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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个暴雨如注的晚上他在机场截住刚刚落地的她,她终于肯和他说话。却是:“冯队这样再三纠缠有意思吗?被南亭看见,怕是会误会。”
在此之前,她从来都是称呼顾南亭为南亭哥哥。
职业的敏感让冯晋骁在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中发现顾南亭待萧语珩的不同寻常。然而继兄妹的关系,以及萧语珩对自己感情的笃定,让冯晋骁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之间不可能发展成一段禁忌之恋。
可是,一声“南亭”比冷冷淡淡地叫他“冯队”更令他冷静不了。
“他误会?”冯晋骁甩手扔掉为她撑起的伞,扣住她手腕冷声质问:“他一个哥哥,有什么资格误会你我?”
他的气息太熟悉太近,萧语珩下意识挣扎。冯晋骁却不容她躲闪,仅用一只手就把她紧锢在怀里,另一只手捏住她小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萧语珩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是他女朋友。”
萧语珩挣脱不了,倔强地迎视他的目光,“是又如何?难道还需要征求冯队的意见?”
相比顾南亭,他这个前男友才是没有资格的那个。这样的认知让冯晋骁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半晌才吐出两个字:“不行!”
萧语珩的头发和衣服已经被淋湿了,她在漫天风雨里冷冷一笑,寒冰似地回敬他:“凭什么?”
“凭我喜欢你!”
即便是现在,冯晋骁都不知道当风雨把这五个字送到萧语珩耳里,她内心的震动有多大,而那被竭力按住的泪腺也在瞬间崩塌,潮湿的液体涌出眼角,随着淋在脸上的雨水滚落而下。
在爱情里,冯晋骁终究是反应迟钝。明明是来解释自己的,哪怕分手前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也准备再重申一遍与叶语诺之间仅仅是叔嫂关系,没有半点逾越。可萧语珩只用一个称呼就让他自乱阵脚,险些忘了过来找她的初衷。
见萧语珩迟迟不回应,他有些口不择言:“是谁招惹谁在先?萧语珩,不是你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我说不行,你就休想和任何人在一起!”
前一秒才给了她希望,眨眼之间又无情地摧毁。萧语珩心底隐隐升起的期待瞬间破碎,她猛地抽手,照着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孔就是一巴掌:“没错,是我寡廉少耻地对你投怀送抱,可那又怎样,我们早已经一拍两散!”
突来的雷声掩盖了萧语珩语气中的哽咽,她趁冯晋骁被打得愣了几秒,拼尽全力挣脱他的钳制,在大雨中后退:“所有要对你说的话,两年前我已说尽。所以有关你的记忆,我也都已经从脑海中抹去。现在你在我眼里,只是个陌生人。冯晋骁,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冯晋骁脸上火辣辣的,他站在原地,听着她说狠话,看着她如两年前一样,一步一步走远。猛地想到,如果这样放她走,或许错过的就不再是两年,而是一辈子。
终于,他疾步冲过去,不顾萧语珩的拼死挣扎,把人牢牢抱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搂紧了怀中那即便两年没碰触一下依然熟悉得像是自己身体一部份的女孩子,冯晋骁嗓音一哑:“我道歉行吗?无论我之前做错过什么,都原谅我一次,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
萧语珩许久都没有说话,久到冯晋骁以为她是要拒绝了,她却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算是和好了吧。哪怕除了雨中那个拥抱,他们在之后近三个月的交往中始终没有过于亲密的接触,也终究是熬过了漫长的七百多天走了过来。
其实冯晋骁是着急的。他虽然愿意给萧语珩适应他们的重新开始,确切地说,他也在适应。却还是因为萧语珩变了太多的性情,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时隔一年,他们之间的冰封在冯晋骁或强或横或哄之下当然是解冻了。然而今晚这样热情的萧语珩,就太难得和少见。尽兴之后,两人面对面地侧身躺着,轻轻地说话。有些和当下的温馨宁谧的气氛不符,萧语珩还是问起了案子。
冯晋骁不舍得她为此伤神,轻拍她的背哄了半天,萧语珩才不再追问。转而挪进他怀里,小脸贴在他结实的胸,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安心地依靠着她的男人。
冯晋骁心满意足地搂紧她,说出心中的计划:“等你休疗养假时,一起去古城吧。
25、
继冒充罗永的罗强被劫后,沈俊的案子始终没有进展,冯晋骁承受着来得自方的压力,包括省厅的关注。而经历了暗巷遇袭,冯晋骁与沈俊的较量似乎在无形中上升了一个层级。冯晋骁不得不重新评估沈俊的能力。至于沈俊的目的和想法,除了他自己,旁人自然是无从得知。
短短几天,冯晋骁参加了省厅的三次会议,针对的都是沈俊案。坊间传言,由于“罗永”采取自残的方式迫使警方不得不送他去医院,而就就医的机会越狱成功令省厅对特警队的能力提出了质疑,尤其是身为警队之首的冯晋骁,更是遭到了上级领导的责难,让他立军令状限期破案,否则就要撤他的职。
原本这样算是机密的负面消息根本不可能流传到外面,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通过什么渠道,似乎搞得G市人尽皆知,甚至给人一种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和批评冯晋骁的错觉。
惟有特别突击队,对此却完全没有反应,依然一如平常的训练。
然而,参加集训的新队员,缺乏老队员的淡定。消息传开后,他们开始私下里议论。尤其是柴宇,在见识了赫饶的本事暗下决心一定要扛到最后成为突击队一员后,听闻外界对他视为偶像的冯晋骁的种种言论,有些义愤填膺:“真以为破个案那么容易?现在的犯罪份子都是高智商,谁会坐等你来抓?次奥,都是**站着措辞不腰疼的。”
话音刚落,就有同批受训的队友接话:“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咱们是警察呢,老百姓眼里,就得无所不能。”
“神人啊,能无所不能?”柴宇为警队不平:“限期破案限期破案,说得轻巧!谁傻啊,明知道警方布了天罗地网要抓你,还顶风上。人家就猫起来躲着,让我们上哪抓人去?”
