专才得以被青睐,获选和血狐狸同一组。
经过一年严苛密集的训练后,她的父母在一次恐怖分子的行动下丧命。血狐狸自愿组成反恐怖小组,并获得联合国主席的赞同,从此全力对抗邪恶。而她,也成了反恐怖小组的一名干员。
哼!盲目的英雄情结,祈上寒心底有股涩涩的感觉充斥。“那是你认识的人面不够广。”他完全是酸葡萄心理。
“哦!是吗?”她抬头瞧他。“从二十岁开始,我的足迹早已遍布五大洲三大洋,认识的人比蚂蚁还多。”
“你到底是谁?来自何处?”她像是一个谜,他曾命手下去查探,答案始终令人失望。
“我就是我,来自外地的过客。”不是她有意掩盖,而是身份不宜披露。
“当真如你所说得那么简单,只是来还东西?”他不相信天底下有这种人存在。
“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世界何其大,怪人特别多。”吉莲觉得自己还算正常,其他那些伙伴才是……怪。
“你们那个……老大……‘他’……爱你吗?”他觉得那个老大像很刺,刺得他浑身不舒服。
她狐疑地瞄瞄他别扭的脸,心想他脸上的红潮八成是窗外的霞光造成的。“为什么不爱?她总是以身护我,使我免于受伤。”她除了这只腿外,身上没半点伤痕,因为伤痕都跑到狐狸老大身上。
该死。祈上寒在心里咒骂着,无法理解此刻心中那一波波痛楚是从何而来。
“哎呀!小姐,你受了伤怎么还站在外面吹风,台湾的天气可还凉得很。”苍老但有力的声音拉回两人的思堵。
“张医生,麻烦你看一下她的腿。”祈上寒抱起她回床上躺好,以便接受医生的诊治。
“医生?”吉莲不解地抬眼望他。“我的腿应该没有问题。”她想顶多再十天就可以拆石膏了。
“这叫没有问题?”祈上寒用指背敲击她的石膏。“伤患要有伤患的样子。”他看她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温柔之情又不自觉流露。
“笑话,我从美国上飞机,然后下飞机到瑞士,再从瑞士飞到台湾,然后搭车到贵府,还不是没怎么样。”她觉得他真是穷紧张,就算只剩一只脚,她照样可以东跳西跳,何况只是拐着一只讨厌的石膏腿,在速度上快不起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