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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果然是骗他的吗,仅仅是因为——她厌倦了?
所以,当他说要结婚,她的心不在焉,她的犹豫,她的失魂,全是因为,她在想除他以外的男人?
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卢瑾汐,你太有种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厌倦?我看你他妈的是想跳槽了吧!”
“你才他妈的呢,沈涉我告诉你你少在那给我爆脏话!我跳槽?你怎么不说你在外面干那些好事!我不说你真把我当傻子是吧!”她挣开他的桎梏,一个骨碌坐起来,义正言辞指着他数落。
“我哪些好事?你说吧,我外面有什么事?我怎么把你当傻子了?”他觉得好笑,又有点愤怒,扬着下巴斜眼看她。
“你自己心里明白!”她嗤道。
“我他妈不明白!”他突然发疯,腾地站起来,一个枕头丢过去,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轰然倒地,一地的碎片。
“卢瑾汐,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明白就别想完,你他妈跟我几年了,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做什么说什么在你眼里都是放屁吗?这么多年我哪天不在你眼前守着,我他妈能做出什么让你这么咬着不撒口的缺德事儿我就不明白了!你有什么不痛快赶紧说,你想不出说什么编你也得给我编着说!你要是说不出来我废了你!”
“都跟人家搂也搂了抱了抱了,喂也喂过了交杯酒也喝了,还要怎么样?今天有李莞,明天有张莞王莞赵莞孙莞,沈涉,你问问你自己,这么多年,你身边的女人什么时候缺过吗?”
他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且神情极为激动,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他不禁愣了一下,半晌,才嘲讽地扬起嘴角,淡淡扔出一句:“卢瑾汐,你就是个神经病。”
她蹭地从床上蹦起来,指着他不顾形象的大叫:“对!我是神经病!你觉得我神经别来上我的床啊!你外边红颜知己不是多么,找一个两个暖床的还不是轻而易举,少回来立贞节牌坊装忠贞烈夫,我看着恶心!”
她一个字一个字掷地有声,肩膀因为激动急促起伏,一双杏眼里此刻全是愤怒和鄙夷。
他冷冷看着她,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只觉得胸口里某个地方疲惫不堪,想早点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争斗。
“你赢了。”好半天,他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没有起伏:“你所说的,所想的,也成功的让我觉得恶心了。这么多年,我做了那么多事,最后只赚你一句恶心。平心而论,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所以,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他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朝屋外走去。
“沈涉,”她追到门口,看到他停下脚步,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其实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追上来,为什么要叫住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手里流走了,怎么抓都抓不住,她不由地一阵心慌。
“沈涉,这么晚了,你去哪?”
他却没有转身,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站在一片黑夜的阴影里,背影萧索。
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声音,低沉似胸腔中滚滚而出,又挫败自持,竟近似自言自语。
“我要好好想想……你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做老师的如果迟到,在学生面前就没有威信可言了。”
她愣了一下,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心里霎时乱了阵脚,混混沌沌的有些情绪在纠结撕咬,有一种,好像叫做后悔。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大门已经自行关上,他没了踪影。
她一个人站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好半天都没有动,空调将她脸烘的通红,她却突然觉得有点冷。
chapter 4…1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都没挽留挽留?”
苏敏瞪着一双画着烟熏的猫眼,触目惊心地问道。她现在任职于一家时尚杂志,每天打扮的都像走秀的超模,实际上只是个打杂的编辑助理。
瑾汐皱着眉头咬盒装牛奶的吸管,“那我能怎样?难不成跪下来求他?”撇到苏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的声音越发闷起来,“再说了,人家说不定真去找什么红颜知己诉衷肠了,我一边拦着多不厚道……”
“没救了,你没救了,”苏敏叹着气,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口是心非这套你跟我这演演就罢了,在他面前你装什么清高啊,你搞明白他是谁了没有?他可是那个要跟你一块走完下半辈子的人,是你男人,你说你折腾他个什么劲啊!沈涉对你还不够体贴吗,那从来都是绝对的无微不至,我们这些有人疼没人爱的从来只有一边眼红的份儿,你这个掉福扥子里的居然还不满足,还三天两头搞反动……”
苏敏狠狠吸一口气,“告诉你啊,这次我可绝对不向着你,这听上去从头到尾就是你在找事啊,要我说他就该这样治你一次,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找事儿了!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闲的难受还是怎么着,我说你闲的话就赶紧生个孩子出来,有了孩子我看你还找事不找事……”
瑾汐的脸色似乎一瞬间就苍白下去,苏敏自知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讪讪喝了一口饮料。
上班时间被瑾汐拖出来,还是坐在这街心公园的长凳上,苏敏只觉得脸颊都要被风刮出口子来了,喝的饮料进了肚子里都是凉的,搞的她从里到外都冷得要命。
最要命的是还要充当这傻丫头的感情顾问,听她讲那些和沈大少爷闹别扭的壮举,就像以前在大学里每次目睹他俩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到炸毛的每一次,她恨不得一个巴掌打醒了她,好让她看明白眼前这局势。
她,苏敏,二十六岁,至今单身,谈过的男朋友不是太胖太丑太计较就是太能唠叨,相亲无数没有一次成功过,她的感情经历那就是一部血泪史,要是把沈大少爷这样的男人搁她这那绝对是天天烧高香供着的主儿,她卢瑾汐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丫头居然还敢不满意,还敢三天两头跟家里那位衣食父母拌嘴闹情绪,这不是找抽是什么?