这时,低沉的男声忽然响起:“因为你是特别突击队,就要能常人所不能!”
受训警员闻声回头,就见穿着训练服的冯晋骁站在不远处。年轻小伙子们立即自动自发地整队站好,精神抖擞地敬礼。
冯晋骁稳步走过来,下令让大家稍息,以目光逐一扫过众人:“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可能成为神,更不可能无所不能。但是,”顿了顿,他看向训练场右侧生龙活虎般训练的老队员们,收回目光后继续:“身为特别突击队一员,就要有特别的样子。所谓特别,不是外人眼中的,特别风光,特别牛。”
“由于我们执行的任务都是高风险作战,才要通过严酷艰苦的训练筛选出自身素质过硬的警员,这就是训练时的——特别苦。”
“能到我们手里的案子,都是艰难而关键的任务。为了完成任务,有时是需要我们实施近似自杀性的攻击,以命相搏。这是执行任务时的——特别猛。也有队员把这种不要命的行为视为——特别傻。”
“每一个,”他抬手指着身旁陆成远右臂上那枚特殊的臂章,“能够配戴上它的人,都该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成为犯罪份子眼中可怕的‘陆上猛虎’。这就是外人眼中的——特别可怕。”
“你们中,最后留下的,所受到的军事和心理压力都将是常人难以想像的。所以,别说是现下这一点点舆论压力,就是枪指着你的脑袋,谁要是敢给我打个颤,就马上撕了臂章,退出警察队伍。”
“如果抱怨能破案,我们就不必像傻子一样在烈日下训练。要想不被质疑,就得拿出本事来,除此之外,所有一切就是零。不要让我觉得派来操练你们的人,以及花费的时间、精力、财力、物力,都是浪费。更不必为我,或是队里任何一个人遭到的质疑或是批评感到不平,因为我们,不需要!”
话至此,冯晋骁停了下来,一秒两秒五秒的沉默后,在柴宇的带领下,全体警员扯着嗓子一字一句喊道:“特别苦,特别猛,特别可怕!杀杀杀!”
“好。”唇角微微上扬,冯晋骁铿锵有力回应:“我等着你们!”
然而,在新警员开始卯足了劲地训练,承受第一阶段“特别苦”的洗礼时,冯晋骁却几乎处于被停职的状态。
这天,萧语珩从机场回来时,冯晋骁居然在家。
诧异地看了下时间,萧语珩问他:“提前下班了?”
在落地窗前躺椅上休息的冯晋骁和她是一样的动作,抬腕看了下表,他不答反问:“不是晚上十点落地么,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为什么不打我电话?”几个小时前才把人送去机场,还准备晚九点出门去接,结果萧语珩却自己回来了,他难免不解。况且有了沈俊暗巷挑逊在先,他对萧语珩的出行愈发注意,尽管他判断短期内沈俊不会再有所行动。
“机上一名孕妇早产,航班中途返航。重新起飞,换机组了。正好意琳下班,就和她一起回来了。”萧语珩边说边进了卧室,换上居家的裙子出来,坐到冯晋骁身边,调侃:“不会真如外界传闻所说,冯队被停职了吧?”
尽管冯晋骁什么都不说,可对于他此时面临的形式的严峻性,萧语珩又怎会一无所觉?但既然他不愿意她过问,萧语珩也就乖乖听话,尽量照顾好自己,不给他添麻烦。楼意琳在经历了那晚之后,也不再像以往那样不着家,消停了许多。
冯晋骁捻熄了指间抽到一半的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