而且,最让人抓狂的是,她现在居然有可能怀孕了,而且,孩子还不是沈涉的……
苏敏光想想这档子事儿都头疼,揉揉太阳穴,她偏头看了看神色仍旧不自在的女友,知道现在问什么她也不会说,只好亮亮手腕上的表。
“快到点了吧,走吧,早点检查完早超生。”
瑾汐微微点点头,起身跟在她身后,动作几不可见的揪着她的袖子。
明明没有那么坚强,却非要表现出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这别扭孩子什么时候能坦白一些。苏敏叹了口气,把揪在自己袖子上的那只柔弱的手拉下,握在手里,领着她往医院走去。
***
“卢老师……卢老师?”
恍惚间好像听到自己学生的声音,瑾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正站在教室里的讲桌前,底下一片学生正襟危坐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自己。
那个把她唤清醒的学生站在位上,手里还拿着课本,看她的目光有点委屈又有点奇怪。
“卢老师,我念完了……”可不可以坐下,我站了好久了。
瑾汐愣愣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恢复平日里惯常的平静样子,朝她点点头,“请坐。”
翻翻手里的书,却仍不记得自己刚才在讲什么内容,接下来要讲什么,但她仍冷静的自持,过一会儿,抬头瞄了眼全班。
“下面给大家十分钟时间准备,然后我来听写一到三单元的单词词组。”
底下果然马上一阵咦啊的抗议抱怨声,好些学生都皱着小脸目光谴责她,希望她能改主意。
“现在还剩九分钟,不看书的人,是全都背好了吗?”她温和笑笑:“那待会听写可不要错哦,错一个我会罚他抄书的。”
这下,所有的人都赶紧低头,状似认真地开始背单词,还有几个平日惯常不爱学习的,在拼命地往小抄上写单词……
瑾汐这才扶住讲桌的两端站稳,眉头轻轻皱起来。
好容易熬到下课,瑾汐去洗手间泼了把冷水才回办公室。
进门就看见班上成绩最好的男生站在自己办公桌前,像是等在她。见她来了,男生抚了抚鼻梁上的瓶底,慢条斯理地说:“卢老师,您给我这本书我看过了,其中有几点不明白的地方,您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哪里不懂,我看看。”擦干手,瑾汐走过去,接过那本蓝皮的书却愣了一下,笑道:“咦,这书怎么在你这儿啊,难怪我到处都找不着。”
“是您给我的啊,就昨天。”男生有点委屈。
“昨天?”瑾汐皱皱眉头,很努力地回想,可脑子里还是空白一片。
见她还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男生稍有点急,“昨天下课我问您一个关于虚拟语气的题,您说这本书讲的很好,虽然有点超纲但以后还是要学的,要我拿回去好好看看……”
似乎是男生辩解的声音有些大了,斜对桌的杜朗有些好奇的探过目光来,瑾汐连忙笑着打断学生的话,“哦,我想起来了,最近事多忙的脑子乱。嗯,你哪里不明白,我给你讲讲。”
“就是这里,这个句式。”
“哦,这里啊,其实很好理解……”
送走了男生,瑾汐这才放松下来,捂住脸叹了口气,却不想还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杜朗边在敲文件,边抬头问道:“卢老师,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看你脸色不好。”
“呃,是吗?”瑾汐拿过一边的小镜子,拍了拍脸颊,苍白的脸上这才稍稍有些血色。
“要注意身体啊,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嗯,我知道,谢谢。”瑾汐朝他感激地笑笑,从书架上拿下参考书,正想着写写下次考试的考题,手机在柜子里响起来。
她弯腰打开柜子把皮包拿出来,在包里翻半天才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屏幕,上面显示的是家里的号。
“汐汐啊,”卢母的声音无力地传过来,“你在上课吗?”
“没有妈